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应安清还以为是什么隐士高人呢。

“应公子好像有些失望？”

心思被识破，应安清用手比了比：“说实话，就一点。”说完，又不免觉得自己有些失礼于人，于是应安清干笑一声后，忙不迭地转移话题道，“……对、对了，甯公子你的兵器好特别，我能看一看吗？”

甯无忘似乎并不介意，他含笑点头：“当然。”然后他放下了水壶，取过一旁配剑，递给了应安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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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安清接过，费力地将那长剑自剑鞘中抽出。

只见此剑剑身通体莹白，色如月辉，一如它的主人，亦是极美。

长剑身长约莫四尺，较之寻常的剑长了足有一尺，只寻常铁剑一半薄，重大约也只十五两。

也不知道是何等奇人巧匠打造，方能使长剑剑身长的同时，削铁如泥不说，亦轻薄不易折断。

“看归看，可要当心。”眼见应安清身手摸上了剑身，甯无忘从旁提醒道，“此剑削铁如泥，锋利无比。”

说话间，应安清却已一个不当心，手上已被划开了一道口子，疼得应安清倒吸了一口冷气。

见应安清被疼得龇牙咧嘴的样子，甯无忘忽然轻笑了一声。

应安清还当是自己听错了，为何自己受了伤，甯无忘却笑了？

“失礼了。只是我见应公子适才的样子委实可爱，这才忍不住。”

“可爱？”应安清只当是自己听错了。

这词用在孩子或女子身上倒没什么，可用在他身上……

“我是男子，与‘可爱’二字，也搭不上关系吧？”

“‘可爱’不分男女老少，正好比“美”亦如此。不是吗？”

应安清倒确实不能反驳。因为此刻在他眼前的，就是最好的例子。

再见甯无忘那似意有所指的精明眼神，应安清已知心事被人知晓：“甯公子怎知我觉得你美？”

“应公子藏不住心事，初见时的反应便是如此说的。”甯无忘收好水壶，开始为应安清上伤药。

应安清回想自己那时的反应，他身为男子，却觉得男子美得惊心动魄，还数次为甯无忘的微笑不由得乱了心弦，委实不妥。

如今这些反应还尽为甯无忘所知，应安清更觉得羞窘难耐。

“应公子不必不好意思，如此看我的，你不是第一人。”甯无忘似是习以为常的口气里，却隐隐，似藏着一丝自嘲不快。

“莫非……甯公子不喜欢别人赞你的相貌？”

“的确不喜。”甯无忘说着，动作极麻利地为应安清的伤口绑好绷带。

应安清闻言，正要道歉的时候，却听甯无忘说道：“但是听应公子说这话来，我却不觉讨厌。”

“为什么？”应安清的确是松了一口气，亦为自己成了特例而欢喜，却又不免好奇。

“许是应公子为人天真直率，你我有缘罢。”甯无忘简单地说道。

这话大约是夸赞，虽被说天真令应安清有些不满，可他自己亦有自觉。而后头那句“你我有缘”则让应安清开心极了，欢喜将少得可怜的不满掩得结结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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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一种冲动油然而生，应安清几乎是想也没想地便提议道：“既是我们有缘，不若我们结拜罢？”说完，应安清只觉得心脏狂跳，又轻声补充道，“甯公子既长我三岁，若是你不嫌弃，我便尊称你为一声甯大哥……”

甯无忘微挑眉毛：“结拜？”

“是的。”应安清自是诚心，却不知对方是否觉得冒昧。他强压着心中的忐忑，喃喃道，“我是家中独子，自小一直想要有个兄长，如今遇上甯公子待我这般好，料想若是有个兄长，当该似甯公子如此。”

“……若是有个兄长么……”甯无忘不知想到了什么，忽而闷笑起来，“只怕也未必会如此。”

甯无忘最后那句话说得声音很轻，却足以被应安清挺清楚。他歪头：“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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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经验谈罢了。”甯无忘笑了笑，解释道，“我也有个同父异母的兄弟，我与他只过一面，可他恨我入骨，大约用欲生啖其肉来形容亦不过为过罢。”

明明是兄弟，却只见过一面？而且兄长竟欲生啖弟弟至肉？应安清是怎么都想不明白兄弟之间怎么会演变成这般。

虽是满心的好奇，可是应安清见说这话时的甯无忘满面覆着一层淡淡的阴霾，问题却也说不出口了。

“所以我便想了。”甯无忘大约也觉得气氛颇沉重，他声音一变，轻快了许多，“若是我能有个弟弟，当要似个兄长一般，好好的待他护他，不教他吃一点苦，尽我所能地待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