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戾帝和病弱的他(56)

作者:琑儿的蛋挞 阅读记录

齐煜川抱着他,在程幼看不见的地方敛下眼帘。

马车疾速向东而去,留下一道渐渐远去的车辙印,消失在路的尽头,化成一个黑点。

车出了邺城,行至仞千关,帝京的流言也终于传至程幼耳边。

程将军结党营私,现下程家已被禁军控制,没有圣谕任何人不得私自外出……

“程将军,结党营私?”

“是,听说是与边关大臣有书信……”

“啊,这谁能想到……”

客栈大厅内,两人男子喝着酒,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而站在一旁等齐煜川订房的程幼听罢只觉得手脚冰凉。

齐煜川走来见他面色苍白,连忙低声问怎么了。

程幼张着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父亲与边关大臣往来书信言语有悖、结党营私?”

齐煜川面色如常,似乎早已知情。

程幼说罢只是觉得荒唐,几乎要要笑出声,一眨眼泪却落了下来……

哈……他到底爱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程幼皱了皱眉,心中的失望和戚惶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到底爱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原来在他食不果腹、被人关在柴房受尽折辱、像畜牲一样求生时,李牧首只想着如何逼他主动回到自己眼前……

而为了逼他屈服,更是不惜用他父亲的清誉为引。

肚子突然抽痛,程幼疼得弓着腰倒下,齐煜川神色一变,急忙将人揽在怀里,转头吩咐过小二找大夫后就抱着昏过去的程幼匆匆上楼去客房。

彼时的帝京

由责持剑骑马匆匆朝皇宫而去,不远处的程府内乱成一团。

李牧首退了朝,换下月白色龙纹样立领长袍,听小太监禀由责侍卫求见,扣上腰封,遂让人进来。

“圣上”由责半跪行礼。

“何事?”李牧首抬眼问。

“程老夫人,今早突然身体抱恙,程将军要请大夫,所以属下前来请示圣上……”

“……”李牧首冷矜的脸色霎时一变,叫了曹公公请魏太医,便带着暗卫微服从小门匆匆微服去程府。

由责跪在地上,额头直冒冷汗,显然意识到自己办错了事。

李牧首带着太医快马到程府时,程老夫人的寝房站了人,其中程父跪在程老夫人床前,听着母亲拉着他的手呐呐唤幼幼,不禁泪下沾襟。

“幼幼……”

“幼幼……”程老夫人闭着眼,在梦中一声一声喃喃自语,她一手带大,眼珠子疼的孙子,如今死于非命,她如何受得了。

他们先说幼幼死了,后来又说幼幼还活着,已经来信了,可是她要怎么信,她见不到啊……

“娘……”此时的程将军战场上刀枪不入的大将军,只是守慈母床前无能为力的儿子。

“圣上!”守在门外的管家见李牧首带着太医匆匆而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悲痛高呼。

及李牧首走到程老夫人门前,房门门被打开,一众人皆跪行礼,李牧首顾不得,转头示意太医赶紧去瞧瞧程老夫人。

太医诊治,一众人皆都候在门外。

李牧首坐在堂上,一言不发,神色凝重,程父让人封上茶,他端起茶盯着茶汤上浮起的茶叶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后怕。

自己在后怕……

怕什么?

怕程幼与自己离心?

“家母骤然抱恙,幸得陛下/体恤,臣不胜感激,叩谢皇恩!”程父站起身,家里的长幼也都跟着站起。

李牧首面色如常,抬手人曹公公扶人起来,目光环顾,却在看到程幼二嫂时停顿了片刻。

程幼二嫂抬头发现李牧首落在她高高隆起肚子上的目光,惶恐不安,下意识用手摸着隆起的肚尖。

李牧首察觉到她的不安,遂收回视线,思绪飘得很远。

算日子,他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七个月了,是不是也像他二嫂的肚子这样圆,只是他怀是一个……

想着想着便皱起眉,他那样稚弱,怎么能孕育子嗣?

