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很漂亮，是很艳丽的那种类型。

但萧珩毫无兴趣。

长发垂落在他肩头时，萧珩只觉得一阵恶心。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他的手指摩擦着舒瑜柔软的发，贪恋得甚至舍不得放开。

所以他的动作很慢。

像是一帧一帧的动作，直到帮舒瑜重新将头发扎好，萧珩才松开他。

“好了。”萧珩说：“没乱。”

舒瑜：“……”

舒瑜往后看了一眼。

刚刚萧珩帮他的时候，舒瑜就感觉到了萧珩动作的生疏。

舒瑜合理怀疑萧珩就是随便给他扎一下，但想了想，最后也没有取下来自己重新扎一遍。

舒瑜转回头，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萧珩看。

萧珩知道他想说什么。

“没有在哄你。”萧珩说：“你刚刚在说什么，再说一遍。”

……那就再相信他一次好了。

“我说……其实您长得也不凶，就是看着不，呃，不友善而已。”舒瑜换了一个相对而言比较委婉的词。

“不友善？”萧珩权当自己是在陪着舒瑜玩，对此也没有什么抵抗情绪，只淡声道：“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平易近人？”

“不是啊。”舒瑜眨眨眼，否认。

世子虽说为人温和有礼，但侯府嫡长子，再怎样也和平易近人扯不上关系。

他是温文尔雅，才备九能的翩翩君子。

也是清雅出尘，高不可攀的天边明月。

舒瑜攥紧了手指。

“光从脸来看的话，我觉得……”舒瑜轻声道：“我觉得您还是比较适合温润的气质。”

萧珩：“？”

这是萧珩第一次听到这样词。

“温润？”他重复了一遍。

“嗯嗯。”舒瑜连忙点头。

萧珩和世子长得本来就一模一样，只是眉眼间气质不同。

一个阴郁冷鸷，一个清风朗月。

如果说要改变的话——

“不要总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啊。”舒瑜提醒萧珩，“笑一笑试试？”

萧珩：“？”

萧珩很想配合舒瑜，但舒瑜的要求实在有点奇怪。

……无缘无故，有什么好笑的？

那也太蠢了。

所以萧珩半天都没有动作。

舒瑜等了一会儿，也没见萧珩有反应。

于是他直接上手。

舒瑜最近确实因为萧珩的放纵，变得胆大了很多。

说到底，萧珩能把他怎么样呢？

小花魁很懂恃宠而骄那一套。

所以舒瑜直接踮起脚，伸手将萧珩的唇角勾勒出一个很浅的弧度。

很浅，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舒瑜又稍微调整了一下。

柔软的手指贴在萧珩的唇角。

舒瑜脑海中逐渐浮现出世子的容颜。

白衣如画，面若冠玉。

眼前的萧珩逐渐与他重叠，除了——

“眼神。”舒瑜提醒，“还有眼神。”

唇，舒瑜尚且可以上手调整。

但这个眼神嘛……

怎么都不太对味。

重叠的身影好像一瞬间分离，舒瑜显得很失望。

萧珩：“？”

萧珩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一双漆黑的瞳眸，幽暗得好像万丈深渊。

不该是这样的。

舒瑜心想。

他疑惑地看着萧珩。

忽然，舒瑜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眸光轻动。

“萧先生，看着我。”舒瑜仰着头，看向萧珩的目光温柔无比。

萧珩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是却很听舒瑜的话。

黑眸映照在琥珀色的瞳孔中。

舒瑜知道萧珩现在肯定很喜欢他。

那么……在面对喜欢的人？眼神起码能有一丁点的改变吧？

反正只要不是现在这种就可以。

舒瑜心想。

原本贴在萧珩唇角的手指微微一动，随后，舒瑜的手臂挂上了萧珩的脖颈。

两人挨得很近，近到能感觉到彼此之间的呼吸。

舒瑜就这样看着萧珩。

忽然，他的眼睛弯了一下。

萧珩的呼吸一滞。

脑海中隐隐升起的欲.念，在这样一个纯情、毫无杂质的眼神里消散无踪。

甚至有那么一瞬，萧珩觉得他在拥抱人世间最美好的存在。

萧珩的喉结很轻地滚了滚。

他下意识想揽住舒瑜细瘦的腰肢，但却莫名有种亵渎神明的感觉。

伸出的手臂停滞在空中，迟迟没有落下。

这个时候，萧珩脑海中想到自己以前做的那些混账事和对舒瑜的冷言冷语。

他都干了些什么？

这是萧珩第一次后悔自己做的事情。

“萧先生。”舒瑜忽然出声，打断了他。

萧珩回神。

“就是这样的眼神。”舒瑜的声音很轻。

轻得仿佛是贴在萧珩耳侧说的一样，“我好喜欢您这样温柔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