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扶苏后,三句话让秦始皇为我打下六国+番外(66)
成蟜一怔,没错,秦国群敌环伺,去年差点就被打到咸阳,如果这时候嬴政死了……赵国的危机是解了,可秦国呢?秦国都要亡了,他还当哪辈子的秦王!
面对成蟜的怒视,赵仪丝毫不慌,解释道:“长安君莫恼,听赵某说。”
“秦国上下都不是蠢人,绝对不会让这种群龙无首的状态持续下去,不仅是为了防止六国攻打,也要防着吕不韦之辈复行田齐旧事,恐怕嬴政死后三天内,就要选出新的秦王。这种情况下,他们选择的标准无非就是两个,一个是血脉最近,一个就是恰好在咸阳城内。”
此时公侯都有封地,嬴政和成蟜的叔伯们早就就封去了,只有成蟜年纪小且常年在赵国为质,母亲与兄长怜惜他的不易,特意允许他在咸阳住到及冠再就封,也就是说,如果真按照赵仪设想的那样发展,最有可能成为秦王的不就是成蟜!
得出这个结论,成蟜心如擂鼓,心里责怪赵仪没事乱说话,给他说得都有点心动了。
不行,冲动上头时的想法是不作数的,他得仔细想想。
赵仪越想越觉得可行,想那么多迂回的计谋有什么用?他都藏进嬴政亲弟弟的府里了,不如干票大的,他趁热打铁,打算劝成蟜跟他一起干:“长安君——”
成蟜不看他,摆手道:“改日,改日再议。”
都要打起来了,还改日什么!
赵仪心情正激昂着呢,被成蟜泼了一盆冷水,差点连冷静的样子都维持不住了。
可惜现在重点在于成蟜,嬴政已经走了,若想刺杀,必须得靠卡成蟜将他骗出来才行,这个就没办法用刀威胁了,免得成蟜破罐子破摔,进宫自首去,那他可就白忙活了。
靠着强大的意志力,赵仪才说服自己没有继续追问成蟜,算了,他能说出改日再议这种话就说明他已经上钩了,要不然应该是疾言厉色地反驳他才对。
既然有希望,只要他在后面再添一把火,不愁这秦国烧不起来!
离开长安君府不久,赵仪拎着从成蟜那讨来的蜀地美酒到了好友府上。
如今已到餔时,讲究点的人都不会在这个时候上门拜访,然而好友丝毫不觉得赵仪失礼,只因赵仪第一时间献上美酒,道:“某刚刚得到几坛上品佳酿,欲送予将军,本想着天色已晚不宜打扰,可一想到将军还要等上一晚才能品尝到此等佳酿,就急得吃不好坐不下,这不,只好冒昧打扰了。”
樊於期接过赵仪递上来的酒,揭开盖子一闻就知道,的确是上好的美酒,是他在咸阳宫里都没有喝过的佳酿!这赵老弟,果然够意思。
樊於期不拘小节,当场抱着坛子牛饮几口,喝完一抹嘴,哈哈大笑道:“痛快!”
赵仪笑道:“将军喜欢就好。”
樊於期点头:“喜欢,本将军从来没喝过这么好的酒!”接着有些埋怨,“我说老弟,若你有此等美酒,何不早日送予我?害我空等了这么多时日。”
竟然是嫌弃赵仪送得晚了。
赵仪苦笑:“非是在下不愿意早些送予将军,实在是在下也是今日才得主君赏,这不刚离了主君府上,就送来给将军品尝了。”
“可惜主君待我宽厚,我却只能坐视主君受辱,却不能相助一二,这实在是,实在是痛煞我也!”赵仪以手捶胸,愤怒又懊悔,此番做派着实引起了樊於期的兴趣。
“贤弟何时成了别人的门客?”
