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姬时不声不响地又踩了个大雷,在东凤新建的各处学堂广开异能,姬游气了好多天,设想过无数次姬时回来要怎么斥责教训她,结果一连两个月都没见到人影。
在姬游都快把事情忘记了,见到姬时后还高兴了一会儿之后,她忽然反应了过来,板起脸道:“你在东凤替多少人开了异能?”
姬时茫然,抓了抓脑袋,“这哪数得清啊,今年招的新兵也开了,统计这些人数吗?”
姬游差点气晕过去,自从姬时离开西凤后,她把开异能这事就给垄断了,结果在西凤无数人求而不得的情况下,她的好女儿在宿敌的地盘上遍地开花!
好吧,东凤现在也算半个西凤的地盘了,姬游又说服了一下自己,忍了忍又道:“你在东凤招兵了?”
姬时点头,“东凤原本的士卒……死伤很多,而且不少人手里有无辜平民的性命,我不想用这些人了,招了些新兵入营。”
汤容是杀鸟不眨眼的,以万为单位一杀一大片,就东凤的那些残余兵力也不是全然无辜,姬时索性全部弃用。把有罪的问罪,没罪的也遣散回家,月前重新招兵,忙得曹操直跳脚。
和大部分人不同,姬游在过了一开始的气头之后,渐渐地并不觉得姬时是在胡闹,以上古眼光来看,也许把家国之别看得太重才是胡闹,古时虽然没什么人人平等之说,但也不是弱肉强食的原始社会。
在祖凤带领下,猛禽有猛禽的用法,小型鸟有小型鸟的出路,圣王在位,人各有分,凤鸟之下并没有尊卑之别。
她觉得姬时是个懵懂的新王,正在摸索她的王道罢了,她有心想教姬时一些治国理政之法,但谈着谈着,姬游忽然发觉……好像没什么必要教下去了,女儿你是个空壳子啊!
实质上掌控各部门运行朝政的是她的好大儿,握着兵权是她那老六,持有财政大权的是元璋,老五掌刑狱,老三在工部,然后剩下的呢?剩下的没剩下了!
看着不仅没察觉,反而为自己有了难得的空闲而喜悦的女儿,姬游不禁怀疑她是在蛋里憋得太久了,这脑子……唉。
不过姬时回来还是有正事说的,她把荒兽骨虫的事说了一遍,想了想又道:“三级以上的异能就可以消灭这种虫子,但如果虫子爬到人身上去,想要不伤害人而杀死虫子,需要五级以上的异能。母亲,公开异能刻不容缓,这种虫子深藏地下难以挖掘,一旦大面积出土,后果不堪设想。”
姬游眉头拧起,她其实还想压一压,毕竟她的心腹还没和普通人拉开很长的距离,可对上姬时忧心忡忡的神情,她还是叹了一口气,也许真凤就是有这种让人信服的特质。
西凤算是四国之中最稳定的国家了,姬游虽然不是什么治世明君,但好坏靠同行衬托,她这样一个没什么亮眼政绩但脑子正常的皇帝已经是别国的奢望。次日姬游下旨广开异能,除了几个格外头铁的御史反对,基本上没遭遇什么风浪。
西凤广开异能的事就此定下,姬时在水云宫睡了一觉,次日凌晨带着一堆作业和一位小苏太傅返回了东凤。
苏欢在边关和黎老将军一起忙活了整个秋战期,回到皇都后一直没去找朱元璋……因为她晒黑了,晒得黢黑,一笑就是黑脸上露两个眼白一口白牙,显得特别朴实。
自觉美貌折损大半的苏欢在家里捂了一个冬天,这会儿临近仲春之月,她早就有意动身前往东凤度过她这个仲春假期,正赶上姬时来要作业,她就厚着脸皮让姬时把她捎上了。
又是一年仲春之月。
去年的仲春之月是西凤很多人不堪回首的一个月,姬时赶着风口扫黄,刑部的青石砖到现在都洗不干净,一进去就能闻见一种挥之不去的血腥气,和屠宰场似的,今年她人在东凤,总算让西凤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当然,黄色是搞不了的,各种营业场所被贴了封条,偶有抓捕一些的也都是从严处罚,但没了煞风景的姬时,还是让人感到安心的。
和西凤不同,东凤是一派风声鹤唳,毕竟姬时去年在西凤搞的事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不过去年东凤的权贵抱着美人唱着歌,听着西凤的笑话,今年犯事的大家都在牢里相逢,没犯事的也夹着尾巴度日。
这仲春之月谁爱过谁过,谁想掉脑袋谁去顶风作案。
东凤的扫黄工作毕竟没有去年西凤那样彻底,明面上的一刀切罢了,还有很多暗地里藏得好的楼子窑子没被抓到,一些暗门子半掩门也都好好地在营业,只招待些老顾客。知道姬时的凶名,在仲春之月临近前,大小暗楼都悄悄关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