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扶苏后,三句话让秦始皇为我打下六国+番外(174)
李斯还算稳得住,谦逊地回道:“臣不敢担长公子如此夸奖,只是昔日也曾师从荀子,在老师身边侍奉过几年,略通文字罢了。”
荀子乃当世大儒,曾三次担任稷下学宫的祭酒,桃李满天下,能跟随荀子读书,又岂会只是略通文字这么简单。
扶苏抬起袖子遮脸,挡住了对方身上凡尔赛的光芒,然后指了指费桓手里的竹简说:“既然如此,就请先生为我解读一二吧。”
李斯不解地看向费桓,费桓屈辱地解释:“……此书甚妙,某不解其意,无法为公子解惑,有劳李兄了。”
这李斯正好崇尚法度,还与《五蠹》的著作者同在荀子门下求过学,让他来解读此书简直是再合适不过,费桓都已经酸不过来了,怎么别人的运道就这么好!
听了费桓的解释,李斯心道原来如此。
论学问,李斯还真不虚,何况为长公子讲书这么好的机会,他当然不会拒绝,当下就从费桓手中取走竹简,展开,然后在看见某个熟悉的名字时愣住。
“先生?先生?为何还不开始?”旁边传来催促的童声。
李斯愣神的时间其实并不长,但架不住扶苏恶趣味,等不及想看李斯的反应,就装成迫不及待的样子催他。
李斯回神,看了看扶苏又看了看手中的竹简,一开始眼中还带着丝迷茫,很快就恢复清明,叫人看不出异样。
他淡定地合上竹简,然后朝扶苏歉意地一躬身,道:“长公子恕罪,此书的确玄妙,臣也看不懂。”
第130章 第130 章
扶苏:“?”
你这也太敷衍了吧!
真当我是三岁小孩了。
扶苏露出非常失望的表情道:“先生也不会吗?”
他扫一眼费桓, 再扫一眼李斯,眼含怀疑,哪怕一句话没说, 两人仿佛也听到了长公子在问:饱读诗书的客卿?就这?
这种质疑费桓承受不了, 他不是看不懂, 只不过学派不同,不认可韩非的某些理念, 更怕王上会觉得他带坏了长公子,这才托词自己看不懂。
可李斯是为什么?他不就是法家一派的吗?
费桓这么想也这么问了:“李兄,在下师从名家,不理解此书真意尚可解释,李兄却是为何?你与韩非皆师从荀子,理应理解得更透彻才对啊, 莫非是这韩非的学问胜过你太多, 连解读一二都不成?”
“咳……”
扶苏闻言, 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费桓这张嘴啊,还是跟以前一样得势不饶人, 这两年费桓一直朝他献殷勤, 让扶苏差点忘了第一次见面时挖苦公输甘的情形, 但是今天他怼李斯这一下, 瞬间就让扶苏回忆起来了。
偷偷笑过之后, 扶苏在心里替费桓默哀, 就李斯那小心眼, 你敢怼他?等着被一路穿小鞋吧。
本就不顺利的复兴名家之路, 很快就要更加坎坷了,真惨。
果然, 费桓马上就接受到了李斯不甚明显的白眼一枚,表面上李斯只是平淡地瞥了费桓一眼,但扶苏知道,李斯这是已经在记仇了。
李斯:“非是不能解读,只是臣粗读几句便知,此书定是师弟心血之作,须得再三诵读方能领悟其中真意。”
这个理由勉强合理,他不是看不懂,只是因为这书写得太好了,怕自己的理解太粗浅,想要回去再读几遍,仔细领悟,然后再讲给长公子您听,免得误人子弟。
这可比费桓的解释高明多了,衬得他像个心思浅白的文盲。
费桓:“……”
只能说,经过两年前初见的教训,费桓已经懂得重视扶苏的道理了,只是他本性如此,即便告诉自己要重视,还是忍不住将扶苏当做小孩子对待,连拒绝他都不找个好点的理由,直接一句看不懂就给打发了。
相比费桓,李斯可就谨慎多了,在人家眼里,长公子就是长公子,跟年龄无关,拿出对待王上的认真态度,就连拒绝的话都说得如此漂亮,高下立判。
扶苏默默比较了一下,在心里对费桓说,怪不得最后人家李斯当了三十年丞相,史书留名(虽然晚节不保),而你却是个无名之辈呢。
善辩驳的名家传人有时候也需要进修一下语言的艺术啊。
这个解释确实没法杠,费桓闭上了嘴,其实要非得杠一句的话也能杠,比如“你师弟写的书你居然都要诵读三遍仔细参详,承认吧你就是不行”,但费桓不能这么问,因为他只是名家传人不是杠精。
扶苏也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汇,诧异地问:“师弟?”
