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想跑吧+番外(81)

作者:提月 阅读记录

过了十分钟,谭诗月回来了。

她是被谭父的电话叫回来的,看见姜梨在客厅里,神情很震惊,但碍于谭父在,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恰好此时,忙碌的厨师们把大餐准备好了。

这是一顿海鲜盛宴,刚下飞机的帝王蟹、海虾、生鱼片和贝类等等,可以看出,谭父是真的下了本,这光是原料的价格都便宜不到哪儿去,确实够得上大餐的水平。

只是很可惜,她虾类过敏,其他蟹类贝壳类的海鲜也不能多吃。

餐桌上的氛围莫名沉默,一向喜欢出来打圆场的邓曼如都没怎么说话,光是谭父一个人说着热场子的话。

谭诗月沉默地吃着,垂着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梨挑挑拣拣,吃了少量的蟹和贝壳,感觉吃了个寂寞。

注意到她没吃几口,谭父立马问她是不是不合胃口。

“我对虾过敏。”姜梨说道。

谭父立马让人去和厨房说,上几道没有虾的菜。

只是厨房里太吵,都是锅铲和大火的声音,厨子听成“做几道有虾的菜”,但厨房里的虾基本都上完了,只剩下虾头和小虾。

厨子图省事,干脆用这些煸出虾油,用虾油做了炒饭、拌面,以及虾油炒青菜。

上来的菜没有看见虾,姜梨放心地吃着,谭家厨子的手艺是一如既往的好,明明也没下什么佐料,吃起来却特别鲜甜。

她很喜欢鲜甜口,不知不觉多吃了些。

饭局的尾声,姜梨有点头晕,但没有多想,直接平地起惊雷开口。

“我今天以后就搬走。一开始不姓谭,以后也永远都不会姓谭。”

她不是询问商量的语气,说得很平淡,仅仅只是通知而已,通知他们说,以后她和他们再无瓜葛。

可惜了,要不是国家法律不承认断绝关系,姜梨肯定要在法律关系上切割掉谭家的。

财神才到家就想走,谭父终于彻底急了。

“梨梨,你这说的什么气话呢。爸爸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从今天起把你放最最重要的位置,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姜梨头更晕了,懒得和他说这些没营养的话扯来扯去,冷声道:“不要对着我自称爸爸,你的所作所为根本对不起这个称呼。”

谭父这下是明白了,姜梨在气头上,一时半会是原谅不了他了。

在商场待惯了,他知道什么叫做抓得越紧越得不到,得以退为进,让姜梨冷静一段时间,然后再对她嘘寒问暖,她缺少父爱,肯定很快就能原谅他。

他识趣地退了一个台阶,“好,我知道你还生气,你先冷静上一阵子,什么都好说。”

姜梨一听他这话,就知道他还心存侥幸,她也没说什么,反正接下来她要做的事情会给他当头一棒。

到时候他就会很清楚,她要做的,不仅仅只是断绝所谓的父女关系。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饭局不欢而散。

姜梨回到房间,她发现自己漏拿衣服了,这里有几件衣服是祁容敛送给她的,谭家买给她的东西,她不会带走,但祁容敛给她的,她不可能留在这里。

上楼之后,她在自己房门口看到了谭诗月。

谭诗月抿着唇,欲言又止地看她。

姜梨感觉自己呼吸有点急促了起来,声音有些有气无力地道:“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姜梨,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接下来要做什么,但如果你想报复的话,我也不图你放过,你去做吧,不用顾虑。”

谭诗月说着,颤抖地闭上眼,深深地吐一口气。

“我不是报复,我要做的,就只是讨回公道而已。”不太理解她这般突然的转变,姜梨问她,“为什么突然和我说这些?”

