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举文男主的嫡兄(75)
待看清来人是个半大小子,又兴致缺缺地闭了眼。
“来人啊!来人啊!快放我出去,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县令大人的夫人,你们得罪了我,可讨不到好果子吃!”
牢房里又脏又暗,铺在地上的稻草潮湿且刺人,不时还有蟑螂老鼠爬过,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自打嫁给梁守海,云秀十多年养尊处优,再没吃过这种苦,她一把甩开爬到手指上的臭虫,整个人哆嗦着,已经抵达崩溃的边缘,开始口不择言。
衙役得了林璋的吩咐,带着牢头暂时出去了。
许是性别因素,云秀的牢房在最尽头,附近的几个牢房都没关人。
梁源欣赏着云秀的失态,压了一路的嘴角终于提起,轻松而快意。
他手指轻叩栏杆,在云秀又惊又恐的目光下,轻声开口:“你这样,真好。”
第33章
云秀连滚带爬冲到栏杆前,伸手想去抓挠梁源,嗓音嘶哑尖锐,难掩恨意:“原来是你!”
梁源后退一步,连袍角都没让她碰着:“不是你咎由自取吗?”
“不,都是因为你!”云秀攥着栏杆,额前的乱发遮不住眼里的怨毒,“你为什么不傻了,又为什么要考科举,若没有你我儿还是老爷最看重的儿子,你怎么不去死啊?!”
梁源只眉梢微动,并未动怒,毕竟和疯子是讲不通道理的。
云秀计划落空,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把自己填了进去,甚至极有可能让梁盛无法再考科举,其崩溃程度可想而知。
见梁源沉默,云秀骂得更起劲,什么难听骂什么,唾沫飞溅,毫无形象可言。
好些个犯人被她吵醒,只听咣啷一声,粗声喝道:“闭嘴!”谩骂戛然而止。
梁源忍不住笑了,笑声极低,只云秀能听见:“没关系,日后我会继续往上考,比你的儿子考得更好,你且看着......瞧我这记性,你犯下此等恶罪,能不能活着还是个问题,你可能看不到了。”
云秀瞪着梁源,一对眼珠子都快脱眶而出,显然没想到梁源这么恶毒。
可她到底是怕死的,更怕梁盛没有自己护着,日后梁守海身边有了别的女人别的孩子,梁盛如梁源当初一般,被忽视被欺辱。
思及此,云秀像是被戳破的气球,陡然卸去全身的力气,软瘫在阴冷的地上。
她抬着头,以仰望的视角看着梁源,艰难吐字:“你这么处心积虑不就是为了重回梁家么,我可以去劝老爷,让他将你的名字重新写入族谱,到时候你还是嫡子。”
梁源好整以暇:“条件呢?”
“只要你跟知府大人说我是被陷害的,这一切都是云管家一人自作主张。”
远房叔叔的命和自己的比起来,显然后者更重要。
更何况,这些年云秀提拔云管家也只是为了利用他达成一些目的。
死了就死了。
梁源吃了一惊,却不意外,云秀本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却又在关键时刻能屈能伸。
她隐忍十年,潜移默化中让所有人认为苏慧兰不堪为正妻,甚至在原主刚出生没多久就在他身边安插了自己的人,其心机不可谓不深。
在云秀满含期待的注视下,梁源摇头:“我不答应,而且我并未打算再回梁家。”
“什么?”云秀一骨碌爬起来,整个人都扒在了栏杆上,恨不得把梁源抓到面前问个清楚,“你一定在骗我对不对,你回梁家可是七品官之子,和跟着苏慧兰当一个农家子是完全没法比的。”
梁源气定神闲,并未因她这番话产生任何动摇。
比起七品县令嫡子带来的麻烦,梁源更想待在杨河镇的那个院子里,有点心铺,有时常飘着香味儿的厨房,还有不大却很整洁两间屋子。
亦或者是福水村的那间老屋,他穿书初始就住着的地方。
更重要的是,他有苏慧兰这个母亲。
不论何时,遇到何种危境,她都会毫不犹豫将他护在身后。
这是上辈子的孤儿梁源渴望而不可及的。
再者,梁守海有云秀这个妾室,县令之位能不能坐稳还得另说。
梁源思绪流转,瞥了眼希冀落空,满脸失望与震惊的云秀,往外走去。
他来府城也只是想欣赏云秀的落魄,解一解心中的郁气。
目的达成,自然没必要再留在这里,牢房里的味道可不好闻。
“梁源你别走!梁源!”
身后是云秀急切的呼喊,梁源充耳不闻,一路向前。
待云秀的判决下来,他和娘的恶名臭名都能在一夕之间清洗干净,他的科举路不会因此受到影响,点心铺也能继续开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