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爱妃总寻死(80)
“只要不再高热,应该便没什么大碍了,后续需得好好将养。”
太医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长出了一口气。
殷岃闻言,颔首道:“辛苦了。”
太医忙道:“不辛苦不辛苦,皇上才是真的辛苦。”
说话间,他偷眼瞄了瞄皇上,见皇上已经重新拿起棉帕给周才人擦拭额头,默默退下,下了马车。
顺德见他下来,心中了然,也松了口气,笑着拍了拍太医的肩膀:“老小子,这次有功了,皇上定然不会亏待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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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一夜,周窈窈昏昏沉沉,睡了醒醒了睡,直到中午时分,实在饿得受不了了,才清醒过来。
她刚刚一动作,身下便有人动了动,用低哑的声音问道:“醒了?可还有什么不适?”
怎么这个声音啊,真难听。
周窈窈一边想着,一边回头一看,见皇上眼下青黑一片,发髻微乱,琥珀色的眼眸中俱是血丝,声音忽地就哽在了喉头。
“怎么了?”殷岃直起身子,剑眉紧蹙。
“没什么。”周窈窈努力扯出一个笑来,可她眼角微红,泪光盈盈,不像笑,倒像在哭。
她想重重扑到男人怀里,可殷岃已经起身离榻,给她端来一碗尚还温热的药:“没什么就老实喝药,好好将养身子。”
妈呀,这什么药,闻起来就苦。
周窈窈的小脸立时皱成一团,但为了身子早点好起来,只能乖乖捏着鼻子,就着殷岃的手一饮而尽。
不等她松开鼻子缓缓苦劲,一粒青梅子被人捻着,顺势塞进了她微张的唇瓣间。
熟悉的味道融入口中,周窈窈瞬间愣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男子,恍惚间想起了上一轮次,他也是这般给自己喂青梅子的。
“傻了?为何又哭又笑。”殷岃一边命顺德摆饭布菜,一边教训周窈窈:“不得大喜大悲,对伤情不利。”
周窈窈点点头,擦拭干净泪水,主动坐到他身旁,笑眯眯地道:“皇上,咱们一同用膳吧。”
殷岃瞥了她一眼,在她咳嗽时拍了拍她的背,低声道:“好。”
“为什么都是些菜啊,我想吃肉,想吃酱肘子。”
“得寸进尺,不准挑剔。”
殷岃亲自给她夹了一筷子菜蔬,神情严肃:“在你大好前,日日都得用这些。”
周窈窈立时垮下一张脸,心中腹诽,还不如当场死了再重生一次呢!
为了养病方便,周窈窈心安理得地住在了皇上那辆比她宽大得多的马车,每日除了看看沿路的风景就是用膳喝药,在皇上坐在书案前批阅奏折的时候睡觉,为此,顺德还特意在寻了家农户,用稻草编了个简易的屏风放在马车之中,以防她影响皇上。
不过她能影响什么呀,二人日日同住同吃,也没见他脸上露出半分笑模样,连睡着了都板着张脸,偶像包袱比爱豆还重。
车队晃晃悠悠的一路行着,越往西边行驶,农田便越贫瘠,有时见稻垛密密麻麻摆满了,可晾出来的谷子却只有一小块,周窈窈都看着揪心。
而此类情况,几乎都是因为当地官府没有及时修缮水利设施,水道堵塞,引流不畅,才浪费了今岁这么好的天气。
她斜倚在榻上,听着屏风前的席临然与皇上低语:“臣白日轻骑出行,踏遍了附近的近百亩田地,无一例外,全部减产。而眼下,不过刚到冀州与雍州的相交处罢了。”
越往西越干旱,若是水利不畅,怕是庄稼都能绝收。
可她一个学商科的,在这种情况下,又能帮什么忙呢。
殷岃冷冰冰的声音传来:“命户部、工部立刻拟旨,清查各地水利,若是人手不足,可随时调动各地驻地兵马,务必要保住秋收。”
席临然应是退下,离开前,还是忍不住抬眼,望了一眼屏风后,低声询问道:“皇上,周才人她,身子好些了不曾?”
周窈窈立时精神一凛,心中忍不住嘀咕道,还好殷岃并不是多疑的性子,不然就凭席临然说这的话,同问熹贵妃安也没什么区别了。
殷岃平静回道:“大好了,你若是心有愧疚,待回转京城时,从王首辅那拿些新鲜蔬果到宫中。”
王首辅?哪里来的王首辅?
周窈窈有些好奇,竖起耳朵去听。
席临然笑道:“那是必然,舅父先前还说,让臣多给您和娘娘送些蔬果呢。”
周窈窈有些摸不着头脑,书中并未仔细提过席首辅的人际关系,她一时半会儿也猜不出来,干脆扔到一旁,什么时候从皇上嘴里旁敲侧击一番,说不定能寻些关于周夫人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