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爱妃总寻死(219)
故而适才他一进周府,便想去拜一拜周夫人的牌位。
说来也是奇怪,他询问周主簿牌位时,那男子躲躲闪闪,多有推辞,想来是未曾在屋里留下周夫人的牌位。
怎么样的缘由,才会让一个未曾续弦的普通男子,不留下发妻的牌位祭拜呢?
这周家,看似人口简单,实际也颇有些复杂。
听到男人问话,周窈窈顿了顿,回答道:“皇上,不必祭拜母亲了。”她连周夫人是谁都不知道,到哪里去祭拜?她也没那么多的眼泪可以给陌生人流。
殷岃抬头,微有讶异。
他以为周窈窈回家是为了母亲,居然不是吗?
但殷岃现在事事顺着她,也没细问,让她休息后便出了屋门,朝周家给他安排的书房去。
进了书房,他才沉了脸色,朝喜颜道:“去,把周主簿给朕唤来。”
第104章 怜惜
周家的书房也是刚刚整理过的, 特地找平了地面,摆了一张宽大的檀木书桌,那书桌, 一眼便价值不菲, 与这周府格格不入。
殷岃坐在书案前, 见席临然跟着进来,挑了挑眉:“有事?”
席临然适才没有进周窈窈的闺房, 不知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但见皇上出屋后直奔书房而来, 他便也跟上了, 谁知恰巧听见了殷岃唤喜颜的那句话。
“臣,确实有些事。”
席临然从脑子里挖出来一件之前没有上报皇上的可大可小的事:“臣先前听得消息,有位二品大员的公子寻了个贫穷举子帮其替考, 已过了乡试, 成绩还很不错。那大员的公子自然是要处置的,只是那贫穷举子,该如何处理?”
说话间, 书房外有轻微响动, 是周主簿正在小心翼翼地叩门。
殷岃瞥了席临然一眼:“自然是按律法处置。你惜才朕知道, 但若是放过他一个贫穷举子, 日后这种事便会层出不穷,防不胜防。”
席临然应下道:“臣知道了。”
话音刚落,喜颜便引着周主簿进来了, 席临然见状, 也不退出去, 只默默寻了个角落待着,低声道:“臣还有事, 稍等禀报。”
殷岃心思都放在那颤颤巍巍走来的周主簿身上,随口应了,也不去管席临然,定定地望着周主簿。
眼前的架势与适才截然不同,周主簿再没见过世面也吃了几十年饭,还是感觉的出来的。
尽管不知皇上唤他所为何事,但他还是禁不住后背冒起了一层冷汗。
“皇……皇上。”
周主簿上来便行了个三拜九叩的大礼,恨不得把整个身子都贴服在地面上,殷岃唤他起身后,他努力往起来扑腾了一会儿,还是喜颜看不过去帮了一把,他才能站起身来回话。
“为何不在屋中供奉周夫人牌位?”殷岃冷眼望着他:“那可是你的糟糠之妻,贵妃的生母。”
周主簿支支吾吾想了半天才道:“因为先前家中困顿,牌位有些朽坏,小的想给窈窈她母亲换个好些的牌位,眼下还没做出来呢。”
他说的倒是有些道理,也符合实际,但殷岃面色更沉了:“那适才朕问你时,为何不说?”
人下意识的第一反应才是真实的,他眼下寻得理由再好,反倒说明此人是个擅长说谎的人,言语更不可信。
周主簿匆忙跪下,又朝殷岃磕起头来:“皇上明鉴,小的就是一乡野村夫,好不容易把窈窈拉扯长大,何曾见过皇上您这般大人物,一时吓傻了。”
殷岃冷哼一声:“你怕是从来没有把窈窈的生母放在心里吧。”
听到皇上唤贵妃名讳,周主簿一愣,随即头埋地更低:“皇上,小的与她母亲不过几年夫妻,小的当时一直在书院读书,夫妻相处岁月甚少确实没什么感情。”
这是真话,周主簿也不怕皇上去查。他听见周围安静下来,以为自己是过了这一关,刚刚想要松口气,眼前就直直砸过来一物。
“哎呦。”
周主簿还没看清砸他的东西是什么,胸口就重重挨了一下,虽不致命,但他这把年纪,也足够喝一壶了。
喜颜忙将殷岃砸出去的荷包寻了回来,眼看着要入夏了,皇上身上便挂了个荷包驱蚊。
殷岃由着喜颜将那荷包重新挂在自己腰际,沉声道:“你不喜她母亲,自然也不喜她,是也不是?”
那屋中布置,哪有一点是她的喜好,身为父亲,对于唯一的女儿,居然敷衍至此!
她没出阁前的日子,可想而知,难怪她一身病痛,根源就是在这周主簿身上。
本来就家贫,还得不到父母关心爱护,在这种情况下,她原先还能那般开朗活泼,着实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