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扶苏后,三句话让秦始皇为我打下六国+番外(97)
而作为逼走廉颇的罪魁祸首,郭开就比较尴尬了。
什么意思?你怀念廉颇,那我把廉颇赶走了,你是不是还得恨我?
这可不行,甭管赵王是不是在作秀,郭开都得把他的煽情打断,君主的心一会儿一个变化,谁知道会不会怀念着怀念着就觉得,郭开逼走忠臣良将实属国之蛀虫了呢?
导致秦军兵临城下,居然都无人保护寡人,这蛀虫果真该死。
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发生,郭开微微一笑,打断了君臣二人如鱼得水的感动气氛,对庞煖的计策提出了质疑。
郭开:“庞将军计策的确精妙,只是似乎遗忘了什么,要知道蒙骜带的只是一半秦军,若庞将军带兵北上,邯郸必然兵力空虚,届时若那长安君带着另一半秦军包围邯郸,王上与臣民们岂不是只有束手投降这一条路了?”
不愧是郭开,说话一针见血,赵王听了笑意一僵,顺着郭开的话一想,发现确实是这么回事。
他召庞煖和郭开来议事,为的可不是什么誓死守住赵国,而是为了保住他的小命,让他能继续寻欢作乐;是为了保住邯郸,避免他成为亡国之君;是为了保住赵国的疆土,让他可以留点家底,继续寻欢作乐。
没错,杀了蒙骜的确可以给秦国造成重创,可若为此将他暴露在秦军的攻击范围内,那是万万不可的,他也不是不能饶蒙骜一命。
第77章 第77 章
赵王立刻就问:“是啊, 亏得丞相提醒,将军怎么就把这支军队忘了呢。”
语气里透着隐隐的指责,仿佛刚才深情慨叹的不是他本人一样。
庞煖心中微凉, 却也没有多少意外, 赵王是什么样的性情, 他早就清楚了。
他拿起密信,看着赵王说:“这封密信上说, 另一支军队由秦长安君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副将带领,长安君不通军事,不足为惧。至于那个副将?赵仪在信中说,此人嗜酒如命,为了几坛子美酒就能与低贱的商人称兄道弟,可见不是个有大志向的。”
若是像嬴子楚那样, 被商人救了一命, 因此拜对方为丞相, 这还算合情合理, 为了几坛子酒?庞煖表示鄙夷。
“且信中说,赵仪大夫告知对方, 嬴政并非嬴子楚亲子, 乃吕不韦献妾盗国的产物, 他很轻易就信了, 如今已经愿意为成蟜效力, 如此二人就都是我赵国的盟友。”
“既然是盟友, 那位长安君就应该清楚, 只有赵国安然无事, 才能帮得上他,不然邯郸城破了, 纵使我们想帮忙也帮不上,所以哪怕为了他自己的大事着想,也要阻止秦国攻打赵国,如此对赵国和长安君都好。”
“只要劝动了长安君,这另一支军队与其说是秦军,不如说是赵军更合适,王上又何须担心呢?”
主将和副将都被他们策反了,那甭管他是五万大军还是十万大军,跟一群木头桩子有什么区别?
赵王听得频频点头,于是庞煖建议他:“不如王上向长安君修书一封,让他那支队伍走得慢一些,不要与赵军起冲突,待我与李牧将军解决了蒙骜,秦国士气大挫,定然会撤兵,至少几年内都不敢再起攻赵的心思。”
至于成蟜带着几万大军在山南转圈圈,迟迟不进入赵国境内是怎么回事,那就让秦国内部自己解决去吧,大不了等成蟜死了,他们多挂几个白幡。
这么有人情味的盟友可不多见了,且行且珍惜吧。
赵王被庞煖说服了,当即就要给成蟜写信,并嘱咐庞煖多多练兵,一定要打得过蒙骜才行,要是你和李牧拦不住蒙骜,寡人可就惨了啊!
