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之后，山初寒又教了他如何用人类的方法吃饭。可第一次遇到一些菜他不会说话，不张嘴，看着山初寒将他饭碗堆成了山也无动于衷。山初寒不禁有些着急，他看着山初寒便伸手比划起来，好半天山初寒才明白他是不知道那两根竹筷如何用。山初寒便拿起筷子加起一块，放到他嘴巴，便慢慢张开嘴“啊~”

问心看着他，学着张嘴“啊~”听到声音山初寒愣住了，原来问心是有声音的，会说话。山初寒便拉着他的手，俯在自己的声带处“问——心——”

“……”问心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发声，看着山初寒，山初寒便又念了一遍“问——心——”

“啊——”他还是不会发音，山初寒便打算先吃了饭再教，就将他的手放了回去。问心紧紧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处“啊——”

“先吃饭，吃了饭我们慢慢来，好吗？”山初寒忙将他拥进怀里，看得出来他也很想学会，可是学任何东西都是需要循序渐进的过程的，山初寒看他好些了，才将他放开，问心吃饭像是怕他生气般，一直紧紧牵着他的手，山初寒实在拗不过他，只好和他并排坐，他左手拿筷子怎么拿怎么别扭，可是问心也没好到哪里去，右手连怎么握筷子都不清楚，便将筷子并排在碗里努力的加起菜，放进嘴里。每次张嘴都要啊~一下，山初寒看着他着实费劲，便抽开手，用手握着他的手，食指和拇指控制筷子，后面手指控制筷子的动向，引着他加菜，轻声跟他讲不用张嘴就啊~，看着那人慢慢夹起了东西，山初寒才放手。

问心学习东西也很快，几乎也不怎么费心。没过几天就已经会写些字，甚至能读些书了。吃饭也很乖，不怎么挑食。可他越是这么乖山初寒越是舍不得，山初寒带着他去逛集市，每次都恨不能将所有他喜欢的都买下来给他，问心对这人间也很是好奇喜欢。每次得了心仪的东西便不顾其他人的眼光，紧紧将自己脑袋埋在山初寒怀里，蹭着他的下巴让他摸自己的脑袋。

也有会碰到其他从私塾刚课毕的小书童，他们指着问心说些奇怪的话。

问心开始也不说话，不理睬，但是没过一会，就对什么都没有兴致了，闷闷不乐的样子，山初寒便扶着他的肩膀跟他讲“善是有限度的，不能让自己开心的事到限度便不用忍让。否则他们看来是懦弱他们会肆无忌惮。”问心看着他“我对初寒的善是无限度的。且是他们的夫子太浅薄，只教书不育人。而我的夫子教书育人，是全天下最好的夫子。”

山初寒欣慰的笑了笑，牵过他的手，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半天憋出了个“今天带你去吃糖人！”

“糖人？”

“嗯，吃了会让人开心的东西。”

“好。”

山初寒牵着他的手，他的手没有之前那么冷了，也好也好，不冷好些的。

山初寒回到家里，问心将东西都放好，又跑了出去。他跟了出去，结果一个雪球砸到他的衣衫上，他还没反应过来又扔过来一个，他伸手握住，朝雪球扔过来的方向看去，问心手上又捏了两个，作势要冲他砸来的样子。

“山初寒！看招——”

话音刚落，雪球便砸了过来，山初寒便将手里的雪球掷了回去，正巧砸到他的脑袋上，啪的一声，握的松松的雪球在他头发上绽开了个花，雪簌簌往下掉。他也不甘示弱的又砸了两个回来，山初寒一个避身闪过一个，还没来得及炫耀又被另一个砸中脸，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雪，看着某人正笑的直不起身子来，便团了一个大大的雪团往他那边砸去，那人正笑的开心猝不及防被糊了一脸雪，便跑过来，一下扑倒山初寒怀里，山初寒毫无征兆的被扑倒在地上，问心也没料到他会倒，便一起倒了下来，扑在他身上，两个人鼻尖几乎都要挨上了，只有那么一寸，山初寒看着他的眼睛，很清澈很漂亮，眼珠倒影着自己眼睛。问心眼睛也没有躲闪，静静的看着他。这次反倒是山初寒自己先避开了目光，尴尬的咳了两声，用手推了推问心，问心这才从他身上起来，山初寒拍了拍身上的雪，问心有些失落，在他转身的一瞬间，伸手想抓住他的衣袖，但就差那么一点，堪堪错过。

“你可心仪我？”

“……”

山初寒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便回屋了，进门时他回头，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了起来，问心穿着白衣立于雪地间，竟刺的他眼睛有些涩“你的善要有限度，于谁都一样。”说罢，他便进了屋里，屋外雪好像大了起来，风从窗口灌进来，要不然他怎么会觉得冷的让他鼻子都有些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