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乐记(120)
“好。问出来了,立刻禀来。”陈瑾要的也只是结果。
容未退了出去。
汾阳公主在这个时候,才有机会询问陈瑾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人想杀姐姐,而这个人还是姐姐绝对想不到的人。”不等汾阳公主开口,陈瑾已先一步告诉汾阳公主。
汾阳公主最想知道的正是谁对她动了杀心。
这一点不需要汾阳公主问,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陈瑾,陈瑾必然能够明白。
“我们自家人。”陈瑾在汾阳公主的耳边轻声的说了一个名字,令汾阳公主瞬间睁大了眼睛,“为什么?”
杀人总是需要理由的,一句为什么,同样也是陈瑾心中的疑惑。
“姐姐不知道的,恰好也是我所不知的。”陈瑾说到这里心中竟是苦涩,她怎么也想不到,有人的心竟然这么狠。
汾阳想知道的答案,同样也是陈瑾想知道的,只是不知有没有这个机会亲口问一问。
汾阳公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同样也在心中有了另一层新的疑惑,“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置?”
不难看出来陈瑾想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不愿意事情糊里糊涂。
那么陈瑾查清楚事情后又打算怎么处置?
过程重要,结果对于汾阳公主而言同样重要。
她必须要弄清楚,陈瑾一旦查清楚了事情的真相,在人证物证俱在的情况下,是要为幕后的人遮掩,还是如实的将事情上禀顺帝,请顺帝处置?
第100章 对司徒家的惩罚
陈瑾并不意外汾阳公主有这样的疑惑, 毕竟她和陈洐兄妹间的关系,没有人比汾阳公主这些从小在宫里长大的人,看得更清楚明白。
“自然是公事公办, 今日他既然能对汾阳姐姐下手,来日他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他的眼中没有骨肉至亲, 也没有国法律令, 既然如此, 我们又何必为他遮掩?自当让他为他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陈瑾坦然的告诉汾阳公主,她是一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人。无论是谁,她都不会允许对方有任何机会, 掩盖他犯下的过错。
不是汾阳公主不相信陈瑾,只是在很多时候汾阳公主不得不考虑亲疏远近。
亲耳听到陈瑾的话, 想到方才陈瑾不顾一切的冲到汾阳公主府,救她性命, 如今更是为她彻查案子, 她不该再心存疑惑, 以为陈瑾会想要为背后的人遮遮掩掩。
陈瑾一直都清楚,有些人不管处在什么样的位置上,只要是不利于他的人,他都会想方设法的除掉那个人。
可是陈瑾想不明白,汾阳公主到底怎么得罪他了,既然能让他痛下杀手?
“公主,有人招了。”耿昌这边得到了消息, 而且还是陈瑾一直在等待的结果,立刻赶来禀告, 同时也将供词送到陈瑾的手里。
陈瑾立刻冲过去,拿过供词仔细一看, 心更是沉入了谷底。
“还有其他的人吗?”陈瑾看到最末,这只是一个人的供词,可是想定人的罪,只凭一人之说,还是可以给人机会翻供的。
不出手则已,既然出了手,就绝对不能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让对方可以重新活过来,或者对付他们。
“奴让人一直审着,他供出的人是不是派人先行拿下?或者可以得到更多的信息。”耿昌不愧是懂得办事的人,马上考虑到手中的这份供词,其实完全可以用来顺藤摸瓜。
给陈瑾的建议也正是如此。
“我只要足够的供词证明这个人说的话是真的。如何操作你且看着办。记住,不冤枉一个人,也不能放过任何一个人。”陈瑾的底线摆得明明白白,希望手下的人都能牢牢地记住这一点。
“唯。”耿昌其实最担心的是陈瑾动了歪心思,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反而失了顺帝的心。要知道耿昌虽然是顺帝给陈瑾的人,既忠于陈瑾,也需忠于顺帝。
一但有时候耿昌需要做取舍,耿昌希望陈瑾没有给任何人任何把柄。
如此一来,耿昌的取舍也就算不得取舍,毕竟一切只是如实禀告,顺帝还希望耿昌栽赃嫁祸陈瑾不成?
