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族长(70)

长生随意的念出一首诗来,众书生品评一番之后,脸色微变。

并非长生写的多好,这首诗写的只是工整而已,众人满怀期待之下,见长生的诗作只是寻常,便颇感失望,看着长生不免觉得他是个沽名钓誉之辈,连带着对于魏岚都感到有些失望。

旁人碍于面子不好问,张修却毫无顾忌,直接不屑的问道:“说是魏岚先生的高徒,就这点本事?”

长生笑了笑,说道:“我早就说了自己天生愚笨,不善作诗,但好在老师并不嫌弃我,且我能拜师也并不是因为才华,而是合了老师的眼缘。”

“魏岚先生的诗作可是连当今天子都十分推崇的,你这般,当真是坠了他的名头。”张修咄咄逼人。

长生却十分坦然的说道:“我为何会坠了他的名头,就因为师父厉害,徒弟就一定要厉害吗?能够青出于蓝的毕竟是少数人,我天生愚笨,做不了这种人,且老师收徒,自来不带功利之心,他更重人品德行,并不如何在意才华,反正旁人如何有才也比不过他去。”

若是别人这么说,还有吹牛之嫌,但魏岚作为邺朝最年轻的状元爷,又写下佳作无数,当世还真没有谁比他更有才华。

张修做出一副气愤的模样,说道:“有了魏岚先生这般名师教导,你依旧是一副这般不成器的样子,竟然还能理直气壮,真为先生不值!”

书生中有人觉得他说的在理,也跟着道:“吾辈读书人自当勤勉读书,德固兄,你这般岂非是枉顾了魏岚先生一片好意?”

秦如陌冷笑一声,说道:“二十多天前张修夜宴,我约莫见到了兄台,当日喝得醉醺醺的,怀中抱着佳人,形容放浪好不快活,这便是兄台说的勤勉读书吗?”

“你……”那人想反驳,看着秦如陌那张玉脸,又想起当夜掀翻酒席的凶相,当下便有些怂了,在众人异样的眼光下缩了起来。

秦如陌又转头看向张修:“若说勤勉,这话旁人说说也就罢了,张修你怎么敢说这话?乡试之前,张修兄还在翠云馆住了十来天呢。”

翠云馆是什么地方,那可是秦楼楚馆,在场的许多读书人闻言都偷偷的打量着张修。

旁人被这般点出来许会不好意思,但张修没有,他一向自诩风流雅客,在家中时也是如此,并不觉得有多么不妥。

“好了,吾辈读书人,今日共聚此地便是缘分,何必为了一点小事争执呢?”眼见场面似乎有些难看起来,安云赶忙出来替张修打圆场,又安抚长生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德固兄只是不善作诗而已,勿要感怀自伤。”

长生也不知安云究竟是那只眼睛看到他自伤了,直接做出一脸迷茫的模样,说道:“我本就不善作诗,早就习惯了,这有什么需要自伤的?天下间我不会做的事情太多了,若是桩桩都要自伤,只怕还伤心不过来呢。”

众书生一听,立马有些奇怪的看向安云,长生说话一直比较直白,众人心中已经觉得他是个老实人了,有些不明白向来八面玲珑的安云,今日怎么会频频说错话。

安云见势不对,赶忙安抚的说道:“德固兄心下坦荡,是我失言,误会了德固兄。”

见安云这般解释,书生们又想着,安云公子自来最和善不过的一个人,怎么会暗嘲别人呢,肯定是自己多想了。

“如今天色还早,若此时就回去,未免有些扫兴,不如联对如何?”安云问道,原本作诗就要耗费许多时间,但今日大多数人都有所准备,因而个个都显得“才思敏捷”,便造成了如今这局面。

联对,也就是对对子,雅称楹联。

张修第一个跳出来同意,又道:“若仅是联对,未免有些单薄,不如我们加点彩头,如何?”

“合该如此,正巧我这里得了一本君复先生的诗集抄本,不若就作为此次联对的彩头,如何?”安云笑着问道。

众书生一听,皆是双眼发亮的盯着那本诗集,林君复乃是前朝一名隐士,一生归隐山林、梅妻鹤子,可谓高洁之至,此人才华横溢却不喜人群,临死前命书童毁掉诗集,书童不忍明珠蒙尘,违背了他的意愿留下了一本足以流传千古的诗集,只是后来因为战乱,大量文稿遗失,林君复的诗作只流传出一部分来,此时听闻是林君复的诗集,众人都心神向往。

张修笑了起来,说道:“大家一起联对,何故只有你一人拿出彩头来,我拿不出珍本来,便拿这把扇子做彩头。谁若是联对胜了我,便能得了这把扇子。”

张修那把扇子做工精良,上面的绘画出自大家之手,明显价值不菲,众书生闻言,便有些眼热。

从南而生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