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族长(155)

秦昕然望着俊脸上依旧带着两分迷茫的丈夫,轻声说道:“相公喝醉了。”

长生往常总觉得与妻子隔着什么,此时喝了酒,反倒大起胆子,抬手握住了她的手,强辩道:“我没喝醉,便是清醒的时候我也不会纳妾。”

秦昕然浅笑一声,道:“对,你没喝醉。”

长生笑了一声,又放开她的手,闭上了眼睛,说道:“我有些困了。”

秦昕然抬手揽住长生,让对方的脑袋靠在自己身上,轻声说道:“相公歇息一会,到家了我会喊你。”

长生也当真靠了上去,只是片刻后又摇摇晃晃的直起身子,皱眉说道:“硌得慌。”

秦昕然失笑,往常见长生纵是一副老成的样子,难得见他这么孩子气,便道:“那你就别睡了,反正也快要到家了。”

久未饮酒,长生第二日起来头还疼的紧,待睁开眼睛,便看见身旁躺着一个人,他吓了一跳,待看清楚是秦昕然,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女子,他心底又松了一口气。

“相公醒了?”秦昕然睁开眼睛,穿着一身雪白的里衣。

长生见她神色尚可,想着自己昨夜应当没有做什么禽兽之事,心底一松。

秦昕然见长生皱着眉头,猜测着他应当是头痛了,便披衣起身半坐在床上,替他揉捏起太阳穴来。

秦昕然的双手落在长生额间,长生身子一僵,而后慢慢缓了过来,背对着秦昕然,有些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昨夜奶奶发了火,将我房间里的被褥全都去掉了。”秦昕然低声说道。

长生闻言沉默许久,方才叹了口气,说道:“委屈你了,待会我便去跟奶奶说一声。”

“相公怎么不问问奶奶为何这般做?”秦昕然问道。

长生转过头来,见秦昕然神色不对,昨夜醉酒后的事情也渐渐回想起来,便试探着问道:“可是因为在宴席上听了风言风语?”

秦昕然说道:“奶奶听了几句不中听的话,很是不快,因而发了火。”

长生忙道:“你放心,我这就去跟奶奶解释,都是我的错。”

“相公怕什么,你我夫妻,总该同床共枕的,外面本就流言蜚语,有传你我夫妻不睦的,有传我是妒妇恶妇的,更有造谣相公身体的……”

长生一愣,问道:“造谣我的身体?”

他听了立马反应过来,顿时满脸通红,道:“这些人真是日日没事找事,我身体好得很。”

秦昕然听了微微挑眉,见他这般反应,倒不像是身体有毛病的,心下一动,便激道:“那你为何不敢与我同房,你我夫妻何必这般生疏,难道还是说相公想要过一段时日放我出府另嫁?先前迎亲的时候不见相公嫌弃,如今相公发达了,难道就嫌弃我了不成?”

秦昕然这段时日也摸准了长生的脉,她这般说话,心底也存着试探之意,她想知道长生对她的容忍度到底有多少。

与她而言,可以说出千百句话来激长生,但唯独不会提及好友思诺,她便是与长生如何闹如何试探,也决计不愿拿逝去的好友做筏子。

“我绝无此心。”长生百口莫辩,就差指天发誓了。

秦昕然当即说道:“那日后你我同房做做样子,也好叫外人看着,省的天天猜忌,连累着祖母婶婶们出门也受人指点。”

长生是个正常的男人,难免会有冲动,秦昕然如今尚未满十八岁,他不愿意自己血气方刚之下犯下错事,但对方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不好再拒绝。

长生看了一眼矮榻,又看了眼松软的床铺,想到日后自己将会过得跟个值夜丫头一般,心底便觉得凄凄惨惨。

秦昕然见此事说定,又开口道:“昨日贺老夫人有意结亲,想要为贺巡抚的嫡次子贺希定下二妹妹。老夫人待祖母十分热情,贺夫人却十分冷淡,想必是不愿。”

“奶奶应当没有定下,我这几日便命人打探一下这贺家的孙儿。”长生赶忙说道。

秦昕然心下一软,接着说道:“贺夫人的弟妹刘太太,当真有意思得紧,她忧愁罗家后继无人,想为家中庶女自荐枕席,被祖母给驳了回去,闹了好大一个没脸。”

长生听了顿时觉得脑壳痛,秦昕然出身官宦人家见惯了这种事,长生倒是头一次听说,他本以为官场赠送的姬妾是清倌人,没想到还有送女儿的。

而后又想起“庶女”二字,心下多了一份明悟,想着这些封建糟粕,叹道:“可惜了那姑娘,身为庶女便被这般对待。”

秦昕然双手一顿,说道:“相公既然怜惜那姑娘,不妨纳入府中好好疼惜便是。”

长生看向秦昕然,见她脸上带着笑意,只当她是打趣,长生解释道:“若真纳入府里,反倒不是怜惜了,女子生存不易,一辈子困于后宅不得自由已经够可怜,若还要费心与人争宠,日日在争斗中撕磨,这一辈子就全都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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