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戾帝和病弱的他(77)

作者:琑儿的蛋挞 阅读记录

只是猜测李牧首顾及和他幼时的情分大概不会做得太绝。

不过这些都不算他最在意的,他最在意的是齐煜川会不会受牵连。

国舅府

“什么意思?你是要索你二叔我的命!”齐国舅看着齐煜川低声斥问“你还记得当年是谁拼了命把你从火海里救出来的吗?!”

“二叔”齐煜川一袭黑色劲装,勾起唇嗤笑一声,片刻抬起寒湛湛的眼地看着他道“二叔被关了这么些天,精神还不错,现在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和我攀旧情。”

“侄儿,好心给你提个醒——与其想着如何糊弄我,不如想想之后到刑部怎么和李牧首交代。”

“交代什么!”齐国舅死死盯着齐煜川地阴狠怒斥“莫须有的罪,扣我头上,想一口吃肥,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齐煜川睨眼看着他,笑了一笑,面色不改。

“二叔不想说就不说,我只是怕等那天二叔想说却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只是我确实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二叔,也想二叔能告诉我——当年胡羌一战,为什么我父亲向你求援时你非但不支援,反而切断消息,以至于卫城失守,我父亲身死?”

“二叔,当时你在干什么?”

他在干什么?

齐国舅脸色铁青,布满皱纹的眼尾不住地抽搐,却依旧不肯吐露关于当年胡羌大战内幕的半个字。

齐煜川眼里闪过一抹杀意,片刻握着刀柄低眉,恢复如常。

“你想等着太后保你?”齐煜川负手踱步,侧脸扫了一眼强作镇定的齐国舅又问。

“我没做过,需要谁保?”

“呵”齐煜川冷笑一声,指着门外突然戾道“你睁开眼看看府外,你觉得李牧首会无缘无故围控将军府吗?”

“你再猜,他知道了多少?”

“三十万大军……”

“二叔,你夜里还睡得安稳吗?”齐煜川睨眼看着他,嘴角噙着冷笑,逆着光一半脸埋在暗处看不清眼底的神色,阴煞恐怖。

齐国舅强撑着,在他走后终于撑不住“扑通”一声瘫软在地上。

国舅府被禁军团团围住,没有圣旨谁都不能擅自出府甚至出房。

在宫里,这件事太后是最后知道的,她将手里的香递给一旁的容熙,仰头看着佛像慢吞吞地站起身,鬓边骤起白发,一夕之间像老了十岁。

“太后!”容熙转头见她身形一晃差点跌跪在蒲团上,匆忙地上前扶。

太后垂首摆了摆手,扶着桌案站起身,片刻眼底恢复清明,格外平静让卦善去请李牧首来。

天将黑时,李牧首姗姗而来,而太后炉前的茶已经重沏了三壶。

“母后。”

太后听见他的声音慢慢抬起头,沉默地指了指一旁的座缓声道“坐吧。”

李牧首坐在一旁,容熙将茶奉上,便低着头退下将门合上。

“陛下会怎么处置他?”

李牧首垂着眼帘,没有回答,片刻端起茶盏反问“您有什么吩咐?”

“留他一命。”太后静静地看着他,气质威仪而雍容,只是片刻间从眼里流露出恳求的姿态。

李牧首垂眼端起茶杯,不可置否。

几日后。

齐国舅因为先皇时期与敌国勾结,被赐绞刑,全部家资充入国库,其子齐璃充军流放。

齐煜川之父排位由李牧首亲手描金,奉于通明阁,配享香火,受万民敬仰,其妻追封一品诰命。

太后自感愧对先皇,自请出宫去普悲寺为国祈福。

消息传到伏庸殿,程幼手里的茶盏打翻,“啪”得一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齐国舅被判处绞刑,齐璃连进宫面圣求情的机会都没有。

虽然程幼厌恶齐璃,但李牧首的冷血更让他觉得可怕。

齐璃跪在宫门外,从前的天之骄子跌落泥潭,人人可欺。

“砸他!”

“他爹通敌!”

“打死他!”

