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乐记(147)
得, 陈瑾马上听出来了,苏浅脸上的伤竟然是朱央打的?
一大把年纪的人, 竟然动手打人,还打得如此严重,像样吗?
别说顺帝生气,陈瑾同样也气得不轻。
“父皇,不能轻易掀过此事。阿舅他敢动手打人,不是个东西。”打女人的男人,绝对不是东西。陈瑾才不管那是她的舅舅呢。
再亲的舅舅,打人就是不对。
“这话你不许胡说。”顺帝赶紧轻斥陈瑾一句,就算没有外人,朱央总是陈瑾的舅舅,绝对不能传出半句不该传的话。
陈瑾拧紧眉头道:“父皇帮舅母讨回公道,那我就不说了。”
可不是吗?苏浅被朱央打成这样,这件事就没完。
“我不是你的舅母了。”苏浅于此时冒出这句话,陈瑾???
虽然这是苏浅想要达到的目的,陈瑾也希望这件事尽快落定,但苏浅竟然真办成了。
顺帝道:“就算你们已然和离,朱央敢动手打你,这件事没完。”
这说来说去的,还是要找朱家的麻烦,不想苏浅却在此时拿出几份本子,双手与顺帝奉上,“陛下放心,他们打的我,我自能讨回来,请陛下过目。”
如此干脆直接地承认将要利用顺帝,顺帝还真是不好说些什么。
陈瑾早就知道苏浅手里的东西不少,看到苏浅亮出,陈瑾本能考虑的是,苏浅竟然不是用这些东西和朱家达成协议的吗?那她的外祖父怎么会同意朱央和苏浅和离?
这个问题牢牢地记在心里,同时也让陈瑾不再迟疑,赶紧接过苏浅手里的东西,双手与顺帝奉上。
顺帝一眼扫过陈瑾,似在无声地询问,这其中的事陈瑾是否参与其中。
陈瑾能老实地承认吗?就算她在其中推波助澜,那肯定也是不能让顺帝知道的。
顺帝无法从陈瑾处得到肯定的答案,亦是无奈,先看看苏浅呈上来的东西为重。
不看还好,一看顺帝脸都黑了。
好啊,他早就知道世族没有一个是干净的,朱家,竟然连朱央都动手了吗?
“陛下,人证物证俱在,可将人看押。”每天更新各种资源,欢迎加入南极生物峮吴而似救0八乙救2苏浅自己查出来的东西,这些东西送到顺帝手里,顺帝会如何处置朱央,她心下有数。
顺帝问:“你就是因为这些才和朱央和离?”
苏浅没有想到顺帝竟然会问出这个问题,微微一怔后如实答道:“陛下,道不同不相为谋。”
她和朱家不是同路人,这些年强绑在一起,各自都痛苦。
朱央做下的这些事,苏浅想的更是,其中难道真就是他一人所为而已?
