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入掌中(129)
他不以病情为重,安若却见不得耽搁,且一事不烦二主,便退而求其次,以一手浸帕,她半侧着身,却不知床上男子何时已转回头,唇角微扬,眸光流转,含笑望着,待专注美好的女子持帕而来时,已不见异样。
许是他身底强健,如是几番换帕,额上温度明显略有下降,而此时药正煎好送到,安若也略出了薄汗,倒不是她身体娇贵如斯,确是滚烫的热度源源不断自接触的手上传来,待终于松开来,接过药碗时,已分不清熟更热些。
安若不曾给大人喂过饭,也没意识到一个成年人喝药还需要人一勺一勺的喂,是以当床上男子颤巍巍抬起手,又猛地摔落,清致的眉眼不受控的跳了下,
却按兵不动,果然便听他说道:“遥记得数月前若儿身染风寒,朕记忆犹新,乃朕与若儿首次亲昵,亦是朕第一次喂人用药,”
提及当初之事,不过数月前的事好似已过去很久,安若面有怔然,却思维还未扩散,洁白的脸颊便因他接下来的话蓦地烧红。
“...与若儿以口哺药之景--”
“以圣上之健,区区发热何至于就不能自理,如此做派,未免过犹不及了。”
听着她咬牙吐出的话,宗渊忽然胸膛震动,仰头大笑,虽声音沙哑,其内愉悦却尽然彰显,眼见她俏脸嫣红,目光灼亮,忍笑摇头却忽地眉头一紧,轻嘶了声,
叹道:“若儿勿恼,朕确实身强体健正值盛年,然头中昏沉,手臂无力,当真不得其准,而朕现在病中,便你着意要与朕哺药,朕亦舍不得令你有过病之患,故,却要若儿辛苦喂药了。”
二人相处这么久,彼此都知之不浅,安若自知他真意为何,也不吝如他所愿,且不提约定在先,便是以他现下及近来所为,若不如意怕是耽搁更久,
她心神稳定,面色已如初,顶着灼热的目光亦镇定从容,幸而他顺顺用完了药,却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腰间猛地一紧,腿上一重,愕然垂眸,那人却一派安然模样,
不仅如此,还得寸进尺拉了她两只手分放在额角,闭着眼勾唇笑道:“劳若儿为为夫捏额,为夫感激不尽,待愈后必为我妻鞍前马后,好生补偿。”
隐匿多时的宫人悄然出现,在腰后垫好软枕,叫她这般坐着也不会感到不适。安若深吸口气,怒而反笑:“这会就不怕过病气给我了?”
宗渊适时微侧身,将脸埋入柔软馥香的女子腹前,声音闷哑,却带着难以掩藏的笑意:“如此,若儿沾不到病气,朕可安心休息,此一举两得也。”
随即又向前埋了些许,手臂收紧,似困倦低喃:“头中顿痛,鼓跳轰鸣,好若儿,便也心疼心疼为夫吧...”
安若看不到他的神情,却能感觉指下跳动格外有力的经脉,垂眸看了眼腿上闭眸养神都嘴角含笑的男人,不期然想起初见时,这人虽也淡含笑意,却实则冷漠疏离,便是后来隐瞒相处表露温和,实也无几分真意,
而现下,应该是自二人约定以夫妻相处后,他仿佛与生俱来高不可及的冷漠疏离,如雪花融化再未留下任何痕迹,越来越自然的亲密相处自不必说,无论穿衣用膳,行走坐卧,便连她的心情好坏,他无一不细致关怀面面俱到,
这些日来他所为真可用宠溺形容,仿佛她真的是一个被娇宠呵护的妻子,真将她变作了一个宠儿...
如是想着,按压头穴的手不觉停下,却随即,眼前一晃,灼热修长的大手已将停下的指尖握在手里,再定眸看去,正对上一双漆黑深邃,含着宠溺笑意的眼眸,
宗渊起身将人搂入怀中,大手熟稔的在笔直柔韧的腿上力道适中的轻揉着,一手握着白皙娇嫩的指尖轻捻疏揉,低哑的嗓音带着放松的餍足,
“若觉累了随时停下,莫要独自忍耐。”
软塌丝柔,后有倚靠,安若知道他虽在腿上躺着,却并未实压着,如何也累不着,只被精心保养不沾阳春水越加娇嫩的手指,不过按压一会便确有酸僵之意。
感受着指尖舒适,安若唇角微弯,就去这般,要她亲为,不知不觉中,她竟习惯了他不知何时起,忙碌时要她递一杯温茶,用膳时夹一菜肴,穿衣时要她打理,疲累时要一个放松的拥抱,或是让她亲昵的为他疏按头穴解乏,而诸如此类,她若做得三分,他必得回以十分。
他有心主动,她意在配合,不知不觉中,他们真的像是真正的夫妻一般亲近自然的相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