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段。”锦母挪开目光，客气道，“喜欢什么自己夹，不用紧张。”

段宁商一顿，跟着客气，“谢谢伯母。”

锦母想说你应该叫阿姨。

她克制了下，没反驳，事实证明段宁商的性子是极其外向的，他半点不紧张，反而当着二老和小叔的面，一直给锦声夹吃的。

细心观察就能发现，这些都是锦声爱吃的。

其余三人本想给锦声夹菜的动作在看到他时停了下来，完全没了发挥机会，锦声一直在用腿抵着段宁商，叫他不要夹了。

但不知道段宁商是不是没懂，还是故意装作不懂，段宁商一会儿问锦声饱了吗？一会儿继续给他夹菜。

……

这俩要没什么，他们跟段宁商姓！

饭后，锦家人围在一起商量刚刚的所见所闻。

三人间气氛凝重，并频频看向二楼属于小锦鲤的房间。

“……我觉得是他。”锦母眉头紧紧锁着，“上午的时候也是他们，在房间待了好久。”

小叔淡淡道：“我上次遇到他们的时候，声声也是跟他最亲近。”

老父亲猛一拍桌子，“今晚不能让他们睡在一块！”

“小点声。”锦母打了他一掌，“别叫声声给听到了，他还没跟我们提这事。”

说到这，三人就是沉默。

事情八九不离十，他们很想挑明，但又怕声声被吓到。

最后的最后，锦母收拾了下沉重的心情，“我去叫保姆收拾个房间出来。”

锦父翻出几瓶酒，怒而上楼，“我去叫那小子下来喝酒。”

“……”

小叔看着瞬间空了的客厅，微微顿住，起身去找锦声谈心。

……

段宁商其实不怎么会喝酒。

但是老丈人发话，他多少要给点面子，就这样一杯一杯往下灌，醉酒的状态不怎么明显。

锦父还心想段宁商酒量挺好，他都有些醉了，老父亲为了争那一口气，硬是梗着脖子继续喝。

他醉得有些头痛，看都看不太清，只能看见这孩子十分谦逊以及给面子，叫喝酒喝，半点也不犹豫。

“……我们家声声很好对吧？”锦父口齿不清胡乱道。

“……嗯。”段宁商慢半拍，有些迟钝，“他很好，我很喜欢。”

老父亲醉得都不知道段宁商在胡言乱语什么，不然早杵起扫把打过去了。

他跟着赞扬道：“声声这孩子打小就好看，就是身体不好……嗝，不然他能有个更好的未来。”

老父亲说着说着就哭了，一杯一杯往下灌。

段宁商迟钝地看着突然哭起来的老丈人，反应不过来，他低头看着杯里的酒，后知后觉又喝了一口。

嗯，又给了一点面子。

老丈人应该会同意他跟声声的婚事了。

等锦母找过来时，锦父已经喝得不省人事，只有段宁商还直挺挺坐在那里，刚开始她还以为段宁商没喝醉，直到她怎么叫都叫不起，便反应过来扶额，哪有这么灌人家孩子的？！

段宁商得知自己要单独睡一间房，迟钝的大脑半响才运转过来，张口就是拒绝：“不。”

“……声声已经睡下了。”

像是有点惋惜，段宁商放下酒杯，垂眼道：“好吧。”

“不能吵声声睡觉，不然明天亲不到了。”

他自言自语。

锦母：“……”

锦母：“？”

忍耐着气焰，锦母把醒酒汤递给他，然后带他到已经收拾好的房间。

至于不省人事的老父亲，最后被锦母揪着耳朵踹回房里。

喝完醒酒汤后段宁商稍微清醒了点。

已经成功从小叔那逃脱的锦声见他喝酒了，趴在他身上嗅了嗅，然后说自己不喜欢酒味。

段宁商还在回忆自己喝醉时应该没说什么不能说的吧，闻言已经道：“以后不喝了。”

