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扶苏后,三句话让秦始皇为我打下六国+番外(199)
至于说税收锐减了怎么办?
后胜严肃地劝说齐王,国之根本在于农桑,商税乃是小道,不可长久以来于此。
恰好今年夏秦国全境大旱,全凭去年从夜郎缴获的粮食,以及今年夜郎今年春耕的收获才扛过去,后胜以此举例劝诫齐王。
您看,纵使强大如秦国,最重要的还是农桑,若是没有足够的粮食,就算有再多的商税又有什么用呢?
若只是小范围旱灾导致的缺粮,完全可以从其他城池或是其他国家购买粮食,但这种全境的干旱可就不是购买一点粮食能解决的了,其他国家也没有那么多多余的粮食卖给他们。
况且,全境干旱这可是大困境,六国莫不于秦国为敌,纵使是表面盟友的齐国,跟秦国也是有过节的,只是齐国从已故的太后到齐王再到丞相,都是以‘事秦’为主,不愿意与秦国起冲突。
但秦国若真是遭遇这种大范围的粮荒,六国肯定是要踩上一脚的,比如不肯将粮食卖给秦国。
当然,此举有风险,很容易前脚刚拒绝了秦国的商人,后面就迎来了秦国的铁骑。
也可以卖给他们,但是坐地起价,将粮食提高到一个足够高却又不值得大动干戈的价格,秦国无粮,只能被迫答应。
然而如此一来,不仅要损耗万金,还会在六国面前丧失秦国的威严。
可惜去年秦国神来一笔打下了夜郎,倒是让六国失去一个扬眉吐气的好机会。
所以商税重要吗?不重要!
与其盯着商税,不如劝课农桑,修建水渠,提高粟麦的产量,粮食!才是齐国的根本!
后胜一通看上去很有道理实际上毫无逻辑的劝谏,成功将齐王建忽悠懵了。
齐王:好像,好像是这么回事儿……
不管了,总之相信舅舅准没错!
齐王本身的意志也不坚定,再加上后胜一直在劝,王上您不要执着于这些小道,我们和秦国可是盟友啊,这样的机会得来不易,千万不能随便破坏齐国和秦国的关系,不然秦国连我们一起打怎么办!都城被围可是很恐怖的!
最终,齐王终于放弃了关注海盐这点小事,继续迎着朝阳落日与美人欣赏歌舞。
*
此时是秦王政十一年,扶苏已经六岁了,秦国始终不曾攻略三晋的步伐。
三晋之中,唯有赵国可与秦国一战,韩魏早已不堪一击,根本不需要费心去攻打,所以嬴政没有同意李斯所说的,先攻打韩国,反而将矛头对准了赵国。
燕赵之间摩擦不断,互有争斗,这年赵王又派大将庞暖攻打燕国,夺下两座城池。
嬴政则趁机以救燕为名,令王翦、桓齮及杨端和共同伐赵,连下九城,之后赵军回援,两军僵持许久,王翦当机立断带领大军转攻阏与橑杨,直到攻下邺邑和安阳大军才回旋。
但这不是结束,只是秦国蚕食赵国的开始,此后三年,赵国面对如狼似虎的桓齮,疆土一缩再缩,天下无不骇然。
连赵国都抵挡不住暴秦,何况积弱的韩国呢?
韩王终于从掌控大权的美梦中醒来,火急火燎召见韩非,韩非叹道:“为…为今之计,只有我…我亲自出使…秦国,劝谏秦王了。”
早几年韩非就建议韩王安变法图强,可惜韩王变法只为除掉王族中的掣肘,对韩国在外的危机视而不见,导致韩国失去了最后自救的机会。
如今秦国兵强马壮,又打下了夜郎这样的粮仓,连全境大旱都不能阻止他们扩张的脚步,韩国又如何阻止呢?
他只能想想办法,劝秦王将目光放在他处,为韩国争来一丝喘息之机。
秦王政十四年,韩非正式出使秦国,途径洛阳时他吩咐车马停下,车外风声烈烈,韩非眯起眼朝洛阳远望,问左右。
“芒山在何处?”
