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王府假郡主(24)

算日子,少主快到夜歌了。到时候她只要把一切都推到少主的头上,让姓仲的小子和少主对上,万事便与她无关。

老汉收起阴森的表情,气势一收变得如寻常人一般,粗声粗声道:“我都快饿死了,赶紧做饭去。”

韩婆子嗔他一眼,平凡的五官顿时多了一种骨子里透出来的风情,看得老汉直搓手。正欲把她拉回屋子,被她白一眼挣开。

仲庭的身影一出现在院门口,原本张望的颜欢欢就收回目光。先前她看到他出去,也没好问他去干什么。等他人到跟前,递给她一个瓷瓶时,她更觉得懵然。

“这是什么东西?”

“你的解药。”

她吃惊不小,“你…你去找她了?”

他点头,进屋。

她忙追进去,“你是怎么说服她把解药给你的?”

他冷冷地道:“何需说服,杀鸡取卵即可。”

手中瓷瓶顿时变得千斤重,她不知该做如何想。韩婆子是很可恶,但她从未想过要取别人的性命。这不是什么圣母心理或是心慈手软,而是根深在她骨子里的教育不允许她轻贱生命。

她的凝重换来的是他复杂的注视,“怎么?觉得我心狠手辣?”

“不,不是。就是觉得每个人都不应该无视生命。”

“弱肉强食,你不要别人的命,别人就会要你的命,何错之有?”

“你说的没错,到底不一样。”这不是她生活的年代,也不是她自小长大的环境。“谢谢你,我已经许久没有…总之特别感谢你。”

她已经许久没有收到过礼物了,而且还是可以救命的解药。自从家里出事后,所有的人都退避三舍。她原本不是矫情的人,不知为何此时眼中涌出泪花。抬头想将眼泪压出去,却发现越涌越多。

眼前的男人面冷心热,才告诉自己不需要朋友,紧接着就替自己弄来解药。这样的帮助,这样的行事准则如果不能称为朋友的话,世上大概也没什么人敢自称朋友。

她一抹眼泪,望着他,“我…总之谢谢你。我先前说过的话永远算数,我当你是我在这个世间上唯一的朋友。”

他幽深的眸微眯着,“别哭了,我没有杀她。”

她突然笑了,眼泪滚落下来,这人连基本的安慰人都不懂,说世故又不世故,说单纯又复杂,还真是一个奇怪的人。“…我们晚上就吃炒鸡蛋吧。”

“好。”

她把药收好,挽着篮子去买菜,碰到认识的人便点头微笑。少年们想看她又不敢看她,你推着我我推着你挤眉弄眼的。

孩子们的打闹声,妇人们的捣衣声以及谈笑声。巷子里来来往往认识的人三三两两地打着招呼,‘婶子’‘伯伯’‘二叔’之类的称呼不绝于耳。

一个少年道:“程一桶,你娘今天怎么不请人去吃便饭了?”

叫程一桶的少年瞬间红脸,“李二狗子,我看你最近真是皮痒。”

少年们打闹的声音让她觉得眼前的一切既真实又美好,不管到底还能活多久,活一天就应该感恩一天。那个瓷瓶里的解药共有两颗,应该就是近两个月韩婆子没有给她服用的那两颗,两颗解药代表她还能再活两个月。既然能多活两个月,就应该好好珍惜每一日。

市井最不缺的就是八卦,尤其是菜市这样人多事杂的地方。她这样的长相,走到哪里自然都会收到不少注视的目光。加上她的身份,少不得会被人在背后指点议论。

“…这个欢欢姑娘瞧着真没有架子,真是可惜了。我听说王府和国公府联姻大婚,第二天纤娘郡主就赌气回了娘家。你们猜怎么着?”

“卖什么关子啊,快说快说,急死个人了。”

“嘿嘿…说咱们那位嬴国第一才子之称的镇国公世子爷不愿与这位粗贱之地长大的纤娘郡主洞房。后来还是镇国公夫人寻了一碗好药给灌下去,这才成了事…”

“…世家公子就是挑嘴,纤娘郡主长得花是花叶是叶的,以前咱们这一片多少年轻后生都惦记着。怎么到了国公世子的眼里,就变得什么都不是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大户人家的丫头都是个顶个的长得好。人家国公世子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怎么可只看皮相不看内里。纤娘长得是好,但是其它的真不行。”

“你说的也是。还是镇国公夫人厉害,嘿嘿…”

“女人嘛,熄了灯还不一样…”

皇家宫闱之事,向来都是百姓私下最喜欢听的八卦。仿佛只要把高高在上的男人与香艳之事并论,便也变成和他们一样的凡夫俗子。那不绝于耳的嘿嘿之声,和那你知我知的猥琐眼神无一不在传递着同样的讯息:看看这就是男人,身份再高的男人与你我都一样,在女人身上都是那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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