李斯拱手道:“正是,臣比韩非痴长三岁,需唤他一声师弟才是。”
扶苏兴奋地睁大眼睛:“既然如此,先生何不去信一封,邀请这位韩非先生来咸阳,好让你们师兄弟团聚?”
李斯怔住,略显为难:“这……韩非乃韩国宗室,恐怕不便来咸阳。”他藏于袖中的手指狠狠捏了一下。
事情怎么不受控制了?
他特意来正厅偶遇,可不是为了向长公子引荐韩非的!
扶苏面露迟疑,似乎被李斯的话劝住了,道:“我忘记了,方才费先生也说过,此人乃韩国宗室,让他来咸阳确实不合适。”
李斯点头,袖中的手指也松开了,面上倒是一直风轻云淡道:“无缘得见王上与长公子,该是他的损失。”
然后费桓又忍不住嘴贱了。
“非也非也,他是韩国宗室不假,却未必不能来咸阳。”
李斯束手,面无表情又看了费桓一眼,费桓浑然不觉,只看着扶苏。
扶苏果然不负他的期待,立刻就问:“费先生为何这样说?”
费桓笑道:“长公子可知昌平君?”
“是舅舅!”
费桓:“正是。”
然后他半转身,嘴上向扶苏解释着,眼睛却一直看向李斯,急剧挑衅之意。
“昌平君身为楚夫人之兄,楚王之子,尚能在咸阳为官,韩非不过一介普通宗室,且只是让他来咸阳与李兄团聚一番罢了,有何不能来的?难道这韩国的宗室还要大过楚国的公子不成?”
众所周知,楚国是如今七国中面积最大的一个,而韩国是面积最小的,国力也最拉跨,连韩王本人都不敢说他比楚国公子尊贵,何况一个宗室。
所以嘛,就像费桓说的,人家楚国公子都能来咸阳做官,韩非有什么不能来的?是不想来还是不屑于来啊?
李斯还是那副沉稳淡定的模样,但扶苏觉得,他估计已经在心里把费桓骂死了。
费桓可能不知道李斯与韩非之间的矛盾,他单纯就是想杠,不过倒是便宜了扶苏,不然他这个三岁的年纪,还真不好据理力争地与李斯辩驳,好将韩非骗来秦国呢。
这种人才流落在外(韩非:你认真的吗?我明明待在自己家里!),实在是太令人心痛了,让他吃不好睡不好,虽然韩非就算现在来了秦国,也不能帮扶苏的忙,那扶苏也要替他爹心痛,所以还是早日扒拉到自己碗里才安心。
就算不能为己所用,至少不能让他为韩国效力,省得拖慢他爹统一的进度。
于是扶苏听完费桓的话,立刻奉为圭臬,连声赞同。
“对啊对啊,费先生所言甚是。”然后期待地望着李斯,“李先生何时能写信啊?”
都不问他能不能写了,直接问什么时候写,这是干脆连他的意见都不顾了,李斯感觉事情再次脱离了掌控,他先前怎么不知,长公子竟是如此霸道的性子。
李斯还想再争取一下:“长公子,臣与师弟……”不熟。
扶苏抬手止住他的话,颇为兴奋地站起来,甚至可以说是跳起来:“如此大才要来咸阳了,当为一件大喜事,我要赶快去告诉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