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聊遇见去世的老公(49)

作者:因之 阅读记录

一大排跪在地上的侍童也跟着李雁翎走了,不知去干什么勾当。

李雁翎一走,那些上前敬酒的客人们也如鸟雀一般,瞬间便散了。

许之恒留在那儿,膝盖并拢,宋韵宸觉得那应该是个表示他有点紧张的姿势。

他被落在那里久了,自顾自玩起指甲。许之恒的长相本是清秀的那种,画着不适合的浓妆,坐着明明是全场最焦点的位置,却好像一座难看的贡品一样,一边备受瞩目,一边遭人嫌弃。

宋韵宸全程都在观察,却觉得自己越发不懂了。

在他的概念里,正常的婚礼怎么可能是这样的。

那,正常的婚礼,应该是什么样的呢?

宋韵宸发现自己约摸也说不上来。

很小的时候,他还曾相信过,结婚是要和自己真正喜欢的人,两人在盛大的庆典中,宣誓携手一生、白头到老。

后来,他本与丈夫感情极好的母亲在他十三岁时毅然离开了宋家,离开了他和他懦弱的父亲,他才知道原来结了婚也不代表一辈子。

后来,他父亲在半年后再娶,带回家的却是个和他母亲容貌相似的男人,父亲让他唤对方“母亲”,仿若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他放学闯进父亲的卧房,他才知道原来什么爱人都可以轻易找到替代,原来男人和男人也可以做爱。

再后来,他这辈子交换过一次婚戒,也不是同相爱的人。

直到零点时,李雁翎始终没有回来,而那些还在体面社交的客人陆续戴上面具,宋韵宸和傅越时也在廊边各自领到了一副遮住上半张脸的银色假面。

零点的钟声响,好像意味着,这场不温不火、不尴不尬宴会的正餐,终于要上桌了。

会场明亮的灯光全部熄灭,只留下墙边的壁灯,将全场以极微弱、透着暗示与暧昧的萤紫色柔光笼罩。

阴影里,一个个同样戴着面具,端着盘子的侍者走出来。

盘子上隔着一只只细长的酒杯,里面盛着浅粉色的透明液体,看起来像调制好的鸡尾酒一样漂亮。

领头的侍者介绍道:“各位尊敬的来宾,这是我们本月新开发的试用品。大家可以先尝尝,欢迎随时下单。”

跟在他身后鱼贯而出的,是一群穿着低胸连衣裙的女郎,及好些个白净少年。

他们全扮成了可爱无害的动物模样,有戴着猫耳的、兔耳的、熊耳的,个个腰肢柔软,鲜嫩欲滴。

宋韵宸本以为,那些粉色的“鸡尾酒”是送给客人们喝的,却没想到接下来,那些女郎与少年们,便一一端起盘子上的细玻璃杯,当着客人们的面,一饮而尽。

随着这个动作,会场的气氛开始升腾、躁动。

在面具的遮挡下,客人贪婪的目光射向送到嘴边的可口食物,此时会场昏暗的环境成为了最佳的保护色,仿佛昼伏夜出的猎食者在暮色中伸出獠牙。

人似乎就是这样矛盾的生物。

要戴着假面,才敢现出原型;若以真面目示人,便必定极力伪装。

许久不出现的李雁翎不知何时回到了上座,他抓住许之恒的手,在一片惊呼下撕下了许之恒身上的白色纱裙。

他抬手,炫耀似的举起那一截从自己的男性新娘身上扯下的裙摆,笑得狂妄。

“接下来,是甜品时间。”

“祝大家——”

他拖长了语调,慢慢地吐出四个有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字。

“享用愉快。”

尾音落下,他击了下掌,轻佻地吹出一声口哨。

随即,会场响起韵律高低起伏、曼妙撩人的舞曲。

蠢蠢欲动的客人们已经迫不及待地牵起穿着漂亮连衣裙的少男少女。

宋韵宸强忍着恶心,后退了一步。

一个戴熊耳的少年靠过来,宋韵宸不与人亲近惯了,下意识想要甩开对方,生生凭理智才忍住。

对方笑得灿烂,瞬间整个人软趴趴地挂在他的身上,脸颊上泛着如同微醺的薄红。

宋韵宸熟悉这种状态,刹那明白过来,那粉色“酒”里掺了的,多半是和当初李富给他用的气体类似作用的“助兴物”。

宋韵宸皱起眉,转过头。

紧接着他意识到一件更糟糕的事。

傅越时人没了。

刚明明还在他旁边。

会场太暗,大家都戴着面具,宋韵宸要分辨出傅越时都很困难。

他去哪了?

