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双儿来说，做奴仆的命运反倒更好一些。

要是可以，他愿意给人做一辈子奴仆，也好过嫁人，当牛做马，还一无所得。

就这样，江子星顺从了。

但想做奴仆还没那么容易，得经过这户人家少爷的首肯。

江子星跟着管家来到他们家少爷的住处，一路走来，江子星大大长了见识，这户人家太有钱了，外面看着平平无奇，但是府邸里却非常精美，亭台楼阁，走廊小榭，处处都透着“我很有钱”的感觉。

江子星表示他太愿意在这样的人家当奴仆了，于是态度更加积极起来。

来到少爷的房间，首当其冲一股浓郁的药味，把江子星熏得狠狠咳嗽了一阵，眼睛都咳出了泪花。

管家横了他一眼，他才死死压制住了咳嗽的冲动。

“少爷，你看看这个双儿合不合你的意？”管家说了之后，侧身站到一边，让出江子星的身影。

不待少爷说话，江子星主动凑过去，“少爷，你收下我吧，我会好好伺候你的。”

少爷躺在床上，挂着床幔，看不清长相，低低咳嗽了几声，“你可知来我这里是做奴仆，而且我这病可能会传染，你不怕？”

他的声音好听极了，似珠落玉盘，古筝长鸣，听着都是享受。

不过江子星现在没心思听声音，他有些心惊，这少爷居然得了传染病，心里不禁有了退缩之意，但想想他现在的日子，想想他爹娘和几个哥哥的嘴脸，活着也不比死了好。

这里这么富贵，临死前享受一下，不好吗？

“我不怕，我愿意伺候少爷。”江子星说得非常坚定。

少爷有了一丝动容，之前的人，他一说有传染病，全都吓走了，“如果你今天不走，就会从农籍变为奴籍，而且伺候我，得一刻不离，甚是辛苦，一旦答应，可就没有后悔药了。”

江子星暗暗道，这少爷居然跟他说这些话，可见是个好人，“我不怕，我已经决定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少爷道，“管家，买下他吧。”

管家一喜，看了那么多人，少爷终于遇到一个合意的了，“是，少爷。”

江子星道，“少爷，我能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吗？我还有一个好朋友，不见我会担心，我也想回去跟他说一下。”

少爷咳嗽了一下，“去吧，早点儿回来，我这里离不得人。”

江子星应道，“是，少爷。”

……

江一宁认真听着江子星的经历，虽然后者说得风轻云淡轻描淡写，但作为至交好友，他还是能听出其中的心如死灰、绝望难过。

“子星，你要是不想去，我和泽清愿意救你。”

江子星连忙道，“别，我是心甘情愿的，那少爷挺好的，我愿意伺候他。”

他眼睛红了红，“一宁，要是我真的得传染病死了，你一定要来替我收尸，把我埋了，再给我烧点儿纸钱，别让我被扔到乱葬岗，成为孤魂野鬼，你是我唯一的好朋友，身后事只能拜托你了。”

江一宁鼻子酸酸的，“子星，不会的。”

江子星坚持，“你答应我。”

江一宁连忙道，“好，我答应你，不会不管你的。”

江子星强颜欢笑，“一宁，你该庆幸我以后可以过好日子了，你都不知道，那户人家有多富裕，在那样的房子里度过余生，我一百二十个愿意，等我把地盘踩熟，一定带你去看看。”

江一宁期待地点点头，“嗯。”

祝泽清听着两人谈话，哭笑不得，“一宁，去换衣服，我们去送送子星，顺便去摆摊赚点钱，晚上直接去参加诗礼会，不回来了。”

江一宁连忙应道，“好的好的，我马上换衣服。”

江子星不解地看着江一宁，“你们去参加什么诗礼会？”

江一宁道，“就他们书生的集会，具体怎么样我也不清楚，第一次听说。”

江子星没纠结，又问，“那摆摊呢？”

江一宁一边去衣柜拿衣服，一边说道，“我也没去过，第一次听泽清说。”

“好吧，我去外面等你。”江子星去了外面。

江一宁快速换好了衣服，出去跟祝泽清会合，三人一起往县城而去。

……

杞县。

一座可以容纳二十余万人的大县城，商铺林立，行人众多，车水马龙。

因为举办诗礼会的缘故，各家商户都挂上了漂亮的红灯笼应景，店小二费力吆喝着，显得格外热闹。

祝泽清和江一宁先送江子星去神秘大户，然后再去摆摊儿。

江一宁忽然想起，有些着急地问道，“泽清，我剪好的剪纸呢？”

祝泽清道，“上午的时候，我让人带去县城了，现在应该已经卖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