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乐记(97)
不管陈瑾再怎么不喜于朱嫔对她的算计,朱嫔是陈瑾的生母这一点,谁都无法抹去,陈瑾能记住这一点,顺帝很是欣慰。
“好。”顺帝满意了,又怎么会不如陈瑾所愿。
随后,顺帝从钦天临给的日子里挑了一个,下诏,陈瑾和司徒晋的婚事,定在十月二十六日,离此还有好几个月,足够好好操办。
与此同时,江南也终于传来消息,陈瑾破例提拔的官员,考核之后竟然全都了一个优。
这则消息让不少挽起袖子打算好好闹一场的世族们都一愣。
当然,他们还想问,顺帝何时派人下江南考核了?
但这一切,顺帝会跟他们解释吗?
顺帝和陈瑾父女配合,江南这地方,明摆着世族无法插手。一时间世族们都被气得不轻。
绞尽脑汁找麻烦,再一次踢到铁板,江南,已然是顺帝握在手中,世族,休想再插手。
与此同时,陈瑾吩咐人往江南送信,给的是江平王。
“让昶兄按计划行事。”江南,这才开始。
“另,把我的嫁妆送回京城。”对啊,当初陈瑾下江南不就是打了给自己准备嫁妆的旗号,借口虽是借口,也是做了正经事的。
婚期定下,顺帝虽然让朱嫔主理陈瑾的婚事,同样也让璐王妃帮衬,璐王妃存在的意义,不用说大家各自明了。
朱嫔还以为自己没有机会插手陈瑾的婚事,结果顺帝还愿意将婚事交给她来办,她自是欢喜无比。
陈衍听说后,立刻让人给朱嫔送信,叮嘱朱嫔一定要将陈瑾的婚事办得体体面面,万万不能让顺帝再觉得朱嫔苛责陈瑾,不喜于陈瑾。
有些印象想改变不容易,但只要一步一步的来,总能达成。
陈衍看出来了,想让顺帝改变对他的态度,就得从小事做起。
江南的事,到现在都没有处置陈衍,陈衍害怕的啊!捉住一切机会捉好感。
朱嫔原就意识到,顺帝现在对她就是盯着,观察着,她万万不能再犯错。
从前她是怎么对陈瑾的,就算母女算是撕破了脸,也不能在外人面前流露出半分。
是以,朱嫔且征询得顺帝的意思,确定顺帝要按大齐公主的最高标准来办陈瑾的婚礼,自有条不紊地操办起来。
***
相比朱嫔的忙碌,陈瑾有着为婚事准备为借口,倒是真正过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日子。
她不出门,总也有人寻着她来,比如司徒晋。
居于公主府的陈瑾,无心与人往来,也以为司徒晋不至于等不了这几个月,非要在这个时候上门寻她说什么事,结果她认为不会的人,偏来了。
听到禀告时,陈瑾愣了一下,立刻回绝地道:“不见。”
她是不想见,但司徒晋来了,却是非见不可。耿昌小声地道:“司徒公子说,事关四皇子。”
第081章 欲引蛇出动
事关陈衍的事, 能是小事吗?
陈瑾将陈衍的面具扯了下来,就是不想大齐江山毁在陈衍手里。
陈衍能接受唾手可得的江山被旁人抢了去?
接受是不能的,可如何才能翻身, 是陈衍必须要好好考虑后,须得做好的事儿。
陈瑾知道被禁府上的陈衍不会安安分分, 但陈瑾让人盯着, 一直也没有消息, 却让陈瑾觉得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在知道江南的事陈衍涉及其中,江南世族陈瑾依顺帝之意处置了,罪无可恕者杀之。就剩陈衍到现在没有消息。
然,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吗?
