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话，直接让衡天真的白眼都险些翻上天。

他家腾腾多好啊，以后还会是大老板，他想不开去爱秦飞扬？呸~

这时候，董林健兴奋地过来，将摄影机的数据导入平板里，给众人出示了一下原片。

镜头里，衡天真身上的灵气都要像洪水一样满溢而出了。

所谓的“灵气”，说到底就是一种感觉，一种干净、舒服的感觉。

衡天真再怎么媚眼如丝、烟波荡漾，都给人一种正气的感觉，不会油腻，也不会矫揉造作，就外形条件而言，可以说是绝佳的电影脸，老天赏饭吃那一挂。

而郭锐则是充满刚正不阿的阳刚之气，在这种阴森的镜头下，本身就带着阳光一样的侵略性，让人见之便食指大动。

这两人放在同一个镜头里，简直是道士X妖精的完美配对。

“不错不错，这镜头太绝了，完全可以截下来搞cp，要的就是这样！”

董林健的话让三人满头大汗。

这年头，过于明目张胆地搞多重cp会让很多人感到不喜，董林健也知道这一点，却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想红的心情压根不打算掩饰，甚至比衡天真他们还要强烈。

“哎呀，毕竟咱们这电影啊，大陆又不能上映，主要看海外票房还有蓝光碟。无论是谁，看国外的作品，都会有‘还是外国的月亮圆’的感觉，岛国那边最吃这套了，听我的，准没错。到时候我会把多种字幕放在一起，想买的人自然会主动去找。在那之前，想卖的多，还是得先红，讨论度得上去。”

主角三人组庆幸董林健虽然看重营销宣传，好歹还是在认真拍片的，换个导演，再拍出个烂片，怕不是他们演主角的要被骂死。

几乎可以想象只有花絮漂亮的电影，观众们出来的评论了——“花瓶”！

董林健拍了拍手：“好了好了，给你们看看效果，以后成片出来了再一起去首映会。现在……继续拍戏！”

然后，饰演黑山姥爷被画上大浓妆的老戏骨上前，拍了拍衡天真的肩膀，用粗粝的嗓音说：

“小兄弟，我到时候会借着巧劲儿，不会下重手的，你别怕。”

说着，他拿出了一条结实的长鞭，为了展现自己力道把握精准，“嗖”地一下甩了出去。

地面的枯叶立刻被抽碎一大片。

“看，只是脆弱的枯叶碎了而已，地面一丁点儿事情都没有。”

衡天真眼睛瞪大：

但是刚才那一招太唬人了，他突然有点想上个厕所。

“教练，我想学这招！”

黑山姥爷比了个ok的手势：“好说好说，保管你以后把握好抽人的分寸，给你成就女王的快乐。”

衡天真：……这就有点大胆了吧。

或许是多亏了这位可怕的黑山姥爷在戏前给衡天真带来的恐惧感，这让后者在演戏的时候，情感表达特别到位。

既有深入骨髓的害怕，又有努力抑制恐惧的倔强，皱眉闷哼的时候，让人看着可心疼，但最终整个镜头呈现出来，却又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想要欺负他的冲动。

这一幕戏，是胡九郎没能及时吃掉穆子青的惩罚。

在黑山姥爷面前，任何理论都是不存在的，甭管尤凌风再怎么强大，胡九郎没能吃掉穆子青，那是事实。

于是黑山姥爷就先抽一顿胡九郎，让其长长记性，以后就不敢在犯错了。

尤凌风不敌黑山姥爷逃离，穆子青和胡九郎遥遥相望，两人的眼眸中带着说不尽道不明的情愫，让人不由感慨这段纯真而美好的爱情。

但是等尤凌风和穆子青两人相处的时候，穆子青立刻从“攻”变成了“受”，还要和人家大侠搂搂抱抱，不成体统。

啧，狗血。

呵，男人。

三角恋就这么香吗？没错！就是这么香！

观众看着刺激，主演演得刺激。

一个月过去，不知不觉三人的戏就都拍到了最后一场，但与戏里三人缠绵的爱恨不同，戏外的三人已经是彻彻底底的称兄道弟了起来。

如果有哪家营销号后续发出了他们疑似“因爱生情”的绯闻，那么衡天真三人完全可以指着对方的鼻子说。

“你在想屁吃。”

