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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心九千岁反攻略日常(72)
作者:呕花深处 阅读记录
日子都是掰着指头过的,父母亲来太子府看望,金玉兰抹着泪:“欢欢,此行路远,娘只愿你平安。”
沈江河还同方得知消息那般一脸沉重,没有开口叮嘱什么。
金玉兰抹了把泪,用手肘戳了戳他:“你爹做到这个位置,是不会看着自己的女儿被旁人这般欺辱的,大不了我们回江南老家,只要你说不愿,我们就走……”
“娘,已是定数了。”沈卿欢笑着安慰她,“没事,也算离了这魔窟不是?”
“原本,谢谨庭此番是有意让康平郡主待你和亲的。”沈江河这般道。
这突如其来的话使得沈卿欢怔愣在了原地。
她,有错怪谢谨庭吗?
沈江河继续道:“他的人亦是如此弹劾康平,但后来,不知他如何想的,这和亲的人又定做是你。”
沈卿欢面上的落寞一闪而过,复又挂上乖巧的笑:“我们都是些全人,怎能知晓这阉人究竟是如何想的,揣摩不来的……”
“你这是气话,”沈江河戳穿她道,“欢欢,你一意孤行,如今还想着同谢谨庭如何吗?”
沈卿欢未答,只看向桌案旁那个雕得极为精细的同心球。
蒹葭堂的灯火点的足,将整间屋子都照亮,同心球内明明暗暗间,那只伸着懒腰的猫儿仿佛要跃出来。
她也不知晓自己如今究竟是如何想的,分明她才是最清楚的,自己从接近谢谨庭那日起,目的便是不纯粹的,而今当真是变了质吗。
送走了二老,沈卿欢倚在贵妃榻上,出神地转着腕上那只春带彩镯子。
明日她就要被送去和亲了,谢谨庭今日未曾来看她,明日又会不会来送她。
咔嚓.
屋顶传来一阵响声,沈卿欢眉头微紧,舌尖立即抵住了一根银针。
窗棂被撬开的一瞬,早春微寒的风还未来得及吹进来,窗外那人便率先翻了进来。
“皇嫂。”那人欣喜道。
来人带着料峭的乍春寒,却仍是一身的风流倜傥,不是裴崇佑又是谁。
沈卿欢微微诧异,她虽然知晓裴崇佑不走寻常路,却没想过他有朝一日来翻皇嫂的墙头。
不等她说些什么,裴崇佑率先道:“来不及了,皇嫂快跟我走吧,春风楼与清平苑而今全是我的人,我们只要离开太子府,便可四处逍遥快活,天高任鸟……”
沈卿欢平静的道:“允之,我不走。”
“……飞。”裴崇佑面上的笑就这么僵在了脸上,“皇嫂当真不走吗?”
沈卿欢默默摇了摇头,面上却无半分难过的神情。
“那可是流竺,此番要大殷嫁嫁过人的妇人,便是要借此羞辱,皇嫂将来的日子必不会那般顺心,”裴崇佑脸上再也掩饰不住急切,“你是最最好的女娘,不该这般被人折辱的,便是父皇的命令,也不可以,皇嫂,我们走吧。”
最后一句他声音低了几分,几近带了几分祈求。
“允之,”沈卿欢而今像置身事外般,好似明日要去和亲的不是她,“抗旨可是要杀头的,这不只是我一人的性命,是偌大的尚书府。”
裴崇佑张了张口,而后欲言又止:“……所以皇嫂就任由旁人糟践自己的一生?”
沈卿欢搭在榻上的手紧了紧,将柔软的垫子抓出了褶皱:“事事并非全然如我所愿。”
“懦弱的人才不去争取,”裴崇佑掷地有声,“他们都说皇嫂如何,可我不信,我来试探皇嫂的心意,不论结果如何,至少我争取过,皇嫂却连试试都不敢吗?”
