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肉(双重生)(121)

作者:顾语枝 阅读记录

原来早在五年前,他们便在数次交集中暗生情愫,只不过那时候两人都没真正意识到,直到秋云夕离开京城后,平黎才忽然明白自己的心,于是便追来吴水镇,向秋云夕表白心迹,两人终于决定在一起。

只不过,平黎尚属王府的人,父亲也在京城,这之间还有许多事要处理,于是平黎在吴水镇住了一段时间后,便先赶回了京城。

之后,便又恰逢她与秋云夕通过书信联系上了,秋云夕知道她与王府之间不愿再有瓜葛,于是便未将平黎的事告知她,亦未将她的事告知平黎。

如此过了约莫三年,待她结束游历,带着成越回到吴水镇后,秋云夕便不得不开始思考她与平黎之间,她该选择谁。她知道,她不可能在两人之间瞒一辈子的,迟早要做个决断。

思前想后,秋云夕选择了她,向平黎寄去了诀别的书信。

平黎不明所以,怎么回了一趟京城便被“休”了?明明说好处理了京城的问题,便会再回来迎娶她的啊!

于是,平黎又匆匆忙忙赶来了吴水镇,这才让拾九知道了一切。

知晓前因后果之后,拾九又心疼又歉疚。

她不敢想象,秋娘为了她经历过怎样的纠结与痛苦,更不愿秋娘为了她,放弃自己唾手可得的幸福。

何况,平黎也是她的哥哥呀,她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平黎痛失所爱之人。

若只是为了能遂了她的心愿,与楚逐再无任何瓜葛,便要牺牲掉他们两人的幸福,那她宁愿不曾回到这里。

“其实,走不出过去的是你们,或者说,以为我走不出过去的,是你们。”她拉着平黎和秋云夕的手,郑重地将他们的手叠在了一起,“放心,我早已释然了。”

释然的最高境界,不是刻意避开,而是,即便面对面相见,也能云淡风轻。

她早已不在乎楚逐在天边或是在眼前了,旁人又何必因为她避讳什么呢。

在她的再三坚持下,秋云夕和平黎终于不再顾念这一层关系,和好如初。

于是,她也便默许了,平黎再度回到京城后,会将自己已回吴水镇的消息带给楚逐这件事。

好在,那之后楚逐并未来找过她,生活重归平静。

而平黎和秋云夕也在这两年间冲破重重阻隔,终于获得两方长辈的同意,开始筹办婚嫁之事。

这次,平黎便是从京城专程过来娶秋云夕的。

他们打算在吴水镇成亲,而后在此定居。

这是一个很大胆的决定。

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除非入赘,否则婚嫁都是女子嫁到男子家中,从未有过男子随到女子家乡来的。

不过,平黎是个例外。

一则,秋云夕的家人朋友都在吴水镇,她虽然嘴上不说,其实心中很是不舍,远嫁千里之外,往后便很难时常回来了。平黎看在眼中,心中也有所思量。

二则,楚逐登基为帝搬入宫中后,平黎自然也跟去了皇宫,可是在皇宫待了一段日子,他终究更为喜欢王府,于是又向楚逐请求回到了王府,接替父亲的职责,守着王府旧邸。

在守了整整五年后,他终究渐感迷茫,加上秋云夕远在江南,不由得开始思索自己往后的路到底应该怎么走。

而项叔这几年见楚逐大业已成,便了却牵挂,将王府总管事一职交给平黎后,彻底卸下了担子,唯一的执念便是看着平黎早日娶妻生子,过上宁静幸福的日子。

他在老家早已没有熟人,原打算就在王府度过人生最后的日子,在知道平黎心仪的姑娘在江南后,便随平黎来了一趟江南,哪知来了一趟后便爱上了这里,当即决定以后便在吴水镇颐养天年。

