“好。”江一宁坐到烧火凳上，把干柴加到灶里，不一会儿大火便熊熊燃烧了起来。

锅里的水烧到冒小泡，祝泽清把米浆倒入锅里搅拌，白色的米浆慢慢变成了透明色，大泡鼓动，“一宁，退火。”

用一个大勺子把米浆舀到碗里，一勺就是一碗，一共舀了五十多碗。

祝泽清道，“晾凉后加红糖水就可以吃了。”

看着好好吃的样子，江一宁舔舔嘴唇，“可以拿到冰水里冰镇一下吗？”

祝泽清加水洗锅，不然粘稠了就不好洗了，“可以，不过要等米浆凝固后才行，不然放到水里会散开。”

江一宁看着一碗碗凉糕，甚是期待，“那等一会儿。”

小阳儿从外面冲进来，两只小手趴着灶台看，笑哈哈道，“大哥，我在院子里就闻到香味儿了。”

祝泽清捏了捏小阳儿的小脸蛋儿，越来越胖了，“你这鼻子比一二三四都还灵了。”

小阳儿抬起下巴，挺神气，“那是，我可是一闻就知道是什么味儿。”

江一宁逗小阳儿，“那你闻闻你大哥身上什么味儿？”

小阳儿双手抓住祝泽清的手，认认真真地闻了一下，“大哥的手里有糖的味道，有铁的味道，有草木灰的味道，还有水的味道。”

祝泽清惊疑地看着小阳儿，不会真有一个“狗鼻子”吧，“几种味道混合在一起，你也能闻出来？”

“是啊。”小阳儿天真又自信地点点头。

盯着小阳儿看了看，祝泽清决定考验一下他，“你等一等。”

小阳儿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祝泽清，这是咋了呀？

祝泽清去拿了一些香料过来，香叶、八角、山奈等十几种香料，“你闻闻，一会儿我考考你。”

小阳儿一边闻一边说，“大哥，我不知道这些叫什么名字。”

祝泽清道，“你可以形容给我听，比如这个香叶就是绿色的干叶子，这个八角可以说八个角，明白了吗？”

小阳儿点点头，“明白了。”

祝泽清把小阳儿抱到江一宁腿上坐着，“闭上眼睛，大哥没让你睁开，你不能睁开，明白了吗？”

“好。”小阳儿听话地闭上双眼。

祝泽清先一样一样给小阳儿，然后两样杂糅，接着三种一起，还是闻出来了，四种杂糅，五种，六种，一连测试到了十种，全都分辨出来了，只是用的时间越来越久。

“阳儿，可以睁眼了。”

小阳儿把眼睛睁开，眼珠乌漆漆的，泛着光芒，“大哥，我没骗你吧？”

祝泽清眼含笑意，“没有，我们家阳儿的鼻子是个宝贝。”

小阳儿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嘿嘿。”

张秀容的声音传进来，“泽清，一宁，吃饭了。”

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作坊里点着灯，倒是不觉得。

“来了，娘。”祝泽清应了一声，把小阳儿抱起来，往外走去。

小阳儿一条胳膊搂住祝泽清的脖子，美滋滋地说道，“大哥，我最喜欢你抱我了。”

祝泽清也很喜欢小阳儿，并且早已经把他当亲弟弟看待了，“那以后大哥多抱抱你，不然以后等你长大了就抱不动了。”

小阳儿伸出短短的手指指了指江一宁，“不会哒，一宁哥那么大，你都抱得动。”

江一宁耳朵红了红，“你俩说话，不要扯上我啊。”

小阳儿趴到祝泽清的肩头大笑，“一宁哥不好意思了。”

江一宁捏小阳儿的脸，“知道我不好意思你还说。”

小阳儿讨好地说道，“开个玩笑嘛。”

吃晚饭不是大家期盼的，吃凉糕才是，一吃过晚饭，祝泽清就去把凉糕一碗碗泡入冰水里，顺便把红糖水调制出来。

“来，吃凉糕了。”

祝泽清提着桶，端着红糖水来到院子里，江一宁和祝泽堂赶紧一人接一样放到桌上。

孩子们一起围过来，眼睛直直地看着。

晚饭大家都故意留了肚子，这会儿吃两碗凉糕都吃得下去。

祝泽清去洗了一下手，然后把冰水里的碗捞起来，刚刚吃了饭，不宜吃太凉的东西，凉糕放入冰水的时候还有些热，这会儿从冰水里拿出来正好比常温凉一点点，不会感觉冰，吃了不会有事。

碗捞出来后，倒干净水，用竹片划成多格子形，舀一勺枣红色的红糖淋上，犹如画泼画一样好看。

祝泽清把第一碗凉糕给小阳儿，“阳儿，给阿爷端去。”

“嗯。”小阳儿捧着碗，欢欢喜喜地去了，“阿爷，你最大，给你吃一碗。”

这样甜的嘴，哪个长辈不喜欢，祝河山笑眯眯，“乖。”

不过在祝河山夸赞了小阳儿之后，顺手把碗给了齐正安，“你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