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扶苏后,三句话让秦始皇为我打下六国+番外(57)
赵仪问:“难道公子要放弃自己的志向了吗?”
成蟜当然没有,但嘴上依旧不服输。
“当不了秦王那就不当,当个长安君我也吃穿不愁,何必与你做这赴死的勾当。”成蟜狠狠地一拂袖,背过身去。
“何况,”到底是担心彻底弄僵,身子依旧背对着赵仪,却转头道,“若他们打定主意不让我跟去,你我的联手只能作罢,又拿什么去争王位?”
赵仪惊疑不定:“难道秦王真打算另派一个人打邯郸?”
成蟜:“多半是。”
赵仪喃喃道:“这下麻烦了。”
他和成蟜的脑回路一样,觉得嬴政只是想从成蟜这里套走布防图和路线图,不追求速战速决的话,有这两张图在手,派哪个将军去领兵不比成蟜强?被围了恐怕连逃跑都不知道往哪跑。
何况成蟜虽然能力废,但是想得美啊,目光没有一天从王位上挪走过,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露出端倪被嬴政发现了,不允许他碰兵权,提防一二也是正常。
然而嬴政单纯只是想提前替成蟜计划好而已,不会打仗不要紧,让经验丰富的老将们先制定出一个完美的作战计划,再安排一个会打仗的副将跟着,到时候成蟜跟着捡军功就行,这么简单的事还能不会吗?
这样成蟜身上有了军功,不论大小,此战结束都足够他以此进入朝堂帮自己做事,并且没人会对此有异议。
可惜结果却与他设想的南辕北辙,成蟜自己心思不纯就算了,还怀疑嬴政有其他心思,只能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外如是。
千算万算,没算到秦王居然打算釜底抽薪,彻底打乱了他们的计划,赵仪沉思片刻,没想到什么好办法,他沉吟道。
“事到如今,我需要先传信回赵国。”
想不出好办法不要紧,消息是必须传回去的,眼看着秦军就要出征了,再不做准备也不用准备了。
成蟜却再次一拍桌案,怒道:“还没过河呢,就打算拆桥是吗?”
本来成蟜的作用就这两个,一个探听秦军的动向,另一个是在秦军里当内应,现在后者无法实现,也就前者有点作用了。
若成蟜要的是黄金,这会儿完全可以拿钱潇洒走人,可他要的是赵国助他夺得王位。若赵仪此时将消息传回赵国,赵偃(赵悼襄王)觉得他没用了,将他撇在一边不管,他不是白冒这个险了吗。
赵仪知道成蟜会阻拦他,遂安慰道:“长安君说哪里话,我们既是盟友,在秦军班师之前都不会变。可长安君也要多多体谅,此事紧迫若眉睫之间,我须得尽快通知赵国边境做防范,否则待秦军长驱直入,赵国危矣。”
他瞥一眼成蟜,又道:“届时邯郸变成一片废墟,纵使我们想帮长安君,也是有心无力啊。”
你再拦着我赵国就要亡了,我国都没了还管你们谁当秦王?都给老子去死吧。
到时候结盟不成反成仇了。
成蟜也明白这个道理,但他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赌,赌赵国得到秦国作战计划之后还会不会信守承诺,毕竟到时候只要对方威胁他,要将此事告知嬴政,他就只能投鼠忌器,哪敢再要求更多。
所以成蟜就像那顽固不化的愚笨之人,不管赵仪说什么,他都死咬着一句,“我管你危险不危险,我忙前忙后出了这么多力气,你打算让我白干?”。
给赵仪气得要吐血。
你什么时候出力气了?总共就进宫两次,听嬴政说说话,能把你累死吗?出力气想主意的明明是我!
呼——不能生气。
赵仪收拾好心情,耐心劝道:“长安君多虑了,赵国依靠信义立于七国之间,若今日背弃与长安君的情义,来日也必定被他人背弃,我们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呢?”
成蟜:“呵,这话你信吗?”