他的酒意还没完全消退，锦声看出来了，就回房间给他找了自己的衣服，叫他去洗澡。

段宁商洗澡的时候锦声就在外面等，锦母收拾完锦父看到这一幕，问他这是在干什么。

锦声就说了原委，然后软软补充，“怕他在里面摔了。”

锦母：“……”

看着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全面暴露的儿子，锦母眼中划过一丝复杂，她叹了口气，也就任由他了。

……

今天闹得太晚，锦声快一点才睡着。

洗完澡的段宁商不知道为什么情绪尤其亢奋，见不到锦声，他就一直在手机上给他发消息。

锦声困得不行，第二天一直不肯起。

段宁商起得倒是早，京市昨晚下了一夜的大雪，外面的庄园都已经被厚厚的白雪覆盖了。

他见锦声还没醒，便绕到锦声房屋的右侧窗户下，找了个绝佳的位置堆了个雪人。

锦母找了一圈才找到他人，见他已经在弄小雪人的头了，便愣了一下问：“你在做什么？”

段宁商收回手，顿了两秒，还是道：“声声昨晚说想堆雪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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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你们直男都这么gay吗？20

雪前不久刚停，寒风朔朔，冷气刺骨，锦母才刚出来几分钟就想回屋了，更何况段宁商在外面待了不知道多久，还在那堆雪人。

仅因为她孩子一句话，便被他放在了心上。

作为母亲，锦母其实动了恻隐之心，她看得出段宁商是真心的，只是……

只是现实有太多因素要考量了。

锦母定定看着段宁商，开口道：“外面冷，先进屋吧。”

“马上。”段宁商找了根树杈子插雪堆里充作雪人鼻子，“弄好我就进去。”

“……你这孩子。”锦母叹了口气，“声声虽然说想堆雪人，但他很懂事的，不会非缠着不顾及自己的身体要堆雪人。”

“您说得对。”

段宁商应付着，却全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锦母见状就明白他是还有话没说了。

果不其然，段宁商很快接了一句，“但我不想他在这方面受委屈。”

大委屈不该受，小委屈就更不该受了。

他又不是没那个能力满足他。

锦母闻言再也说不出话，她面露复杂，半响才道：“你对他很好。”

段宁商抬眼看了锦母一眼。

他没有作声，或许是心知肚明，锦母已经看出两人的关系了。

绵绵情意哪藏得住？

他半点也不想藏，凭心行事。

“弄好后就快进来吧，一会儿声声醒了，你浑身冰冰凉凉就不好抱他了。”

锦母说着垂目，准备转身回屋。

“伯母。”段宁商却叫住她，“您同意了？”

“没有。”

锦母没回头，她叹了口气，“我半点都不想答应，只是声声喜欢，你这孩子也不算差，我想着你们谈吧，都年纪轻轻的，谈个恋爱能谈多久？”

更别提声声现在才大一。

他还这么小，未来那么长，中间的变数太多太多了。

她现在同意他们在一起又能代表什么？谁知道哪天他们是不是就分了。

段宁商知道锦母在想什么，他掀起漆黑深深的眼眸，逐字逐句，“我和声声准备年纪一到就去领证。”

锦母回屋，声音传来，“那我到时候一定当场祝福你们。”

她对于两人能谈多久这事并没太多自信，所以这话也是说得轻松，就等分手了。

……

锦声十点才醒来。

他睡眼朦胧地看了眼手机，下意识的就点进段宁商的聊天框，昨晚他睡着后，段宁商并没有停止继续发消息。

从头到尾看完后，锦声点开段宁商发来的图，发现图里环境很眼熟。

憨厚的雪人堆在栅栏旁，两颗眼睛是用鹅卵石装饰的，头顶还撒着几片叶子作陪衬，看着不那么单调。

锦声揉揉眼睛，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窗边低头。

他一眼就看见了院子里的小雪人，和照片里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