关系陈衍之事,陈瑾是不好多问的, 连陈瑾都不知道顺帝现在打的是什么主意。她都不安,更别说陈衍了。
陈瑾心中的不安尽告无法脱口而出, 她的忧心同样也无法说。
陈瑾现在能让顺帝偏心她, 相信她, 都是因为她一直做事顾全大局,亦为顺帝着想。
但容不下骨肉兄弟,尤其更是一母同胞兄长这事儿,任是谁都不可能容忍。
别忘了陈瑾是怎么将陈衍扯下马的,不就是因为陈衍为了达到目的,连陈瑾都利用?
前车之鉴,陈瑾岂敢忘之?
也正是因为如此, 陈瑾让人盯着陈衍,找不到任何线索她确实是着急, 亦不曾轻举妄动。
她寻不到的痕迹,司徒晋寻到了。且很是友好的寻上陈瑾, 只想让陈瑾知道这么一回事。听起来,陈瑾能拒绝吗?
司徒晋知道陈瑾并不想见他,而他既然想见陈瑾,就不得不用些手段。
不得不说,本来果断拒绝的陈瑾,在这一刻拧紧了眉头,最终松口道:“请。”
耿固不敢多问,陈瑾怎么吩咐,他就怎么去传话,其余事都跟他没啥关系。
司徒晋这辈子第二回 进公主府,瞧见陈瑾在凉亭等着他,并不迟疑地走了过去,“公主。”
“司徒公子自来最讲礼数,如今倒是无所顾忌了。”陈瑾一照面就耐不住地挖苦人,毫不掩饰她这会儿对见到司徒晋,这自以为最讲规矩的人,做出不讲规矩的事的双层标准的不满。
早就习惯陈瑾冷嘲热讽的司徒晋仅是接过话道:“殿下若是不想我,我可以走。”
“好走不送。”陈瑾还真不怕司徒晋走,想拿似是而非的所谓陈衍的事来拿捏她,未免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只是与公主玩笑一句罢了,公主何必如此动怒。”司徒晋平静的说来,心下却是一声暗叹,很多事他清楚,总是不死心地想试试,想看陈瑾是不是真就那么无视他。
事实让司徒晋再一次明白,他在陈瑾心中全无地位,陈衍的事,陈瑾就算想知道最近的陈衍在做什么,不代表她就会受威胁。
上辈子的陈瑾受威胁,因为有软肋,可现在的陈瑾谁都不在乎,大齐将来的结果如何,她也不见得会放在心上。
“我并未动怒,只是不喜极于司徒公子的语气。我让你进这个门的前提是你想进这个门,你若是愿意告诉我,只管说,若是不愿意,门在那里,请便。
“我虽查不出四哥最近在忙什么,但早晚总能知道,我不急于一时,你也不必急于一时是吧。”
陈瑾陈明利害,且让司徒晋醒一醒,别总想弄些似是而非的事威胁她,她不吃这一套。
司徒晋道:“殿下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你早该明白。”冷漠什么的,难道陈瑾今天才这样?
很多年以来,陈瑾对司徒晋便没有什么好脸色了,当她失去所有之后,也更不会受司徒晋的要挟。
若是司徒晋尚未明白,现在就该牢记在心,切不可再忘。
司徒晋的心中尽是苦涩,但亦正色地道:“殿下,我并非玩笑。打蛇不死反被蛇咬,你该明白。”
行,论私情是断然不可能了,好啊,那就说正事儿。
这回陈瑾也不再冷嘲热讽了,问:“司徒公子不是有所发现?”
“公主殿下怕是忘了,四皇子手中是有兵权的。”有没有发现可以另说,然而另一桩司徒晋提醒陈瑾千万别忘记。
陈瑾抬起眼皮,“所以?”
司徒晋道:“殿下总不想一直防着四皇子。若四皇子起来,我们都得死。”
这话陈瑾认同,从她告陈衍的状那一刻开始,陈瑾就知道这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陈衍从来不是大度之人,陈瑾之前尽心尽力的帮他,他都能毫无顾忌地利用陈瑾,甚至不顾陈瑾的生死。
现在,陈瑾几乎是毁了他的前程,让他一败涂地,他若是有机会起来,第一个要除的人必是陈瑾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