春秋战国几百年,夏商失序,礼崩乐坏,中原大地乱成了一锅粥,周礼早就只剩个华丽的壳子了。
这会儿你跟我讲信义?连自己都骗不过吧。
成蟜:“在帮我拿到兵权之前,你们的人就先待在咸阳吧,回邯郸也不急于这一时。”
赵仪直坐而起,面色肃然:“长安君这是何意!”
成蟜反问:“我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嘛?”
赵仪怒目而视,显然没想到成蟜说翻脸就翻脸,当下深觉自己草率了,刚才就不应该将打算说出来,等出了府再悄悄派人回邯郸不好吗?这下全都被扣在咸阳了,消息传不回去,邯郸也不知还能保住几时。
赵仪又是担忧又是愤怒,但他必须克制,因此虽然心里恨不得杀了成蟜,实际上却还要端坐在座位上,不敢做一丝出格的动作。
毕竟是在秦国的地盘上,若成蟜抱着鱼死网破的想法,自己不好过也不让别人好过,因为夺取王位无望,就干脆将他们几个杀了对外说是敌国细作,想喊冤都没办法。
他目前要做的,还是要稳住成蟜才行。
赵仪双手叠放垂在身前,在别人看不到的方向捏了捏袖口,随即松开,温声劝成蟜。
“情势如此,在下所做也是迫不得已,长安君何必迁怒?”
成蟜冷笑:“迁怒?尔非赵国人否?”
你不是赵国人吗?我这怒气是针对你们整个赵国的,你是赵国人我就没冤枉你。
赵仪摇头:“此事之波折,分明是因秦王而起,他不与长安君兵权,才会引得你我争执,哪里是赵国的错?”
成蟜冷哼一声没接话,显然他也明白这个道理,可他现在还是秦国的长安君,难道还能因为这个去找嬴政的麻烦?当然是退而求其次,找赵仪等人的麻烦了。
赵仪叹气,似乎是在替成蟜惋惜。
“长安君还不明白吗?只要一日称臣,就得一辈子屈居人下了,今日之事也绝不会只发生一次,第二次第三次可不会再有一个赵仪替长安君谋划了。”
成蟜:“你似乎觉得自己很重要?”他眼露轻蔑。
“没了赵国,还有魏国、韩国,乃至楚国,秦师所指可不止邯郸。”
秦国意在九鼎天下皆知,如今九鼎已经归入咸阳,可放置九鼎的土地还流落在外,嬴政岂能就此收手?赵国、魏国、韩国都在秦国屠戮的名单上,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区别。
四海诸国无人不对秦军瑟瑟发抖,只要威胁到了他们的国祚,有的是人愿意来找成蟜合作,而他要做的,就只是换个盟友而已。
赵仪抿唇,捏紧袖口,声音发紧:“可到了那时,长安君又有什么可以给予对方的呢?我竟不知,长安君离开邯郸之后,什么时候还去过他国为质不成?”
没去人家都城当过质子,不了解攻打的路线和布防情况,打仗的事就没必要带上他,那成蟜和秦国其他王室有什么区别呢?
在赵国一个国家为质已经足够成蟜耻辱了,还到他国为质?赵仪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专往成蟜痛处上戳,成蟜面色一沉就要发怒。
正在这时,门房大步奔跑至门外,被值守的侍卫拦下了。
“大胆!”
仆人在府内狂奔,非常容易冲撞到主人,这是绝对不允许的事情,这门房不仅跑,还跑到长安君待客的正厅来了?简直是找死。
不待侍卫拔刀,门房立刻大声禀报:“报!王上车架已到正门外!”
“桄榔!”
屋内二人豁然一惊。
第48章 第48 章
“报!秦王车驾已到正门外!”
门房的声音刚落, 屋内顿时响起桄榔一声,原来是成蟜大惊之下不小心碰倒了手边的杯子。
青铜制成、雕刻着精美兽纹的杯子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沿路留下一片长长的水渍和久久不停的涟漪, 被室内昏暗的光线一照, 水面下好似连接着一个深渊, 其中暗藏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