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寒想抱抱他，可是根本触碰不到，看着他在雪地里等了一夜，雪夹杂着冰凌落在屋顶上，发出冰凌碎掉的声音，初白撑着伞跑出了屋子，一边跑一边焦急的喊“山初寒！山初寒！”

已寒感觉山初寒就是自己，可是他连帮他擦掉眼泪都做不到。

他看着小傻子跟着一个黑衣男子进了屋，他看着初白很是失落

“你我本就是文曲仙君的神器，不可动凡心。”

“我……我未动凡心。”话这么说着，他明显看见初白自己都不太确定声音越发的听不清楚，低着头，将脸埋的低低的。

“你最好未动凡心，那十九层地狱多苦你也知道的……”

“我才不会对他动凡心！”初白支支吾吾的像是只会说这一句话一般一直重复着。

在之后已寒看见初白挽着一个喜服的人，看着他走近洞房，自己找了个偏僻处，也不说话，只是时不时的往房间的方向看。

已寒心疼极了，可还是无能为力。

醉酒

寻他

杀狼

取血

下笔有神，落笔成文

飞升

成仙

满堂仙人的祝贺在他听来觉得格外的吵闹和讽刺。

他看见鬼差拖着满是是字的初白穿过一层又一层的石阶，初白所过之处，尽是鲜红的血，把本来就可怖嶙峋的石阶被血渗的的更骇人，一阶一劫，他不敢去看初白已经毫无神采的眼睛，只远远看着他被拖着连挣扎都不做，已寒已经被绝望笼的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那鬼差将他手腕放进冰链里想锁起来，可是他手腕过于细，根本吊不起来，便又用寒冰钉楔进他苍白的手掌里，寒冰钉卡着他的手掌，将他的手固定在锁链里。整个过程他也只是痛的闷哼了几声没有反抗没有求饶，乖的让人心里绞得疼。

过了不知道多久，初白

睁开眼来，那些鬼差将刑台上其他东西都撤了下去，已寒顺着初白的眼睛看，他死死的盯着那角落处摆着的玉棍。

“不要！”已寒想过去摇醒初白，他不能死。已寒只知道，可能那玉棍一下去，他将再也见不到初白。他不行的，他怎么能离开初白，他还没有看够初白，他还没有将自己许的所有关于初白的愿望说与他听，初白喜欢的糖人他学了，他还没做给他吃，还有还有，初白喜欢看杂耍，他押纸途中看到了会喷火变脸的戏法还没有带初白去看……

已寒的手穿过初白的身体，初白的手被人放下来，那些鬼差拨开他的衣服，将他一颗血红还跳动的心脏用刀尖挑起来，已寒不敢抬头。

“他居然有心……”那哪是心，已寒分明看着是一个腰坠，上面山初寒三个字清清楚楚，玉白的腰坠被鲜血染的通红，还在往地上滴血。

已寒跪在初白的面前，用手紧紧捂住他的心口，可是无济于事，他想推开其他人让他们放过他，可是没人听见他说话，他嘶吼，发了疯一般的去推开，手穿过一个又一个鬼差的灵体，他几乎想将这些灵体撕烂嚼碎。突然门被人踹开了，已寒看见一个小童分明就是自己小时候的模样。

白雾一散而过，他看见初白满眼都是委屈和失落，看着他如看见可怕的东西一般，不住的往后退

“山初寒，你放过我吧，我宁愿从来都不认识你。”

“山初寒，到此为止吧，我不想与你再有任何瓜葛了。”

“你若要，请将这幅皮囊一并拿去，只要不见你，我愿意世世为娼为乞……”他听不下去，便用手指搭在他的唇上，那个人不再出声，只是眼睛里的泪如断了线一般的往下掉，不甘心不舍又害怕不得善終。

已寒看得越是明白现如今又越是难受，不该如此的。这情劫，怎地如此难过。他成不了仙，他对这纸墨又何止是凡心，更是占有心疼，想用尽六界所有的美好都给予他，只要他天天笑着，不要在噙着泪就好，从一开始的山有木兮木有枝到三世之后才迟到的心悦君兮君不知。

已寒后悔当时应该将那诗的后半句说给他，应该不掩饰自己想给他的偏爱，把自己对他一点一滴都缘由他自己内心先动的凡心解释清楚。

已寒从梦里醒来将初白又往怀里搂了搂，初白才惊醒。他看着泪流满面的已寒突然觉得像是许久未见的久别重逢一般，往他怀里蹭了蹭。

初白用手寻到他的手，指头穿过他的指缝，紧紧相扣，已寒也低头寻到他的唇角附上自己的唇，慢慢浅吻至他唇中，加深，缠绵，给这三世的思念一个交代。

已寒押纸多年早就掌握了各个地方纸的供需，初白也跟着管家迅速上手家里的生意往来，账目清点。没多久，纸厂运营又恢复往日的生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