赵仪:“此事说来话长——”
第54章 第54 章(补)
“此事说来话长, 在下有一同乡……”
赵仪声情并茂地给樊於期讲述了一番,自己有一个从小玩到大的同乡,因为两家都是商人, 他们非常合得来, 情同兄弟。
可也正因为都是商人, 居无定所,哪里有商机就去哪里。在两人长到十多岁时, 同乡父亲决定经营绸缎生意,并举家搬到了楚国,此后两人再也没见过,赵仪为此神伤了很久。
没想到此次来秦国贩酒,居然恰好碰到同乡,他还成了长安君的门客, 赵仪着实为朋友高兴, 然而仔细一打听却发现, 同乡父母兄弟皆没, 只有他侥幸逃过一劫,活了下来。
樊於期好奇:“这是为何?”
赵仪叹气:“哎, 怪只怪财帛动人心啊。”
原来同乡家虽起于微末, 但同乡父亲是个头脑灵活又肯拼的, 初时于赵国卖布, 积攒了一些家底, 后羡慕楚锦价高, 一咬牙就带着全家搬到楚国, 做起了绸缎生意。
同乡父亲眼光好, 他挑出来的锦缎染色都是最佳的,很快就在诸国绸缎商中闯出了名头, 财富更是如流水般流进家里。
赵仪描绘的场景太美好,毕竟谁会嫌钱多呢?哪怕是秦国第二梯队的将军也拒绝不了,樊於期随着赵仪的话畅想,只觉得好似一车车金砖被运到了自己家里。
代入感太强了,他忍不住问:“然后呢?”
“然后……”
赵仪叹气,樊於期直觉不好,果然,因为同乡家的财富实在是太多了,原本不屑看他们一眼的贵族们也投来了目光,毕竟这样一只下金蛋的母鸡,谁不想要呢?
樊於期隐晦地点了点头,要不顾虑和赵仪那点微末的交情,他都要直接出声赞同了。王孙吃贵族,贵族吃平民,向来如此。
一个小贵族盯上了同乡一家,他们在陈都(楚国旧都)只是外人,没有宗族,收拾起来毫不费力,很快同乡父兄就被诬陷为细作关入牢中,要求献上一车黄金才能脱罪。
这是贵族们的惯用伎俩了,商人们都门清,可谁让他们只是个小商人,同乡一家求助无门,只能按要求献上黄金,可没想到那小贵族见他们轻易拿出一车黄金,胃口变得更大了,在收下黄金后突然变脸,说他食君之禄当要为君分忧,怎么能因为几块金子就放过危害楚国的细作呢?必须将他们枭首。
于是同乡家男女成丁皆被枭首,未到年岁的女子罚去舂米,男子则是编入行伍,做秦楚大战中的先锋。
说是先锋,其实就是炮灰,一次大战下来十不存一,仅剩的一还有可能被俘虏,同乡就是被俘虏了,成了战俘,被人拉到咸阳城来卖。
本来他作为商人虽然地位不高,但到底吃穿不愁,谁知一朝家破人亡不说,自己还要沦为牛马一样的奴隶,想到这些,同乡悲从中来,忍不住在市井上掩面哭泣。
恰巧长安君骑马路过,见到这一幕,就问他为何哭得如此伤心?
同乡:“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自身尚且难保,恐怕不能为父报仇了,这让我怎么能不哭呢?”
听完前因后果,长安君同情同乡的遭遇,更感动于他身处困境仍不忘父仇,于是买下他并放还契书,同乡感于长安君的恩情,就留在府中做了门客。
樊於期赞叹的一拍大腿:“好!好个有情有义!”
主臣二人一个有情一个有义,正是时下人们最认同的价值观,尤其樊於期这样的直性子,听完之后都忍不住欣赏起了长安君。
一开始赵仪说自己被同乡引荐给长安君,又折服于对方的人格魅力,当场同意做长安君的门客,樊於期还有些不以为意,觉得长安君不过一个嘴上没毛的小子,能有什么魅力可言?
现在樊於期不这么想了,士为知己者死,有一个能理解你的仇恨并愿意帮你报仇的人,简直就是人间理想!若有朝一日自己流落他国,有个人愿意收留他还帮他报仇,就算将他这条命拿去他也甘愿,何况只是做个门客。
所以樊於期完全不觉得赵仪同乡留在长安君府,却不回陈都报仇的做法有什么不对。仇早晚要报,但恩情也不能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