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举文男主的嫡兄(567)
弘明帝表示莫挨我儿,板着脸义正词严道:“此事疑点重重,实属人为,与太子有何干系?”
御史不甘,想说话又被陛下打断:“照你这话的意思,朕干脆让太子在田埂上打个地铺,日夜不停地看守在那里可好?”
御史喉咙一哽,憋屈地缩了回去。
陛下态度鲜明,有二十八罪官的例子在前,谁也不敢在这时候触他的眉头,只能望眼欲穿,等太子回城。
等啊等,连着等了三天,太子也没回来。
朝臣们心下腹诽,太子殿下可别在皇庄安家了!
还真别说,他们猜对了赵澹的心思。
为防止有人狗急跳墙,再对剩下的天薯出手,赵澹直接在皇庄住下了,派人日夜不歇地巡逻。
天薯出事的第五日,赵澹这才珊珊回城。
却不是回宫,而是直奔大理寺。
有一个农户认罪了,说是不慎浇多了水,又逢烈日炙烤,才导致天薯的死亡。
赵澹也没说信还是不信,只将口供交给弘明帝。
弘明帝放下暗部这些日子在怀王府的盯梢情况,苍老的脸冷如修罗:“既是他的过失,便仗一百,流放五千里。”
这还是弘明帝在位期间,最重的流放刑。
赵澹眼底闪过思量,什么都没问,恭敬退下。
第155章
天薯一事就此落下帷幕。
众臣得知陛下对农户的最终处置,脑海中浮现俩字儿——
就这?
这可是产量不亚于天铃,且能让百姓不必挨饿的好东西。
那农户因个人过失害死大半的天薯,流放五千里未免太便宜他。
要御史大夫说,就该斩首示众,方可杀鸡儆猴。
御史大夫不满意,又在翌日的早朝上跳出来。
“陛下虽以仁治国,却不可毫无底线地一味仁政。”
“那农户犯下大错,处以极刑也不为过,此乃妇人之仁,还请陛下收回成命,重新判罪!”
言语间颇有几分咄咄逼人的意味。
苏源眼带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眸光轻动。
不知谁给了他这么大的勇气,妄想左右陛下的决定。
官员们深深埋首,不敢去看上首弘明帝的脸色,等待着陛下龙颜大怒,当堂发作了此人。
然而,想象中天子一怒,浮尸千里的场景并未降临。
弘明帝双目幽深,内里晦暗不明:“君无戏言,既说了,就没有收回的道理。”
御史大夫喉咙一哽,还要再说,大理寺卿及时出列,堵住他的话头。
“根据靖朝律法,田新就该判流放五千里,胡大人不会不知道吧?”
刑部尚书也紧随其后,并起两指指向御史大夫:“且不说圣旨已出,绝无收回的可能,你说陛下妇人之仁,乃目无天子,大罪也!”
御史大夫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发现自己竟魔怔一般说出这样大不敬的话,当即腿一软跪了下来。
“陛下饶命,微臣只是无心之言,还请陛下恕罪!”
然弘明帝丝毫不为所动,面上冰寒一片:“此事若开了先例,岂不是谁都能骂朕一句妇人之仁?”
众臣齐声道:“陛下息怒——”
胡大人是胡大人,可跟咱们没有半文钱关系,陛下您可别胡乱开炮哇!
御史大夫眼前发黑,他昨晚想好的措辞分明不是这个!
怎就,怎就......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诸位爱卿倘若心存疑虑,大可翻看靖朝律法,一切皆有迹可循。”
“至于胡爱卿,御前失仪,对朕不敬也是事实,此前更听风就是雨,盲目弹劾太子,妄图动摇国之社稷,着实不堪重任。”
在御史大夫惊恐的眼神中,弘明帝一字一顿道:“降为左佥都御史,以示惩戒。”
转瞬之间从三品降至四品,胡大人两眼一翻,直挺挺倒下。
众人余光瞥向在地上躺尸的胡大人,并不同情。
无他,此人实在莽撞,蠢笨如猪。
陛下高高拿起,轻轻放下,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在场诸位谁不知道,陛下素来说一不二,要想做成一件事,势必要达成目的。
以前可有不少明明只需坐牢、流放或充军的犯官,因陛下厌极了他们的所作所为,直接一道圣旨送他们上了西天。
更别说太子遭弹劾那次,贪墨了十两白银的官员都被发配充军,菜市口堪称血流成河。
田新不过一犯罪农户,又是皇家的下人,生死存亡皆在一念之间。
便是五马分尸,大家也顶多觉得残忍了些。
大家心里门儿清,没想到胡大人会在这个节骨眼跳出来,说陛下是妇人之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