他声音大了几分,惊动了窗外窃听的鸟儿,只听扑棱棱便四散飞去。
是她太过懦弱了,连想都不曾想。
“皇嫂,当真不愿同我试试吗?”裴崇佑微微阖上了眸子。
大殷的二皇子是何等人物,人都道什么事都到不了他的心里,却不想他能露出这等颓然神色。
“……多谢你,允之。”沈卿欢只这般道。
若说起初她是否不知他的想法,答案自是否定,可眼下这层窗户纸被他捅破,便是她想安慰,也再不能有所交集。
“对不起。”
这声对不起,是不只是同裴崇佑说,她看向窗外:“是我懦弱,不敢迈出这一步,伤了你的心意。”
裴崇佑顿了顿,涩声道:“皇嫂放心,此番远行,允之定护皇嫂周全。”
发乎情,止乎礼。
将军府嫡子郁郁寡欢,便是那株细心呵护的乌羽玉梅也跟着枯了,一夜间全然凋零。
蒹葭堂充斥着烈酒的味道。
几分醉意上头,眼前已然开始朦胧,沈卿欢面颊泛着红晕,只手端起酒盏,却未曾拿稳,晃了两晃,酒液撒了一半。
她满不在乎地扬起酒盏,对着窗边明月,可原本皎皎月光被什么渐渐挡住。
“……兄长。”沈卿欢看着眼前那张脸,喃喃出声。
那人不曾应她,自顾自的坐在她对面,指节搭在面前一盏上。
“你说,他为何不来看我,是不愿再看到我了吗,”说到这,她低低的笑了一声,迷蒙道,“你看,我总是说什么,他便信什么,我说再也不见,他便真不来见我了,可我只是想让他哄哄我,他哄我,我一定会去的。”
“可他连骗都不愿骗我。”
沈卿欢一仰脖,露出脆弱白皙的脖颈,一丝酒液顺着唇角落下,流进更深处,形成一片洇湿。
对面那人垂着眼眸,一言不发,是醉话最好的倾听者。
“他再不来看我,便再也见不到我了……”似是感慨,似是喟叹,她伏在桌案上,再也不醒。
她真希望,再也不用醒。
尚书府书房内昏暗一片,墙壁内却隐隐传出气声,细若蚊蚋。
暗格。
沈江河俯视地上端跪着的黑衣人:“你切记看好,若是和亲的队伍又任何动静,都要第一时间来讲消息告知我,最主要的,是小姐的安危,若是欢欢出了事,你提头来见。”
“属下明白,主子放心。”黑衣人保证道。
暗阁重新安静下来,唯留小窗映出天边的明月。
太子的忘恩负义与利用,他全然看在眼里,一桩桩一件件,他都要加倍的为整个尚书府讨回来。
沈江河看着远处,缓缓收紧了拳头:“欢欢,这次,爹不会再让你委屈了。”
仲月末,是大殷最为耻辱的日子。
当朝太子妃以和亲为由,被浩浩荡荡送往流竺国。
城门口,马车停了许久,直至外面皇帝身边的中贵人捏着尖细的嗓音道:“吉时已到,娘娘,再不走,恐惹得陛下动怒。”
“再等等。”沈卿欢平静的道。
“等?等什么,等有人来救娘娘吗?”中贵人幸灾乐祸的笑了两声。
眼下谁人不是在看她的笑话,看太子府与尚书府的笑话。
桃之掀开帘子呵斥道:“放肆,你便是这么对主子说话的吗!”
“哎呦,当真是冒犯,不知这马车里是哪个宫里的主子,”中贵人作态的奉承,随后啐了一口,“嫁到流竺国,还指望谁捧着你不成?”
“我去流竺,是免大殷出兵备受侵犯,却也轮不到中贵人出言教训。”沈卿欢淡声道。
桃之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口:“娘娘,我们等了两柱香的时辰了,再等下去,怕是真误了吉时,当真不走吗?”
“再等等。”她只这般道。
她不信,不信谢谨庭不来送她。
阉狗无情,可他却并非这样的人,旁人都来了,他不是向来爱同旁人攀比吗,为何今日不曾来送她。
可先前她说的话太过伤人,要是他今日,真的不曾打算来见她最后一面呢。
分明是春日,她掌心却出了几分薄汗。
巳时一刻。
已到此时间,便是她不死心也要死心了。
沈卿欢笑了笑,只是感觉唇角好似怎么也扬不起来:“走吧。”
神使鬼差的,她覆上了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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