稚子用石头、烂菜叶狠狠砸在齐璃身上,从前傲然骄矜的人,如今却异常沉默。

李牧首不可能见他,更不可能听他求情,李牧首的绝情没有人比曾经领教过的程幼更清楚。

程幼转头示意桂嬷嬷,阿嬷会意。

围观的人被兵卒赶走,程幼在暗处沉默地看了一会,片刻也转身离开。

齐国舅之案牵涉甚广,朝堂人心惶惶,都以为李牧首要借此给朝堂放一血,谁知道他却突然收刀,没了动静。

作者有话说:

预判失误,修罗场在后天,有车,所以咱10点更哈。()

第85章 齐煜川一步一步走向他

齐国舅府。

曹公公捧着白绫,随齐煜川一同进暗室。

门打开,阳光泄进来,曹公公背着阳光展开圣旨。

……罪臣齐焕之恶行,今被实查,其罪无可恕,啖其血肉亦不能慰亡魂,然孤为人子,念太后寡年病体,遂赐死,留全尸体……

曹公公小心地将圣旨收起,扫了眼一旁的小太监,小太监微微低头,表示知晓,而后向瘫坐在地上的齐国舅走近。

小太监将白绫套在他脖子上,双手挽起,猛得向后用力拖拽,齐焕像搁浅在岸上的鱼,嘴大张蹬着腿扑腾,脸憋得紫红,眼珠子像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一样。

他视线渐渐模糊,盯着齐煜川渐渐和兄长重叠的脸,慢慢垂下手,放弃挣扎。

父亲有三个孩子,他最平庸,和兄长站在一起时,别人总是忽视他。

兄长确实耀眼,少年将军一战成名,而他却文不成,武不就。所以总是被父亲当众不留颜面地斥责,但他终究是父亲的孩子,父亲为他铺路,便将他安排在哥哥身边。

到关外,在哥哥的磨练下,几年过后,他小有成就,再之后也成了一城守将,他很自得。

可还是总有人拿他和兄长比较,说他差兄长太多。

他心胸狭隘,明面虽然不计较,暗地里却把别人的话死死刻在了心里。

嫉妒会长成参天大树,遮天蔽日。

当年胡羌之战,五城联兵,对胡羌进行围攻。

战场上兄长骑着彪悍骏马,手提红缨长枪,逼得蛮兵节节溃败,真是好风光,而他却因为误判失先机,兵马折损惨重。

这一战会载入史册,史书会怎么写?

他不敢想,深夜躺在床上背后发麻。

最关键的一战,他和兄长兵分两路攻打胡羌关门。

他的兵因为路上染病折损过半,他不敢上报,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求兄长借兵。

这最后一战,如果他胜了,之前种种皇上都可以既往不咎,若是兵败,他怕是死不足惜……

兄长自然也想到了,沉默很久,还是借了,因为父亲临终时交代他,照顾好弟妹。

他松了一口气,眼泪奔涌而出。

数日后,两国交兵,兄长被围困,派人向他救援。

他当时已经只顾着原定的计划,准备将胡羌兵一网打尽,一扫雪耻,怎么会调兵?

但他没想兄长死的,只是没想到兄长当初借给他的兵是他亲自带的最好的精兵。

兄长死了……

卫城失守……

胡羌识破他的算计,一个回马枪打得他措手不及。

累计三十万将士,因为他的失误全部丧命……

不是他的错,站在白骨累累的战场,他不敢认……

他把所有的脏水泼到已经死了的兄长身上,苟且偷生。

许多年过去,他原以为这件事会被他带到棺材里,只是没想到会有一天大白于天下。

千古罪人,后来的史书大概会写他是千古罪人……

……

齐煜川勾着唇,垂眼看了看地上死透了的人,不徐不疾地转身离开。

他迎着阳光,身后的影子投射在屋里,如同墓碑盖立在已经咽气的齐国舅身上。

皇宫

伏庸殿阶下的蔷薇花开得正好,整齐地艳红硕大,淋过雨湿答答地垂着头,凄美糜艳。

程幼被李牧首从背后抱在怀里,瘦薄的手弓着撑在桌面,浮起隐隐青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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