谭诗月一向骄傲的脊背弯了些,她表情不再是往日的骄纵,几乎是要压抑不住自己的哭声,咬着下唇摇头。

“你,你就当我突然醒悟了吧。”抛下这句,她埋头踩着楼梯走了。

谭诗月说不出口。

她不敢告诉姜梨,今天本来要送到姜梨房前的午饭被人动了手脚。

今天中午的时候,她为了替姜梨掩护,想去到厨房给姜梨送饭,却见到管家往汤里加了东西。

能指使得了这件事的,只有谭明海。

她心里那座名叫父亲的高山,在那一刻,轰然作响,彻底坍塌。

不明所以地望她逐渐远去的背影,姜梨叹了一声,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打开房门,将那几件衣服找出来。

等到把衣服都装到袋子里,她从床上站起来,大脑一阵头晕目眩,身体的温度迅速升高,浑身脱力。

这种熟悉的感觉,姜梨立马反应过来自己是急性过敏发作了。

她抓着手机,在模糊的视线中抬起手,眯着眼睛辨认通话按钮,拨通了最熟悉的号码。

祁容敛说了,他今天一直都在。

第41章

铃响才过一声,手机传出沉稳的男声。

“小梨,怎么了?”

撑住自己已经有些涣散的意识,姜梨做着深呼吸,尽量清晰地和他表达,“我急性过敏了,在三,三楼右手边的房……”

她说到后面几乎是喘着气,这具身体的过敏反应比她预想的还要更加严重。

为了缓解不适的感觉,保持顺畅呼吸,她端坐起来,艰难保持着深呼吸。

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变得格外漫长。

她能清晰地察觉到意识的流失,好像大脑也跟着融掉了,整个人都是涣散的,耳朵蒙上了层罩子,所有的一切声音都阻隔在罩子外,只能隐约地听到点动静。

似乎听到了门突然被打开的声音,应该来的不只是一个人,很快,手臂被冰凉的针头刺破。

像掉进了水里一样,耳朵涌动着冰凉的水,外界的声音进一步远去,到几乎消散的程度。

渐沉到寂静的世界,姜梨听到有人一直在喊她,喊的是什么?姜梨?小梨?梨梨?不知道。

嘴突然被戴上了个东西,氧气灌入鼻腔,她下意识地贪婪吸入稀缺的氧气。

温热粗糙的大手不知什么时候穿进手心,她想用力抓住,可怎么都使不上劲,急得都快哭了,眼角的泪滚入发间。

很着急,却又说不出话,一直到那只手反握住她,她才稍微平静了些。

意识在混沌中继续浮沉,似乎又往下沉了,到了一片红色的世界。

这个世界充斥着急剎声,是碰撞声,是尖叫,是双眸未阖,胸腔却不再起伏的父母,以及呆愣住的,只有泪水在掉落的她自己。

不想去水上乐园玩了,不想,一点都不想玩。

她愿意在家里一直写作业,愿意在教室里认真读书,愿意学完培训班所有的课程,愿意做任何事情。

我会努力做一个好孩子,所以能不能把我的爸妈还回来?

她喊着爸爸妈妈,她想睁眼,很想看清自己抓住的到底是谁的手,眼皮像个年久失修的机器,好艰难地睁开来眼,看到的只有一片白色,那叫人困扰的急剎声依旧刺耳。

沸腾着的虚幻声音中,姜梨终于听到熟悉的男声,温暖的掌心抚着她紧紧皱着的眉,温着她颤抖的眼。

“姜梨,不怕,医生在,你正在好起来,你会好的。”

她会好起来。

可为什么这道声音,没有记忆中的沉稳。

仿佛,他也在害怕。

不知过了多久,隐约从混混沌沌的意识中醒来,她被一双有力的手抱起。

姜梨恍惚极了,以为是爸爸,伸出手,低低地喊着:“要背,爸爸背。”

抱着她的人停了下来,将她重新放到床上,弯下腰双手托起腿窝,稳当地背起她。

靠在他结实宽厚的背上,姜梨收紧环着他脖颈的手,头埋在他温暖的颈窝处,鼻尖是有些熟悉的苦艾香,草木的香味,混着一些松香。

不是爸爸,她想。

男人背得很稳,她眷恋地蹭他的脖颈,闻着他身上那叫人安心的味道,意识似乎又要重新回归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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