还有她在提出和离时,以及朱央最后同她说的那些话,其实苏浅有些拿不准。
“好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顺帝明白了,就算苏浅嫁入朱家多年,可她从来不是真正的朱家人。
她与朱家的行事截然不同,自然不能让朱贲和朱央接受,也就意味着和离这一天的到来。
“放心。就算你不再是朱夫人,你也有朕在背后为你撑腰。往后你就是我大齐的长公主,靖安长公主。”顺帝看着眼前鼻青脸肿的苏浅,心下一声轻叹。
想起了她那为了救他而丢了性命的父亲,若是看到苏浅现在受这么大的委屈,心里该有多难受。
他承了恩,如何也不能当作什么都没有。苏浅是朱夫人时,他会护着苏浅,苏浅和离了,往后只要大齐在一日,他也不许任何人辱及于她。
一句靖安长公主,便是让苏浅成为他的妹妹,大齐的公主。
苏浅一顿,连忙跪下道:“陛下,苏浅受之有愧。”
顺帝走下来,亲自将苏浅扶来道:“你受之无愧。当年,朕原以为你嫁入朱家,不会受人欺负,也是不想再让朱家再得一位公主,因此才不曾封你为公主。
“现在你既然和朱央和离,朕得为你日后着想。有了这个长公主的名份,往后谁也不敢再欺你,辱你。”
一番话说来,都是为苏浅着想,苏浅岂能不感激涕零,与顺帝再拜道:“谢陛下。”
“起来。朕受你苏家大恩,只是给你一个虚名而已,比起你们苏家对朕的救命之恩,无足挂齿。”
顺帝是个知恩图报的皇帝,对臣下一向宽厚,也正是因为如此,饶是多年后陈瑾还记得,有无数记着顺帝恩情的人,愿意为了大齐赴汤蹈火,再所不惜。
想来,能遇上一个懂得感恩的皇帝,极是不易。
苏浅被打,不曾流过一点滴泪,听着顺帝的话,泪水却再也止不住了。
顺帝拍拍她的肩膀道:“暂时你居于宫中,待你的长公主府修缮完毕,你再搬进去。”
“父皇,还是让姑姑随我回府吧。我陪着姑姑。”陈瑾这口改得那叫一个快,比起舅母什么的,必须是姑姑更亲近。
顺帝想了想,宫里的人不少,苏浅住下,找麻烦的人怕是更多,确实不宜让她再留于宫中。
跟陈瑾一块去府里住下,倒是省去许多麻烦。
“照顾好你姑姑。”顺帝细细一想,陈瑾主意不错,便依了陈瑾。
是以,在京中人都尚未反应过来,苏浅竟然和朱央和离一事,宫中下诏,封苏浅为靖安长公主。
原以为苏浅是昏了头了,一大把年纪竟然学人和离,往后的日子还不知道要怎么过。
结果倒好,她这头刚和离,竟然就成了大齐的长公主,皇帝的义妹了?
好些人这会儿都想问问朱家,听说这样的消息他们是怎么想的?
朱家这个时候,朱央正被家法呢。
一鞭一鞭的打在朱央的身上,朱央一声都没吭。
朱贲在一旁坐着,看着倔强的儿子,“还不知罪?”
“想走的人何必留。”朱央仅是平静地回了一句。朱贲目眦欲裂,“她手里的东西,你明明知道,为何不夺回来?你该知道她是向着谁的?”
“她的东西,她不肯给,我们便要去抢?父亲若是抢不到,打算如何?”朱央反问。
朱贲再也控制不住,一把上前,抢过管家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抽在朱央的身上,“你是要毁了我们朱家?”
没想到朱央闻之却冷声地道:“能毁了朱家的只有我们自己。我从来不知,父亲竟然如此鼠目寸光。”
“放肆。”被儿子说是鼠目寸光,任是哪个当父亲的能够容忍?
“父亲若是认为我做得极为不妥,欲如何处置,我在这儿,父亲可随意。”朱央抬头挺胸,用着最平静的语气,请朱贲随意处置。
已然为祖父的人,没想到有这样的一天,竟然让亲生父亲再一次于祖宗灵位前打他。
外面的人听着屋里的动静,知道定是出了大事,朱央惹怒了朱贲,这才会让朱贲完全不想再给朱央留颜面。
想到苏浅离家一事,看来这和离一事是真。
只是谁也想不到,苏浅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提出和离。
已然成为朱家掌家夫人的人,为何却选择离开朱家?朱家对她没有意义,难道她的儿女对她同样也没有意义吗?
这个问题,怕是只有苏浅最清楚。
朱央再一次被打。
若不是朱贲顾忌朱央年纪不小,再打下去怕是要受不住,只怕会打得更狠。
饶是如此,气愤之下,朱贲对于唯一的儿子也是下了狠手。
朱央的后衣都渗着血,一点一点地落下。
他从宗祠走出去的时候,一众儿孙看着朱央,朱央脸色发白,却面容平静地道:“若是想留在宗祠,进去吧。”
一群人自是清楚现在的朱贲心里攒了极大的火,否则也不会对朱央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