第81章 第81章

◎杀青◎

又过了一个月, 《聊斋艳谭之胡九郎》的拍摄也进入了尾声。

衡天真饰演的胡九郎抱着尤凌风的长剑，面色平静地看着秦飞扬饰演的穆子青, 眼中波光闪动, 语气却满是决绝。

“愿君珍重。”

穆子青的语气带着颤抖，被大风吹得站不住跟脚，只能仓皇地跪在地上, 任由苦风凄雨带走他的眼泪。

“为什么不能跟我一起走？燕兄已经逝去，连你也要离开吗？我们三人, 莫非就只能自此生离死别？”

胡九郎半是讽刺地轻笑一声：“你是要进京赶考的官家人, 燕兄是江湖侠客，而我只是一介狐妖, 我们三人本就走在不同的路上。既不回头, 为何不忘？既然无缘, 要何誓言？”

“我不介意你是人是妖！”穆子青声嘶力竭地喊道, “我护着你！一辈子！”

“你看, 我都说了, 要和誓言？你的山盟海誓, 我一生珍重, 然而你我缘分已尽, 你命里无我，切莫强求。”

胡九郎丢下一串铃铛，敛眉道，“你带着此物，便如有我相随。兴许有朝一日, 你我二人在这茫茫天涯还能遇上, 届时, 再一续情缘。”

一股烟雾笼罩在胡九郎周身, 让他的身影越来越缥缈。

在这幅极其催泪的画面中，工作人员却是用大块干冰配合排风扇营造烟雾，险些将恒天真的鼻涕都崩出来。

镜头中，衡天真回头望了穆子青一眼，一滴清泪萦绕在眼眶，最后缓缓滑落。

“这是我最后一次骗你了。”

董林健：“CUT！！！杀青啦！！！宝贝儿们！！！起来嗨！！！”

刚才他们拍的是电影的最后一段，也是杀青戏。

反派boss与男三号同归于尽，俗话说得好，悲剧才是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原本董林健是打算让胡九郎假牺牲，然后营造一个大团圆结局，毕竟他的电影还有第二部，可是如此一来，记忆点不就没那么深刻，不就相当于骗了观众眼泪转眼大团圆？

那可不行！

所以，郭锐饰演的尤凌风赴死，场面凄美壮丽，既有战斗时的鲜血淋漓又有死亡时的灰飞烟灭。

相比起胡九郎和穆子青这一对传统的狐妖书生爱情，尤凌风的位置显然有些特殊，他既和穆子青相知相守相互喜欢，又与胡九郎之间带着某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愫，所以这一次牺牲算是整部电影的最佳升华。

一人一妖固然是真情实感地倾慕着对方，可他们都无法在同样怀抱着情感的尤凌风死后继续在一起，否则这份感情不就像是偷来的么？

况且，穆子青进京赶考，按照他的才气，来日必定当官，如此一来，他和胡九郎就更不可能在一起了。

最终，这段感情就以胡九郎抱剑离去为由，成了两人心中永远的伤痕。

……

“阿嚏！阿嚏！阿嚏！”

衡天真一连打了三个喷嚏，涕泗横流。

“该死的，收住喷嚏太难了，下次你们一定要试试。”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一脸幽怨地看向董林健：“你该不会是故意在半夜的深山里用干冰，让我忍喷嚏把眼泪蹦出来的吧？”

“咳咳咳~我是这样的人吗？”董林健呵呵一笑，旋即招呼大家过来看看刚才拍摄的画面。

只见镜头中，衡天真的脸上带着三分欲语还休三分隐忍决绝和四分凄楚可怜，本质上是滑稽的忍喷嚏，可最后呈现在镜头里的效果却好的出奇。

电影到此为止，便是杀青了。

整个剧组的气氛并没有特别燥起来，这大半夜的，即便大家都已经习惯了昼夜颠倒，可本质上这种作息是非常不健康的，至少衡天真在早上准备睡觉刷牙的时候就经常会牙龈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