这其中,有几分是喜爱江南,有几分是对儿子的成全,无从知晓。

总之,既然从小相依为命的父亲都选择了在吴水镇定居,平黎便决定,往后便搬来吴水镇了。

至于楚逐那边,拾九没问过平黎,但她知道,楚逐必定也是支持平黎的,否则平黎不可能顺利辞去王府的事务,一身轻松地前来吴水镇。

而在就在平黎那边启程好多天后,拾九才收到快马加鞭先到达的书信,原来楚逐随他们的队伍一起过来了,说是顺道前来微服私访。

所以,对于这次的重逢,她心中其实是早有准备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这么突然。

拾九阖上账本,揉了揉疲惫的眼睛。

方才那句琐事缠身招待不周并非为了避嫌而胡诌,的确是实话。

因为最近秋云夕忙于婚事,所以安乐衣铺的事情全部交给了她一人,她忙得晕头转向。

加之现在正是入秋之际,很多人都要换秋衣了,因此衣铺比往常还要忙碌些,每天早上开门不久,便会有络绎不绝的客人前来,一直到天黑她才能有片刻喘息。

她睁开眼,往楚逐的方向看了一眼。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算不刻意打探,天子的一举一动还是会落入她的耳朵。

她知道,这几年楚逐将卫朝治理得很好,满朝文武和天下百姓莫不心悦诚服。她不由感到欣慰,自己当年的决定没有错,若是幼帝掌权,不知道还有多少年要面对外臣子干政,朝堂倾轧,天下岂能享如此太平。

她也知道,楚逐这几年常常微服私访,体察各地民情,揪出贪官污吏,整治欺压百姓。只是,五年间从没来过江南一带。

江南乃富庶之地,又是边境,重要性不言而喻,怎么说也是时候来暗中巡查了,那么微服私访大抵也不算托词。

她摇了摇头,不再去探寻他的想法,正好账房先生和伙计们陆续到了,她招呼着他们干活,准备上楼去。

那边,本在专心致志看衣服的楚逐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侧:“我看你一大早就在忙,或是没吃早膳罢?不妨歇息一下,随我一道去吃个早膳。”

他顿了顿,补了一句:“我也还未吃早膳。”

似有几分期许。

拾九正欲答话,看门伙计忽然从外面跑了进来,紧张兮兮道:“掌柜的,婶子又来了!”

拾九顿时脸色一变,连忙往后院跑去。

楚逐蹙眉,一时不明情况,便跟在她身后一起去了后院。见她躲进一个房间,便趁她关门之际,也挤了进去。

拾九一时无言,他来凑什么热闹?

往窗外看了一眼,只见婶子也来了后院,左看右看地找寻她,正往这间房来。

拾九连忙躲进一个侧柜,见楚逐还杵在原地,一声叹气,将他也拉了进来,关上柜门,示意他别出声。

两人在柜子里四目相对。

黑暗中,拾九一双明眸反而格外亮。

一向冷静自持的楚逐,忽地有几分明白了心跳如雷的滋味。

片刻后,便听得房间门被打开,小荷跟在后面,好说歹说:“婶子,都说了拾九姐姐不在,她今天去进货了,最近这般忙,您也不是不晓得!”

婶子道:“我当然知道,我又哪里不忙呢!只是这青年才俊,错过了便可惜了!”

“小荷明白,等拾九姐姐回来,小荷会转告她的,您先回去忙您的吧!”

如此又说了几句,才听得一阵脚步走远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小荷折返回来,对着柜子道:“拾九姐姐,秋婶已经走了,你可以出来了。”

拾九舒了一口气,忙打开衣柜出来。

楚逐在她之后出来,眼底深邃:“你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照理说,在这江南地界上,拾九也算半个当地人了,不但有朋友扶持,衣铺也做得这么大,应当没人敢欺负她才是。

平黎也不曾跟他说过拾九在这边有苦楚。

但是,见她慌张躲藏的样子,像是遇到了大麻烦。

谁敢欺负她……宽袖底下,楚逐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小荷看着两人一同从衣柜里出来,看出了两人之间的不一般,眼睛往两人身上扫了一眼,不等拾九劝阻,便掩嘴笑道:“并非什么麻烦,秋婶给拾九姐姐说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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