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温嘴唇细微地动了动，最终只小声地“嗯”了一声。

迟然。

第一次见到对方的时候，是九月的夏季。

授课时的迟然穿着仍旧和现在这般无异，整洁斯文，但座位上江以温的短裙下却什么都没有。

台上男人温润如玉，是真正的谦谦君子，和他畸形扭曲的癖好形成了强烈的对此，空调的凉风从大腿一路向上吹拂，江以温突然有了好似在众目睽睽之下赤身裸.体的羞耻之心。

这次却没有刺激感，只剩羞愧。

这是一种未曾有过的奇异感觉，江以温在那一刻意识到，虽然他和对方比起来是如此的不堪，但他却憧憬着成为像迟老师那样的人。

“迟老师，以温说想考A大的研究生，当您的学生。”何全突然倾身趴在江以温背后，凑到对方耳旁开口，打断了他纷飞的思绪。

“那我自然是很期待，”迟然的声音里染上了丝丝缕缕的笑意，他看着江以温缓声道：“不过你本就是我的学生。”

对方眼神沉稳深邃，江以温不敢与之对视，但又因何全在迟然面前揭露了自己的愿望而感到一股燥意从脚底一直蔓延到头顶。

他红着脸一口灌下了杯中的啤酒，似是给自己壮胆：“我会加油的。”

“迟老师。”

男人的轻笑低沉且富有磁性，听得江以温只觉得左耳又麻又痒。

虽然他坐在迟然和何全之间，但因为紧张，他其实大部分身体都在不自觉地往何全这边靠。

何全已经有些微醺了，张着嘴靠在江以温肩膀上低声说着胡话，灼烫的热气喷洒在耳畔，弄得江以温的右耳也酥麻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也许是觉得留在这儿会让学生们放不开，迟然和另外几位老师跟班长嘱咐了几句注意事项之后便离开了。

本来轻声细语说话的学生们顿时狂欢了起来，肆意地串桌喝酒，何全更是被人拉着灌了好几瓶。

在一张张酡红的脸中，江以温也被氛围所感染，只是男生们似乎达成了什么协议，打闹时每次都会绕过他。

就连喝酒时，本和其他人都是对瓶吹，到了他这儿就变成了文雅地干杯。

明明他酒量超好的！

虽然江以温内心中也想和他们一样豪迈地痛饮，但是现在也只能乖乖地捧着杯子一口一口地喝了起来。

江以温的皮肤薄，喝酒特别上脸，接连喝了四五杯之后，虽无醉意，但冷白的肌肤泛起了薄红。

眼尾染上绮丽的胭色，连带着精致的锁骨都红潋潋，江以温此时没了往日里如天上皎月的距离感，兀地显出几分媚态，看上去比春日里开得最盛的花还要艳丽几分。

一直似有若无关注着江以温的几个男生呼吸顿时重了起来，有一个更是借着酒意大胆地走到了他的身旁。

男生坐在迟然的座位上，拉着椅子往江以温的方向靠近。

刚才因为迟然坐在这里而空出来的距离顿时消失，江以温慢吞吞地反应过来，撑着脑袋侧头看着身旁的男生。

江以温认出了对方，他同专业的其它班同学。

对方在开学第一天误以为他是个女孩子，当时还热心肠地想帮他搬行李，后来因为这个乌龙导致两人关系还可以。

身为A大的篮球部部长，男生身高腿长，喝酒后更是浑身热气腾腾，江以温仰着头不适地向后靠：“楚应祺，你离我这么近干什么？”

“你为什么不是女孩子呢？”楚应祺努力地瞪大他快睁不开的眼睛，撇嘴道：“明明长得这么漂亮......”

江以温一脸无奈地看着对方：“你醉了就离我远一点，可别吐到我身上。”

“我才没醉。”楚应祺似乎想证明自己真的没醉，伸手去拿江以温桌上的酒杯，结果手一抖，剩余的半杯酒全都撒在了江以温的腿上。

何全边递纸给江以温边幸灾乐祸地对楚应祺说：“江以温只在迟老师面前像个害羞的怀春少女，你就别想了。”

“你们两别在我面前贫了，我对迟老师只是崇敬之情，”江以温站起身：“我去一趟洗手间。”

江以温在洗手间门口站了站，确认里面没人之后才走进去。

他虽是男性，但现在穿着女装，若是吓到里面正在如厕的人可不好。

这家饭店的环境还不错，洗手间也非常干净。

江以温从洗手池掬了一捧水在手心，弓着腰一点一点地擦拭着裙摆的酒渍，重复了好几遍之后才勉强清洗干净。

正在他准备顺便上个厕所之时，一个高大强壮的男人倏地从背后出现，将他禁锢进了怀中。

江以温只来得及瞥到对方的黑色西装袖口就被男人捂着眼带着进了洗手间里的小隔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