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心安然(快穿)(67)
也不能说全然是哭声,哭中带笑,竟不知发出声音的人是想笑还是想哭。
那声音明明不大,却直入人耳,哪怕曹大没有踏入前院,也听得真真切切,脊背顿时升起一阵寒意,直直传到人的天灵盖,当时曹大也不知哪来的机灵,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字——跑!
他头也不回的跑了,后来越想越觉得不对,那分明不是人能哭出来的。
“也不知道霍家人怎么样了?”曹大忧心忡忡,不是因为担心霍家人,而是对未知的恐惧。
安然安慰了他几句,“便是厉鬼索命,也是去寻害了她的人,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只要立身持正,何惧之?”
这话听起来很符合她读书人的身份,至少曹大被唬住了。
他神色稍缓,不忘骂了一句,“霍家不知道做了多少缺德事,也是活该。”
安然往霍府的方向看了一眼,点头表示赞同。
霍府上空,黑云蔽日,只怕主人性命堪忧。
这就跟算命先生说谁谁谁“印堂发黑,”听起来一样不靠谱,可确实是灾劫前来的征兆。
不过安然没想到,她刚给霍府算了一卦,出得客栈,迎头便遇上了要给她算卦的人。
拦着她的这位一身标准的算命先生打扮,旗帜上写着半仙二字,注明不灵不要钱。
算命先生拦着她,手指掐掐算算,口中道:“这位公子,不妨让小老儿给你算上一卦,不灵不要钱啊。”
安然默然无语。
她拒绝的模样分外明显,算命先生却只当做看不见,他掐算完毕,愕然道:“哎呀,公子你早就该死了!”
他声音不小,大街上人来人往,听到这一句跟诅咒似的话,都转头来看是谁这么缺德,一瞧就看到了算命先生。
再联想到他的话,有好心人道:“公子你可别信他,他就是个骗子,什么死不死,人死了还能在这站着?”
好心人又瞪了眼算命先生,“还有你,老先生,你有手有脚的,做什么不好,偏要来骗人。”
“就是,就是,骗人就算了,连句吉祥话都不会说,说两句吉祥话,说不定哄得人开心了还能得些赏钱。”
许是安然这副皮囊赏心悦目,谴责算命先生的人不少,你一言我一语,不一会儿就把算命先生说得满脸涨红。
他急切的辩解着:“明明就是,我算出他数日前就该死了,不可能还活着!”
安然目光动了动,她自己就是乔装打扮的高手,算命先生刚才还好,这一激动就让她看出了端倪。
这分明是个年轻人。
安然好笑,估计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
她出声给他解了围,“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老先生再与我详说?”
她口中这样说着,却对周围百姓做出感激无奈之色,百姓恍然,纷纷感慨:“公子真是心善人。”
这一切算命先生看不透,自不晓得安然臭不要脸的得了便宜还卖乖,犹感激的看着她,“好,好。”
安然领着他直接拐上了路边的茶楼,要了个雅间,挥手布下了隔音法术。
算命先生:“……”
他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突然泄气,“原来是同道中人。”
他埋着头,颇为丧气,“我还以为终于碰到了个相信我算卦的人呢!”
算命先生抹了把脸,撤了身上的幻术,原地就出现一位穿着白底佐蓝边道袍的年轻人,娃娃脸,唇红齿白,很嫩很年轻。
安然:“……”
难怪这人要用幻术。
许是她的怔愣太明显,算命先生嫩生生的娃娃脸上显出几分郁闷来,“我已经及冠了。”他脱口而出。
安然:“……”
她好笑地点头,低头只做没看到算命先生通红的脸,自我介绍道:“在下钟安然。”
算命先生忙不迭道:“贫、贫道余恩。”
“余恩道长。”安然颔首。
余恩挠了挠头,“钟兄莫要如此客气,余恩既是贫道道号,也是贫道俗家姓名。”想到这点,他又有些郁闷,话说天下间除了他师父外还有那么懒的师父吗?连给弟子的道号都懒得起。
安然只点了点头,很善解人意的没去问这个一看就有故事的问题。
两人面面相觑,相顾无言,余恩自从知道安然是同道中人后就没再追问她的面相问题,在他看来八成是安然的秘密。
闷了会儿,余恩似是终于想起什么,一拍脑门,眼中有些懊恼,对她一揖道:“钟兄,之前是贫道冒昧了,贸然拦住钟兄,给钟兄带来了烦恼。”
安然微微一笑:“无妨,余道长可是初次出门?”
余恩抽了抽嘴角,很沮丧,“这么明显吗?”
安然默默点头。
明显,很明显,无论是他在外面的举动,还是在雅间里的言语,都显示着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