宋韵宸莫名慌张了片刻,视线来回搜寻。

好在,傅越时并没有离得太远,也许是因为刚才人群骚动,他们便在不知不觉被挤得分开了。

只见才片刻的功夫,傅越时身边已经围满了衣着暴露的“小动物”们。

他本就身高优越,哪怕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他浑身仍有种鹤立鸡群、傲不可攀的冷冽气质,自然引人瞩目。

而那个戴熊耳的男孩正叽叽咕咕地往宋韵宸脸边凑,边凑近边放肆地点火。

不确定这会场是否有监控或者李四的眼线,为了避免招人注目引起怀疑,宋韵宸没敢推开身边的男孩,尽量不着痕迹地迎合着。

宋韵宸不再未经人事,更多自愿在叩抠君羊武二四旧零八一久尔比起七年前青涩紧张,他现在早已学会了逢场作戏。

在银行工作,与有钱老板喝酒是寻常事,这种带点“颜色”的社交局,宋韵宸初入行那年去过两次。

他当时长得小,又嫩,刚开始经常被错认成是出来卖的,免不了被人动手动脚。

他多次强调自己是银行的工作人员,被那些老板调侃,说觉得不像。

当时有个老板评价了一句,你这个反应,若不是故意装纯,难不成还是真纯?

对方用一种几乎荒诞的语气说道。

宋韵宸无言以对,突然意识到原来自己根本是个异类。

他在欢场上放不开,拒绝亲密接触,好像一个落后的、守贞的深闺妇人。

不得体,不合群,不像样,也扫了那些老板们的兴致。

于是后来宋韵宸慢慢学坏了。

一张假面下,他用一根手指勾着那男孩的下颌,唇边留有一抹调笑,与对方维持在一个将吻未吻的距离。

那男孩相当热情,直接抓起宋韵宸的手,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后腰上,动作间暗示催促意味明显。

手底下仅一层薄如蝉翼的布料,宋韵宸并不慌张,手半轻不重地搭在对方身上,若即若离,将调情的技巧发挥到了极致。

看似风流倜傥,处处留情。

实际,宋韵宸并没有碰对方,这是挑选的角度刁钻,大约外人眼里他俩已经吻得难舍难分,马上就要擦枪走火。

宋韵宸压低声音问。

“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啊?”

熊耳少年声音娇憨,带着很浓重的地方口音。

他迷茫地睁大眼:“哥哥什么意思呀。”

宋韵宸轻轻拍了拍对方戴着毛茸茸圆球的屁股,用一种十分渣男的声音调笑般说:“这地方很危险啊,你这么可爱,不怕别人占你便宜吗。”

熊耳少年颤了颤,红着脸小声嗫喏:“那哥哥带我回家吗,我只给哥哥占便宜。”

宋韵宸模棱两可地糊弄他:“那你要听话。”

熊耳少年立马乖乖地点点头。

两人在舞池中游移,宋韵宸又道:“今年多大了。”

少年答十九。

宋韵宸顺着提问,没费多少功夫就套出了他想要的信息。

少年说:“人家是来兼职的啦,谁都知道李哥出手最大方,一晚上好多钱呢,人家巴不得天天都来啦。”

“他给你们喝了什么?”

少年咯咯笑起来:“好东西呀。”

“哥哥想不想尝尝呢?在这里也可以,人家都等不及啦……”

他说着急不可耐地便要送上唇瓣。

宋韵宸暗自叹了口气,这小家伙讲话颠三倒四,显然已经神智不清了。

远处的傅越时同样游刃有余,那样的男人,本来身边就不缺往上贴的俊男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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