李牧首实在想不出程幼生下两人孩子,当父亲的样子。

他们的孩子……

突然之间他们都成了父亲,李牧首觉得这个角色对于他们来说太过陌生,陌生到他想不出任何和孩子相处的画面。

小孩子?肉乎乎的,会吃奶会睡觉,还是程幼生的,真……神奇。

程幼很喜欢他吧,毕竟那么小心翼翼地向他瞒着这个孩子……

第63章 程幼知道,李牧首来了

程府乱成一团,仞千关也骤生波澜。

曹公公将程君归途昏倒的消息传至李牧首耳边时,魏太医也才刚诊治罢出寝房。

众人慌慌张张上前围在魏太医跟前,直到听说已无生命之忧才将将松了口气。

曹公公看着站在人群外围神色莫测的李牧首,心下权衡了几番还是抖着胆子低声道“圣上,程君本就体弱,如今又孕有龙嗣,现下骤然听闻程府出事,只是怕难眠忧思伤身……”

李牧首转身垂眼看着他,唇微抿显得格外冷矜,曹公公抬头迎上君王之威,片刻头低得更深,一字一句斟酌道“奴才的主子只有圣上,不敢有二心,只是担心程君患病伤及皇嗣。”

“备马即刻启程去仞千关……”李牧首低声吩咐后,便转身踏出程府大门,站在原地的曹公公松了口气,知道自己没猜错圣上的心思,遂吩咐了人备马带太医疾速去仞千关后又转身连忙追上李牧首。

千仞关,客栈

程幼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时头胀疼得难以忍受,抬起手搭在额头,又闭上眼睛,恍惚不知道身处何处,直到一双温热宽厚的手掌覆在他的脸,冰凉的脸渐渐有了些暖意,才再次缓缓睁开眼。

“齐煜川……”嗓子干涩,开口说话的声音低哑生涩。

坐在床边的齐煜川看着他,狠戾的脸上渐渐有了真切的笑意。

“你再晚点醒我就要挖个坑给你埋了……”齐煜川的手轻轻摩挲着他的小脸,勾着唇道。

程幼也笑了,片刻缓过劲问“我睡了多久?”

“四天三夜……”良久齐煜川低声回答,摸着程幼脸的手微微发抖,但勾唇时戏谑的笑却未改分毫。

程幼看了看窗外,又转头看了看垂着头的齐煜川,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像安慰似的。

齐煜川喉结滚动想说很多话,最终也都压在喉咙。

“外面为什么有军队?”程幼坐起身看着窗外问。

“护送程君归京……”齐煜川看着窗外严阵以待的兵卒,盯着程幼的眼睛缓缓道。

程幼迎上他压迫性的目光,下一刻便慌张地躲开。

在两人出城的那一刻戚大将军便让守将带着军队护送其后,他这样做不单是尽身为人臣该尽之责,更是在为齐煜川他的亲外甥做尽绸缪。

程幼不是程幼,是程君,齐煜川不是齐煜川,是奉命护送程君归京的齐将军。

齐煜川俯身逼近程幼,看着他有些话几乎脱口而出,却被程幼疾声打断。

“他是不是也要来了……”

他是谁,两人心知肚明。

“来信说今晚到……”齐煜川答。

程幼看着窗外,光洁的额头蒙着一层暖光,漆黑的眼眸眼因为阳光的映射变得剔透,瞳孔的纹理几乎都清晰可见。

明媚的阳光下,他修长的手叠放着放在被褥上,缓缓曲指滚动着喉结,清俊的脸低下,很多话都压在艳红唇后。

云可以栖息在树梢片刻,但风总会携着云去往远方……

这一天过得极快,似乎一眨眼的样子,天就黑了。

整齐划一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程幼知道,李牧首来了。

他起身走到窗边看着齐煜川站在楼下的背影,那样挺拔高大,勾唇回眸本该全是少年将军风流不羁,可如今虽然仍喜欢勾着唇笑,但他眼底笑意却得让程幼忍不住难过……

热烈不羁的将军,本该所向披靡,可自己却让他一败再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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