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他的是谁？”

“九王爷。”

应安清：“！？怎么可能，九王爷素来节俭，他所有的钱财都用去赈灾，怎么还会有余钱去请摧月门的人，更何况还是门主！？”

这不可能，摧月门要价极高，所以……

“据奴家查探所知，门主是亲自找上门的，并未收分毫。”

“为什么？”

“为了报仇。”殷兰梦答道，“当年甯门主父亲犯下滔天大罪，被应太傅斩首。而后甯门主的母亲则因此癫狂，最后带着甯门主跳河自尽，可甯门主福大命大，正巧被我们摧月门的人撞见搭救了上来。可此后，甯门主便记恨上了应太傅……”

“你撒谎！你说的话与我打听到的事实完全不符！”应安清喝道，“爹，你不会是为了让我和甯大哥分开而特地找来人撒谎骗我的吧！？”

“你当真宁可信那个来历不明的男人，也不肯信我！？”应都痛心道，他看着应安清的目光含着责备的意思，仿佛是觉得白养了这个儿子。

应安清闭上嘴，他试着冷静下来：“可是我去过辛武的祖籍查探过……事实根本不是殷阁主所说的那样……”

“那是因为那些人都被甯门主收买了。”殷兰梦说道。

第63章

傅婆婆既像是身体衰退得走不动路，又像是被恐惧所逼，她哆嗦着，缓缓地走到应都跟前跪地磕头：“罪妇傅红，参见应太傅、应小侯爷……”

“罪妇？”应安清被傅婆婆的自称所惊，他问道，“傅婆婆，你何罪之有？”

“罪妇……罪妇受人收买，与镇上人串通了口风，一起诬陷应太傅……还请太傅大人恕罪！”傅婆婆说着，深深地叩首。

“收买？你当真……？可、可是你明明那么地为念香抱不平……”

“是……我为念香抱不平，所以也有些记恨应太傅……后来来了位公子出招，我见既能为念香出一口气又能挣一笔不少的钱，所以我便答应了。要不然，我又怎能有钱住得那么好的房子，又找来丫鬟照顾呢？”

应安清闻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强压着心中的惶恐，然后问道：“你说有人教你出招，那个人是谁？”

——是同我一起来的那位甯大哥吗？

这句话被应安清咽进了肚子里，他希望关于应都的罪行是个误会，如今应都给了他一个合理的解释；可谁知矛头竟然又对准了甯无忘，于是此刻应安清又开始希望这是个误会。

世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事，应安清清楚得很，偏偏此刻他却不由自主地贪起了心。

傅婆婆闻言，身子一僵，片刻后缓缓地摇了摇头：“罪妇不知，那人蒙着面，天又黑的，实在分辨不出……”

应都：“……”

应安清松了一口气。

一旁的殷兰梦见状说道：“婆婆年纪大，看不真切也是有道理的，不过应小侯爷，这可不代表甯门主清白了。关键的证人，可还在后头呢。”

说着，不一刻外头又进来了几人；为首的三人两男一女，他们皆穿着一色黑衣，应安清有些印象，却一时半会儿的记不起是在哪里见过他们的，而后头押着这二人进来的大约是殷兰梦的手下，她穿了一身黑色，面上带了个刻有木字的面具，教人只能从身型上判断出她是个女子，可具体相貌如何却不得而知。

“应小侯爷可认识这两人？”

大约是见应安清一脸茫然，殷兰梦便也不再卖关子。

“这二人分别是邳灵郡外的客栈掌柜、过路的一对小夫妻……”

应安清一听，记忆不由得追溯到他跟甯无忘破庙初遇的翌日，前往某个小镇后偶然听闻的关于邳灵郡的丑闻——那正是一切事情的开端。

再待应安清去看那三人，他忽然知道了自己适才为何觉得这三人眼熟了。

“你总不会想说他们也是甯大哥特意安排来诬陷三王爷和赵将军的吗……？”

唯独这，应安清知道是绝不可能的。

赵朔之所以帮三王爷，是出于爱情；而名利外的人事物绝对不会打动赵朔分毫。

“不是的，邳灵郡内少女被掳去在水一方为娼乃是不可动摇的事实；而三王爷与赵将军狼狈为奸坑害这么多少女敛财贿赂百官也是真的，此中并无一点虚假。”

“那你带他们三人来做什么？”

“应小侯爷先别急，且看看他们的来历如何？”

殷兰梦的话音刚落，那三个人便皆依言朝着应安清露出他们的后脖颈。

应安清记得摧月门的门众的后脖颈上是会带纹身的……他大惊，连忙上前一看，只见三人后脖颈上竟都刻有“水”字纹身！

应安清霎时只觉得两腿无力，他登时扑通一下，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