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举文男主的嫡兄(366)
“崔大人素来清正廉明,视金钱为粪土,诚郡王又圣宠在身,他二人豢养私兵,与自寻死路又有何异?”
“依微臣看,那人分明是心怀不轨,把莫须有的罪名扣在崔大人和诚郡王的头上,还请陛下明察!”
“臣附议!”
“臣附议!”
一声接着一声,弘明帝听着他们竭力狡辩,甚至还有闲心数了下他们说了几遍“臣附议”。
十八遍,也就是有十八个守旧派和他唱反调。
弘明帝讥诮一笑:“王爱卿是觉得朕年老昏庸,连最基本的对与错都判断不出?”
王大人从善如流,作惶恐状:“微臣不敢。”
但瞧他那副模样,显然是有恃无恐。
“你不敢?朕看你敢得很!”弘明帝一拍龙椅,“你们说这些,不就是想说这一切都是苏爱卿胡编乱造?”
“苏爱卿”仨字儿一出,众人心道果然如此。
这下王大人也不再隐晦着来,直言不讳道:“众所皆知,苏大人那庶弟借诚郡王之势加害苏大人,苏大人对诚郡王心怀不满也未尝不可能。”
“至于崔大人,想必是因为去年会试,苏大人与崔大人之子争夺会元之位,苏大人虽得了状元,却也因此记恨上崔大人之子,正好趁此机会......”
“一派胡言!简直一派胡言!”
林璋出列,眼里盛着怒火,指着王大人厉声道:“不会说话就闭嘴,在金銮殿上胡言乱语,混淆是非,简直荒谬至极!”
王大人吓一跳,还真熄了声。
见林璋站出来,弘明帝眉头微不可察地一松。
到底是昨日吐了血,早朝不过才开始小半个时辰,他就感觉到精疲力竭,呼吸都重了不少。
左右所有人都知道林璋当年与苏源的交集,他站出来为苏源争辩,倒是省去弘明帝不少精力。
所以,接下来半个时辰,林璋以一对十八,丝毫不落下风,硬是把他们怼得头晕眼花,脸色涨紫。
林璋嘴角露出一抹胜利的微笑:“苏大人一向是干实事的人,绝无可能公报私仇,诸位大人与其和林某打口水仗,不如想想自己家里,不论是京官还是外放的,是否如吴立身一般,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文官对骂,除了引经据典阴阳怪气,互揭短处更是常事。
权贵子弟入朝为官,谁能保证没做过一件阴损事?
林璋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因拒认爹娘闻名全京城,这些年随着他官位一步步升高,脾气那是只高不低。
这几年他在吏部任职,满朝文武只要有看不顺眼的,哪个没被他怼过。
守旧派的十八人一边气血上涌,一边又觉得这是林璋能干出来的事。
弘明帝见时候差不多了,咳嗽两声,用嘶哑的声音道:“苏爱卿是奉公守法,还是公报私仇,朕心中自有计较,朕昨日已派人前往松江府查证,至于现有证据,朕不介意让你们瞧一瞧。”
说罢一抬手,福公公立刻捧着一纸认罪书走到王首辅跟前,递给对方。
王首辅怀着复杂的心情接过,逐字逐句地浏览,完了又传给下一人。
认罪书在官员之间传阅,看完后心底皆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对诚郡王鄙夷的同时,也不得不佩服崔阁老的心机城府。
无他,那认罪书是吉祥寺住持亲笔所写,右下角还画着他的手指印。
不论是豢养外室,还是用外室逼迫明镜为自己做事,把赃银和账册藏在寺中,皆非君子所为,称得上阴险狡诈。
和崔阁老沆瀣一气,瓜分盐税不说,还打算私藏银矿。
更遑论后头还在崔阁老的怂恿下借着开山建庙的由头,打算在深山豢养更多的私兵。
此举等同谋逆!
要知道,靖朝对亲王私兵的管制格外严格,凡查出手下私兵超过规制,最终下场不是斩首就是幽囚至死。
无一例外。
认罪书还在传阅,王大人暗恨崔之荣胆大妄为,险些把他们拖下水。
好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他瞪了眼跪在地上宛若石雕的崔之荣,跪地后“咣咣”几个响头。
“陛下明察秋毫,微臣此前不知内情,误以为是苏大人有意所为,还望陛下恕罪。”
另外十七人也都纷纷表示:“苏大人性情温和且宽厚,绝非心胸狭隘之人,定是再三核实才会上报京中,是臣等有失偏颇。”
弘明帝意味不明瞥了眼崔之荣。
崔之荣显然未料到始终和自己在同一战线的合作伙伴会临场反水,一改原先镇定,目眦欲裂地怒视着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