到现在为止,耿昌从顺帝处所得到的命令,都是乖乖听陈瑾的话,好好办事,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陈瑾。
但是耿昌也清楚,现在父女情深的这对父女,并不代表将来永远都会父女情深。
陈瑾看似不对耿昌有丝毫的设防,其实在心里清楚知道,耿昌毕竟是顺帝的人,如果有一天顺帝要耿昌对陈瑾下手,耿昌也必须照办。
然而陈瑾自问问心无愧,当然也不在意任何人对她的监视。
现如今汾阳公主遭遇危机,险些被人害了性命。
陈瑾被人提醒,前来阻止。当务之急要做的是查出幕后的人。
陈瑾已经得到陈待的提醒,知道对方到底是谁,差的却是证据。
证据,不管是人证物证,越多越好,拿到的越多,越能让幕后的人最后无可反驳。
“康乐,如果你有为难的地方,这件事不如交给我来。”汾阳公主细细一想,最终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陈瑾抬起头和汾阳公主对视,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的道:“最难的局面早已过去,我现在没有什么事做不得。”
此言不虚,陈瑾早已不是那还需要三思再做决定的人。
最难最难的局面,陈瑾早已度过,如今陈瑾很清楚的知道,她该怎么继续走下去。
汾阳公主心疼的看着陈瑾,却也知道,陈瑾从插手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做了取舍。
“公主,早朝散了。”在陈瑾忙着处理汾阳公主府上事宜的时候,早朝为了陈瑾的事吵的天翻地覆,如今也终于有了结果。
全玉嬷嬷在公主府候着等消息,结果一出来,急急忙忙的赶来汾阳公主府,向陈瑾禀告。
陈瑾示意全玉有话直说,不必遮遮掩掩的。
“司徒郎君治家不严,教妻不善,辞官致仕;司徒府愿意捐出半副身家,以赔司徒夫人失言之罪;且司徒夫人已然魔障,从今往后必在府上安居,再不会出入朝堂。”全玉赶紧把朝堂上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陈瑾。
这所谓的司徒郎君指的当然就是司徒永。
只是谁也不曾想到,司徒永既然退得如此干脆利落,没有一丁点的犹豫。
但从今往后,这一位不再出入朝堂,而只居于司徒晋的身后,也未尝是一件好事。
司徒晋这样的人物,真正由他总揽司徒府上的大权,便意味着,从今往后所有绊住他的司徒家的人,都会被他一一除去。
在陈瑾看来,其实不管是司徒永或者是司徒夫人,都可以说是司徒晋的阻力,毕竟他们的想法各不相同。
在很多事情上,司徒晋相对要高瞻远瞩,毕竟有上辈子的经历,司徒晋很清楚朝堂的变化,更懂得顺帝的心思。
看看司徒家现在的所作所为,桩桩件件,哪一件不是在符合顺帝的心思上行事的?
“司徒安之,果然是司徒安之。”陈瑾一直视司徒晋为心腹大患,实在是因为这样一个人的确难以对付。
但凡他们有一丁点的松懈,这一位立刻会捉住这一点松懈,卷土重来。
全玉听着陈瑾的话,抬头偷偷的看了陈瑾一眼,陈瑾马上明白,她还有话没有说完。
“但说无妨。”陈瑾自问从不吃人,对身边的人也算是温和。全玉是在宫中见惯了世面的人,这样小心翼翼的模样,自然让陈瑾见不得。
“陛下道,司徒安之是公主的驸马,公主和驸马方才大婚,不宜分居两地。驸马往后住在公主府上,若是想念父母了,时常回去看看便是。”全玉之所以如此小心翼翼,实在是因为顺帝不懂得陈瑾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