“那边。”随从指了指洛阳城北。
韩非闻之,肃正衣冠朝芒山遥遥一拜,起身之后,他望着芒山许久,视线似乎透过山体看见了岁月的流逝。
“哎……”
是非功过,如今也不过一座荒冢。
随从不解,望了望芒山,又看向韩非,问:“主君,这山里有什么吗?”
“有啊,此山乃文信侯葬…葬身之处。”
……
文信候吕不韦,坐嫪毐乱罢相,困居封地,然门客舍人来往频繁,为秦王忌,于秦王政十二年自杀身亡,被敛葬于洛阳北芒山(古称)。
生前一片花团锦绣,可死后也挡不住这山风苍凉,也不知自己死后,能不能有一座山来安葬。
车轮声滚滚,载着韩非奔赴咸阳,搏一个未知的宿命。
*
咸阳,上卿府中,扶苏正在毫无友爱地薅老人家的胡子。
“哎呦呦——”
须发皆白的蒙骜闭眼痛呼,好像一个被恶童欺负的病弱老人——如果忽略他衣服下面虬结的肌肉的话。
扶苏满头黑线:“我又没用力。”
蒙骜双手从扶苏手中救出胡子捋顺,慢悠悠说:“老喽,胡子都不结实了。”
自从几年前放手将蒙家交给蒙武之后,蒙骜越来越有退休老人的自觉,整天穿着一袭半旧的深衣,在自家院子里溜达,晒晒太阳,
身上找不出半点威慑沙场的影子。
连其他人看见他,态度都不在拘谨紧绷,自然了不少,然后蒙骜似乎就沉迷起了这种感觉,每天眯着眼睛动作缓慢,说话也慢,仿佛垂垂老矣。
扶苏没好气地收回手,捏了捏自己饱受摧残的胳膊腿,说:“得了吧,被打的明明是我。”
蒙骜仔细梳理自己已经养长了的胡子,他喜欢长胡子,只是以往要上战场,长胡子到底不方便,经常被血浸泡,清洗起来都不方便,所以他一直只留不到一指的长度,如今不用再提刀上马,胡子倒是养得比头发还顺滑。
可惜啊,好好的退休生活也不消停,有那个精力旺盛的小孩子看,总是要往他家里跑,折腾得他不得安宁。
蒙骜一边打理胡子,一边慢悠悠地说:“我老头子老了,这手啊脚啊都不听使唤,连枪都握不住,也是没办法的嘛。” 后半句他是看着扶苏说的,似乎在寻求认同。
呵呵。
扶苏假笑两声:“所以那枪就一直往我身上砸?”
蒙骜做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这不是你非吵着要练的,想练武总得吃点苦头不是。”
“哼。”扶苏撇过头,不跟他犟这个。
想用这种方法让他知难而退,那是不可能的!
“当初父王答应过我,要让蒙武将军做我的武师父,可我等了一年又一年,他一直在外面打仗,连弟弟们都有人教导了,只有我没有,难道你们蒙家不应该补偿我吗?”
蒙骜觉得不可理喻:“所以你就为难我这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家?”
扶苏理直气壮:“子债父偿,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没错,因为久等蒙武不回来,嬴政也不肯帮忙催促,扶苏干脆主动出击,跑到蒙家不走了,非缠着蒙骜教他练武,每天都去,赶都赶不走。
当然,蒙骜也不敢强硬地赶扶苏走。
虽然他在此之前跟扶苏相处得还算不错,但扶苏到底是长公子,他非要来蒙家,蒙骜也只能敞开门欢迎。
只要进了门就好办,扶苏最擅长仗着年纪死缠烂打了,他直接挂在蒙骜腿上走哪跟哪,愣是把蒙骜烦得三天都去不了校场。
因为腿上有个挂件,在校场他活动不开。
最后蒙骜被缠得没办法了,只能松口答应,然后扶苏就像是在蒙家安营扎寨一般,来得颇为频繁,即便蒙骜劝他宫外危险也没用,扶苏不会放弃出宫,只会去章台找爹求助,然后嬴政大手一挥,又给他增加了二十个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