庞煖连连保证,当然不会,李牧又不是去年五国联军里那群棒槌,没那么难带,绝对不会出差错的。
去年五国合纵伐秦,就是庞煖带队,结果五国各有各的心思,被秦国趁虚而入,生生把联盟搞垮了,灰溜溜地退出函谷关,到现在楚国那边春申君还在抑郁呢。
庞煖心情也不太妙,带那么多人去打秦国,结果还失败了,简直奇耻大辱,是他带兵这几十年里最大的污点!
他心里正憋着一股气呢,恰好秦国也觉得被打到家门很丢脸,要来赵国找场子,庞煖心说:来得正好!他一定要打一场漂亮的仗,为自己正名!
赵王让他勤加练兵,庞煖听劝,出宫之后直奔军营,磨刀霍霍,势必要将蒙骜留在太行山。
与打了鸡血的庞煖相反,郭开没有出宫,他向来是个嘴皮子灵活的人,但这次进宫大多时间都在听赵王和庞煖说,他除了偶尔提个问题,其他时间都像壁画一样安静,这不太像他的性格。
事实上,他不是不说,只是有些话不适合在庞煖面前说罢了。
终于等到庞煖走了,郭开回头望着庞煖的背影,直到他下了正殿的台阶,走到宫门口,郭开才眯了眯眼,转回头朝赵王行了一礼后说道。
“王上,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若郭开问的是扶苏,扶苏大概会说:“知道不当讲那就别讲了。”
赵王不是那种爱怼人的,他只会和蔼地让郭开起身,说:“丞相请起,有话直说便是。”
郭开:“谢王上。”
然后面上带着一抹隐忧说:“适才庞将军说,既然长安君与我们是盟友,只要王上劝服其缓慢行军,不与我起冲突便可,无须防备,这是否太过草率了?”
赵王不是什么有主见的人,刚才庞煖说得信心满满,赵王就信庞煖,这会儿郭开又提出合理质疑,赵王就也跟着怀疑。
“那丞相的意思是……?”
郭开脸上带着深深的忧虑,光看外表,真是一个忧国忧民的好丞相。
他说:“长安君的确不通军事,也的确需要赵国的帮助,可有件事庞将军却是忽略了。”
“秦王即位已有六年,又有吕不韦从旁协助,根基稳固,而长安君一直在邯郸为质,前年才回到秦国,比起他兄长秦王,可谓一无所有,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他都敢想取而代之,如此狼子野心者,怎可以常理度之?”
“成蟜本就有野心,现在秦王又给了他一支大军,这人手里有兵和手里没兵是不一样的,若成蟜得到兵权就换了想法,要与蒙骜一起攻下邯郸呢?”
“凭他的功劳以及和秦王的兄弟情分,将邯郸赐给成蟜做封地也不是没有可能。到时候成蟜拿着大片封地,远离咸阳,与自己做王上又有什么区别?”
反正若是郭开处在成蟜这个位置,他是绝对会这么做的,当王上哪有当土皇帝来得爽。
赵王设身处地想了想,假如他是成蟜,刚刚回秦国没多久,手里要钱没钱要兵没兵,他敢摆明车马地去抢王位吗?绝对不敢。
思及此,赵王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嘶——狼子野心,果然狼子野心,真不愧是嬴子楚的种!”
如果说刚才赵王对成蟜的怀疑只有二分,那么现在就足足有八分,尤其郭开说的‘秦王会将邯郸赐给成蟜当封地’深深刺激到了赵王的神经,在赵王脑子里,成蟜已经从盟友变成了那个来跟自己抢邯郸的小贼。
庞煖劝他的话都被他抛之脑后,本来要给成蟜修书的,现在也不打算写了,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向郭开问策。
“如此看来,这成蟜不得不防,只是庞煖围堵那蒙骜也需要不少兵马,如此一来,能守邯郸的兵力就不多了,丞相可有什么好办法?”
其实赵王完全被郭开的说法蒙住了,成蟜敢跟嬴政争不是他野心大得离谱,只是单纯对自己的本事没有清晰认知,简单来说就是吃亏太少,还以为自己振臂一呼,王位就唾手可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