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举文男主的嫡兄(88)
方东含笑应答:“源弟如今已不叫梁源,而是苏源了。”
同窗讷然:“梁……他改姓了?”
唐胤补充一句:“源哥儿已经上了苏家,也就是他娘家的族谱,自是要改姓的,陈兄日后可不能再叫错了。”
“这简直荒唐!”同窗指着苏源,厉声指责,“梁弟你怎能如此堕落,县令大人几次三番同你示好,你却视而不见,还趁着休沐过继改姓,若县令大人知道,他定会对你失望的!”
“自古以来,可没有父辈尚存,就擅自将自己过继到母家的,你这是想连累咱们被天下人耻笑吗?”
苏源心想,要的就是梁守海对他失望啊。
最好广而告之,双方彻底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不过,他过继改姓,跟被天下人嘲笑有什么关系,这位仁兄你也太会扯了吧?
苏源定睛一瞧,有点眼熟,可不正是前些天对他意见颇大的同窗之一。
陈姓同窗这一嗓子,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了过来。
却见苏源面色沉痛,一言不发,似乎有诸多难言之隐。
众人看了稀奇,索性放下书本,专注八卦,权当课间放松了。
“与其无义而有名兮,宁穷处而守高。”此处唐胤引用名句,暗戳戳抛给苏源方东一个得意的眼神,“源哥儿被那般陷害,差点没了命,是婶子将他带了回去,难不成你想让他抛弃生母,回到那个看似富贵,却只给他带来痛苦的地方?”
陈姓同窗一时语噎,他若应了,说不准明日就会有人说他狼心狗肺,不孝生母。
他试图挣扎:“可他着实不该擅自改姓……”
方东起身道:“每个人都有独立的思想,陈兄不该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旁人,这样只是徒增痛苦罢了。”
陈姓同窗哑口无言。
二人唱罢退场,轮到苏源上场。
“我知道诸位对我过继改姓一事很是不解,还请诸位听我细细道来。”
苏源拱手作揖,缓声道:“当初我被诬陷,被逐出家门,命悬一线之时,是我母亲将我带了回家,悉心照料,不嫌弃我只是个痴儿。”
“许是上天眷顾,我恢复了神智,来到这里与大家成为同窗,这期间母亲一直默默支持陪伴我,让我有了前进的方向和动力。”
“正当我考取童生功名,欢喜雀跃之时,我再一次被泼了脏水。”
“幸好知府大人开明公正,还我一个公道,否则我也不知该如何澄清此事,是以死明志,还是就此荒废沉寂下去。”
说到这里,苏源深吸一口气,双眼隐约湿润:“我不怪父亲,他也不知情,一样被蒙蔽了双眼,只是我心中难以释怀……”
听着苏源哽咽的话语,有人再难忍耐,面红耳赤道:“苏源你别再说了,我们都懂你的为难。”
对苏源而言,梁家就是地狱般的存在,只要一提起,一忆起,就痛苦得恨不得死去。
既然如此,又何必再回去呢。
苏源的娘也曾被犯妇云氏陷害过,母子二人相继被赶出门,好好的嫡妻嫡子沦为了村妇农家子,叫人如何不扼腕叹息!
但凡当初县令大人有那么一瞬间,对他们所行之事升起疑惑,让人彻查,事情也不至于发展到现在这个境地。
有人忍不住嘀咕:“说不准县令大人知道其中暗藏猫腻,可就是偏爱聪慧的庶子,任由犯妇云氏肆意妄为呢?”
声音不大,课室里的人却都听见了。
那人见势不对,忙捂住嘴,拼命摇头:“只是我一人片面之言,县令大人爱民如子,宽厚待人,绝不是那样的人。”
话虽如此,却在大家心里埋下一粒种子,只待日后破土发芽,长成一棵参天大树。
苏源的笑容苍白而无力:“我也相信,父亲绝不会这么做,他之前还让管家给我送饭食呢。”
陈姓同窗梗着脖子:“你既然这么认为,为何不接受县令大人派人送来的午饭?”
提及此事,苏源语气再度哽咽,以袖掩面(遮掩住嘴角翘起的弧度):“可是我不敢接啊,只要我一看到管家,就会想起那日,父亲拿着棍棒,说我恶毒顽劣,我分明什么都没做……”
大家慌了,一改原先事不关己,或是不赞同的态度,你一言我一句地安慰起苏源。
“不就是过继改姓么,这又有什么大不了,你早就被县令大人除族,一切行为都与梁家无关了不是么?。”
“此言有理,我记得苏源之前科举报名的籍贯填的就是咱们镇子底下的一个村,既然籍贯落在此处,上族谱改姓也是情理之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