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弟他不可能是白切黑(170)
他看起来镇定,实际上情绪已经在崩溃的边缘徘徊。
云念伸手抚上他的眉,霜花接触到她的体温化为颗颗水珠,又在转瞬间涌上更多。
要拒绝吗?
因为穹灵剑骨,他因此痛失血亲,被关在那座不见天光的井中,每日都有人来抽他的脊骨,日复一日的折磨。
他逃出来后亲手碎了道心,只有七岁的孩子是如何另择大道重塑经脉,在妖域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生活了这么多年?
一路来失去的人太多。
一路来什么都没能留下。
脊骨中的东西要杀他,杀戮道要吞噬他。
他将她视为唯一的救赎,她是他活着的希望。
谢卿礼安静地等着她的回答,不开口不催促不动作,任由她的指尖在他的眉峰一路蜿蜒,在脸颊细细摸索。
他其实知道她的回答的。
云念喜欢他还没有到那种地步。
她很冷静,很聪明,不会冲动将自己交给他。
他敛下眸子,压抑住自己那点戾气,正要不管不顾握着她的手按上婚契之时——
“好。”
她的声音传来。
谢卿礼的长睫轻颤几下,瞳仁微缩,喉口一阵干涩哽咽。
她在此刻主动抬起手,将血珠印在婚契之上,鲜血隐入婚契之中,她的名字迸发出微光。
婚契一分为二隐入彼此的识海之中,有什么东西连接着两人的识海。
她的呼吸和心跳清晰,她的存在前所未有清楚。
他清楚地感知到她的存在。
不是肉眼看到,不是肢体触碰到。
是神魂。
他能察觉到她的神魂。
谢卿礼眨了眨眼,一颗泪珠在刹那间自眼眶坠落。
水珠溅开在她的脸上。
他的眼泪像是断了线般止不住,一颗接着一颗地砸在脸上。
“哭什么,我不是答应你了吗。”
她替他擦去眼泪。
云念捂着薄毯起身,随意将毯子裹在身前,伸出玉臂环住他的脖颈。
“生辰快乐,师弟。”
谢卿礼小心揽上她的腰,将她往怀里按去。
她贴在他的耳根道:“这是我送你的生辰礼物。”
清香环绕在鼻息,她的身躯贴在怀中,彼此的识海上刻上对方的名字,他第一次直观又震撼地感受到她的存在。
那是婚契。
双生婚契,意味着他们同生共死,死生相随。
她拍着他的脊背,像哄孩子一般轻哄:“我与你结了双生婚契,我还没活够呢,所以你不能死,你死了我也活不了了,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为了我,好好活着,健健康康活下去。”
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无论是穹灵剑骨还是杀戮道,又或者是温观尘和浮煞门,谢卿礼都要好好活下去。
不管她今后会不会离开,她都希望他好好活着。
云念闭上眼,默不作声擦去自己眼角的泪花。
她靠在他的肩上,嗅着他的气息,丝丝缕缕,刻入灵魂,要把他的气息铭记。
身子忽然腾空,云念吓得盘在他的腰.身,双臂死死抱着他。
他带着她穿过屏风,一手拖着她的大腿以防她掉下来,一手解开了榻边的帷帐。
本就昏暗的屋内更加暗淡,她被放了下来,身下是柔软的锦孺,身前是他的胸膛。
裹身的薄毯被拉下,他的吻气势汹汹。
云念没有抗拒,攀着他的肩送上唇,仰着头方便他亲.吻。
她以前从不知道,一双执剑的手可以这般磨人,让她在生与死之间徘徊,耳边的呼吸声低沉压抑,身前覆着的手冰冷,虎口的薄茧磨得她想要躲避。
“别……别……”
她按住了他想要去解裤裙的手。
少年哑声道:“我们刚才缔结婚契了,师姐,你怜惜怜惜我。”
云念的心很慌乱,攀着他的肩跟他商量:“我们刚刚缔结婚契……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让我缓一下。”
在一刻钟前他们还是师姐与师弟的关系,突然进展到道侣,又要做这种事情……
云念便是再开放也做不到这般淡定。
她尚未适应两人的角色。
可这个年纪的少年血气方刚,他哼哼唧唧磨着她,额上隐忍的汗水坠落,清浅的眸底血丝暗红,连呼吸也明显滚烫起来。
“师姐,我很难受,不想泡冷水澡了……”
今晚的天气很冷,他便是要去泡云念也不舍得。
她看不见他的脸,修为没有他那么高,只能在昏暗的帷帐内看见模糊的轮廓。
云念如今倒是庆幸,还好她看不见,只要她看不见,羞的就不是她。
她诺声回:“我知道,我帮你。”
谢卿礼不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还没反应过来,方才攀着他肩膀的柔荑下移。
少年忽然皱紧了眉,靠在她的肩颈处喊她:“师姐……”
她没回应,长睫盖在眼帘上。
从来不知道还有这种解决方法,谢卿礼于这方面是一张白纸,不知道那么多花招,唯一的知识仅限于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他压在她的身上,骨节分明的手攥紧了锦褥,呼吸回荡在云念耳边,云念从未有过这种经验。
“谢卿礼,闭嘴!”
她死死闭着眼,恨不得将自己的听觉也封了,声音怎么能那么好听!她的心好像也乱了,神智都因此糊涂,无措也害怕看他。
他却无措地亲上她,小声又恳求喊她:“师姐,师姐。”
一贯清明的人在这一刻化为囚徒,只由她一人掌握生死,下颌绷紧,眼尾带着情浓的艳丽,欲壑难平,在她的帮助下是极致的癫狂,可这远远不够。
“师姐,我爱你……我爱你。”
她不看他,能听到外面打起了雷越发吵的慌,可这一切都不如他的呢喃来的震撼。
夜越来越深,时间过得很慢,云念已经麻木到无力,任由他自己索求,像个小狗一样乱啃,耳边的呼吸声忽然急促,少年与她相扣的另一只手攥紧,温凉传来,竹香混杂着海棠花香越发浓郁。
云念听到少年的呢喃:“师姐,我爱你。”
她没说话,却回抱住了他。
谢卿礼抱着她,高大的少年微颤,神情茫然无措,下颌抵着她的肩颈处。
十八年来的第一次极乐是心爱之人给予的,她是他痛苦的源泉,也是他唯一的解药。
云念推了推他:“师弟,你好沉。”
他翻身躺下将她拉在怀中。
谢卿礼拉过她的手用锦帕擦净,再用清洁术清理干净。
他害怕她嫌弃,方才的欢愉过后也忍不住忐忑起来:“师姐,不脏的,我回来前沐浴过。”
“嗯,我知晓。”
她并未嫌弃,有气无力回应着他。
他很干净,是她见过最干净的人。
她只是羞赧,虽然彼此算是合法夫妻,但不久前还是师姐师弟的关系,不过几个时辰便翻天覆地的变化。
加之很累,这几日都没睡过好觉,回来还被他纠缠了将近两个时辰。
谢卿礼将她拉在怀中,一颗心软的不像话,亲了亲她的额头。
“师姐,我的一切都是你的,这里的事情结束后我们就办婚宴,我会给你一个最风光的婚宴。”
她懒洋洋应了句:“好。”
云念很困,呼吸间都是他的气息,给予她最大的安全感,人在安全的环境总是会放松戒备。
她缩在他的怀中,“我困了,我先睡了。”
不想去管外面现在什么情况,她只想好好睡一觉。
“师姐,睡吧。”
谢卿礼抱着她,今夜头一次感觉没那么冷,他们抱在一起,她还与他结了婚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