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啦。”楚云扬把白狼丢给亲卫,又从马背上提起一只黑狼,“哥,你是不是以为我没有给你留?我给你留了,这头最肥最壮的黑狼给你。”
他凑到哥哥身边:“这头给哥,哥就别生我的气了。”
楚云庆板着个脸,抱着双臂,站在原地,不为所动。
偏偏楚云扬提着狼,一边在他身边转来转去,一边自卖自夸:“哥,你看啊,这只狼吃得油光水滑的,皮毛也油光水滑的。哇,穿上身肯定可威风了。”
楚云庆也就坚持了两息,最后在弟弟的攻势下败下阵来。
“好了好了,快点回去洗洗睡吧,都这么晚了。”
“好嘞。”
楚云扬把东西交给亲卫,让他们拿下去处理,然后又黏到祝青臣身边。
“我今晚可以在老师的帐篷里睡吗?我出去打猎瞒着爹娘,哥又说我去找老师了,所以我只能和老师一起了。”
祝青臣叹了口气,摸摸他的脑袋:“那就没办法了,要不然你去向你爹娘承认错误吧?”
“不要了,万一我的腿被打断了,我就去不了京城了。”楚云扬撒娇,“老师,好老师……”
“那好吧。”祝青臣一脸无奈,“进来吧。”
“好耶。”
楚云扬把披风脱掉,飞快地钻进祝青臣的帐篷里。
楚云庆脸色不大好,随后向祝青臣抱拳:“实在是打扰祝老师了。”
祝青臣拍拍楚云庆的肩膀,安慰他:“没关系,我会看着他的,你也回去休息吧。”
“好。”
祝青臣转身回了营帐,楚云扬已经把蜡烛点起来了。
他经常在祝青臣的营帐里休息,所以祝青臣这里有他的衣裳,还有专门给他睡的小行军床。
楚云扬拿了干净衣裳,跑到营帐外面去换。
祝青臣上了床,盖着厚厚的驼绒毯子,问:“大晚上的,你不冷啊?”
“冷啊。”楚云扬一边哆嗦,一边应道,“但是老师教我要守礼,总不能在老师面前换衣裳吧?我在外面跑了一天了,衣服上都是脏东西,也不能带到老师的营帐里。”
这还是个挺实诚的小孩子呢。
没多久,楚云扬换上干净衣裳,从外面进来了。
他把自己的小行军床摆好,就放在祝青臣旁边,像个小孩子一样,挨着老师的床铺睡。
他铺好被褥,哆嗦着钻进被窝里:“好冷啊。”
祝青臣笑了笑:“知道冷还这么迟回来?”
“白狼太难得了,真的很想抓住送给老师。”
“嗯。”祝青臣应了一声,吩咐道,“把蜡烛吹了。”
“好。”楚云扬钻出被窝,把蜡烛吹灭。
营帐中再次陷入一片黑暗,只有外面巡逻的士兵偶尔举着火把经过,火光映照在毡布上。
楚云扬还是不放心,小声道:“老师,别告诉我爹娘。”
祝青臣应道:“知道啦。”
过了一会儿,祝青臣问:“我刚才听你说,你过几l天要去京城?”
“嗯?”楚云扬疑惑,“老师忘了吗?年初的时候,我抓住了一个部落的小首领,陛下特意下旨,让我去京城玩玩,这几l天就要出发了。”
祝青臣枕着手,点点头:“老师有点糊涂了。”
看来剧情已经进展到楚云扬进京了。
他也要早做准备了。
“我还特意给皇帝也抓了一只狼呢。”楚云扬的语气不无得意,“他从小在京城长大,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猎场,肯定没有见过狼。到时候我把狼毛披风拿出来,保管叫他大开眼界。”
楚云扬还是小孩子心性。
人家是皇帝,就算没有亲手猎过野狼,又怎么可能没见过狼皮披风呢?
他没有把皇帝当成君王,而是把皇帝当成朋友。
或许,这也是他不幸被皇帝盯上的原因。
他就是一块在西北长大、未经雕琢的宝石,闪闪发光。
皇帝掌控天下,当然也会试图掌控他,把他打磨成自己想要的形状。
祝青臣顿了顿,又道:“老师和你一起去京城吧。”
“嗯?”楚云扬惊喜地看向他,一双眼睛在黑夜里也能迸出光来,“真的吗?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你爹你哥都不陪你去,你身边没有一个大人陪着,我也不放心。”
“我自己就是大人了。”
“嗯……那你身边没有‘大大人’陪着,老师不放心。”
楚云扬傻笑:“老师能和我一起去就最好了。”
祝青臣淡淡道:“还有一件事情,我要提醒你。”
楚云扬从床榻上坐起来,认真地看着他:“老师请讲。”
“京城不比西北,人心难测,皇帝也绝非你想的那样,到时候到了京城……”
祝青臣抬起头,见楚云扬眨巴眨巴眼睛,一脸单纯,大概是没听懂,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