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举文男主的嫡兄(196)
话又说回来,马胜这般肆无忌惮,管事当真不知道吗?
东家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吩咐门口探头探脑的牙人:“去叫王管事过来。”
苏源不着痕迹勾了下唇,食指不缓不急敲击着桌面:“东家您可得好好查查,我一直在等着他改口,报出真正的价格,可这位至少三成房屋从他手里过的马牙人到最后也不曾改变心意。”
东家额角青筋狂跳,从牙缝挤出字句:“我知道了,客人您放心,我定会严查。”
马胜浑身战栗,活像个缩着脖子的鹌鹑。
头顶的闸刀摇摇欲坠,下一秒就要落在脖子上,当场来个“尸首分家”。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苏源似恍然忆起,“除去这价值一千两的院子,另外两间多半是他拿来糊弄我的,东家日后做生意可得好生筛选,擦亮眼才是。”
东家本是个暴脾气,被苏源连番阴阳,深知是牙行理亏在先,硬是抿着嘴一言不发,把账都记在马胜和王管事身上。
“多谢公子提醒,稍后我一定让人挨个儿筛选排查。”
苏源满意一笑,不再多言。
王管事很快出现,进来后直奔东家走去,低眉顺眼:“东家,您找我来有何事?”
那牙人不曾告诉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从屋里的气氛,王管事也能判断出眼下情况不妙,因此语气也带上三分小心翼翼。
果然,下一刻东家狠狠将契书砸到他的脸上,语气喜怒难辨:“你来解释一下,东城区的三进院子为何卖到一千两?”
王管事心脏猛一跳,待看清契书上的文字,悄没声地将马胜骂了个底朝天。
随后扑通跪下,以头抢地:“东家都是奴才的错,是奴才没管好手底下的人。”
苏源眼底闪过一抹玩味。
一惹上事就下跪认错,好像是某一类人的通用手段。
曹安,韩志平,以及张信都惯用这一招。
先服软,至于其他事以后再说。
只可惜东家已经不相信王管事了,他嫌恶地将其一脚踢开:“王忠,你去将这个月的账簿拿来。”
又沉声强调:“是明细,而不是你整理好的那份。”
王管事胸口剧烈起伏了下,垂下头一言不发地退了出去。
不多时抱着一摞账簿进来,放到桌上后继续跪下:“东家,都在这里了。”
东家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径自坐下,开始查账。
时间一份一秒过去,屋里一片死寂,呼吸声清晰可闻,只有翻页声间或响起。
苏源看了眼天色,夜幕已降,弯月都爬上了半空。
他换了个姿势,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敲着膝盖的衣料。
今儿这事不给他个结果,他是不会回去的。
左右倒霉的不会是他。
这位东家查账的速度极快,不过小半个时辰,就把高高一摞的账簿看完了。
合上最后一本账簿,东家似乎全然忘记了现场有苏源这么个外人,腾一下站起身,带倒了身后的椅子。
“砰——”
压抑许久的怒火在此刻倾泻而出,他一脚踹到王管事身上:“好你个王忠,枉我如此信任你,将牙行交给你管理,你欺上瞒下,从中克扣,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苏源:哦豁!
尽管王管事早有准备,还是猝不及防被踹翻了。
花了三秒爬起来,不顾腹部的剧痛,膝行着上前,痛哭流涕:“东家奴才不是有意的,都是马胜,是他想出的这个法子,奴才发现后还被他威胁,他说如果奴才将此事告诉您,他就说此事是奴才授意,奴才也是被逼无奈啊。”
“来人!”东家扬声喊道,等两个五大三粗的壮汉进来,指着王管事吩咐,“你们将他关到柴房去,明日一早送他见官。”
苏源好心提醒:“还有马胜呢。”
东家嘴角一抽:“对,还有马胜。”
贪昧主家财物,按照靖朝律法是要吃牢饭的。
俩壮汉应声上前,一人拎一个。
王管事一改镇定,虚张声势地大吼:“东家您可别忘了,我夫人是诚王府小皇孙的奶娘,小皇孙和我夫人最是亲近。”
苏源悄然嘶了一声,脑仁儿开始隐隐作痛。
正月初一,陛下大封皇子。
除去地位稳固的太子,其余几位已成年的皇子都被封王。
王管事口中的诚王,正是大皇子。
也是原书中将来登基的那一位。
还真是孽缘啊,苏源暗自腹诽。
书中他同父异母的庶弟将来会因为这位诚王有了从龙之功,而他不过是买个院子,遇到的牙行管事也能和诚王府沾上那么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