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后日记(25)
在梅花树下时,耶律贤有无数话想倾诉。可进了禅屋后,端着奶茶轻尝着,他反而没有开口的欲望了。
闻着室内,檀香袅袅。
见着明珠表姐,素衣装扮,和蔼可亲。
一时间,一种家的味道,那种似乎大哥还在世,还活着的感觉,萦绕在耶律贤的心头。所以,这会儿,他喜欢这等子宁静与祥和。
听听表姐的唠叨,在耶律贤看来,也挺不错。
“我最近除了默写佛经,也时常练了瑶琴。”
“不如,我献丑弹你听听,你品一品,看看我的琴艺如何?”
明珠在这等时候,笑着提议道。
“好啊。”
“我是洗耳恭听。”耶律贤放下了茶盏,俊秀的脸上,也是笑意显然。
净了手,用帕子擦干后。明珠坐于屋西角的绣墩上,她轻轻抚了一遍小茶几上的瑶琴。一串如流水般顺畅的音节,从琴弦上发出。
试音之后,明珠抬头,对贤哥小表弟说道:“这是一曲佛音,我跟寺ΜJz中挂单的禅林上师学了半旬。可惜,上师似乎有事,停留白马寺的时间不长……”
话尾,明珠的语气中,带上了些许的遗憾。
禅林上师,不是一个老和尚。而是一个老尼姑。
至少,这位菩萨一般慈祥容颜,待人和善的禅林上师,自称之时,就是一句“老尼”。
“表姐,你对禅林上师心生好感,似乎很尊崇?”耶律贤问了一句道。
“嗯。”明珠点头,笑道:“上师是好脾气,没有世外高人的仙气,也不一心向佛。反而是潇洒自若,颇有游戏人间的感觉。”
“其实,在我看来,如禅林上师那般自由的活一辈子,入世出世,都无妨了……”明珠的语气中,带着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的某种轻松口吻。
倒是旁观者的耶律贤听出来了。
不过,耶律贤未曾多言什么,而是等了明珠表姐的一展琴艺。
大珠小珠,如落玉盘。琴音没有过于高昂,也不是过于的浅唱,而是如温柔的春水,如缠情的秋光,带着上善若水,至情至柔的一种舒展,时快时慢的从明珠手指间,一一演奏出来。
一曲罢时,明珠还是默默的静坐了片刻,才从曲子的意境中走出来。
毕竟,她弹曲时,也是融入了全部的心绪和感情。这会儿,体悟足了,明珠方是起身,走回了煮茶之处。
午饭,明珠请贤哥小表弟吃了饺子。
待食饱后,明珠提议,去白马寺的后山赏一赏雪景。当然,明珠只邀请了贤哥小表弟一人同行,二人是把萧嬷嬷和侍卫们全撇下了。
冬日,白马寺的后山,是一派的萧瑟。
“其实,我引贤哥你来后山,是有人要见你。”
“那人拿着肃表哥的信物。”
明珠说这话时,语中有一种寂寞,是透着低沉的声音感染了出来。
“人是来寻我的,我自当见一见。”
“贤哥在此,谢过表姐的帮忙。”
见得耶律贤的拱手一礼,明珠道:“既然关系到了肃表哥,不管原由,我责无旁贷的得搭把手。”
“若不是那人有话,不能主动的找你,得顺其自然。早在他来到寺中时,我就要想法子通知你了。”
耶律贤听得此话,倒觉得表姐将要引见之人,足够小心谨慎。
第21章
凤凰亭,在冬日里显得寂寥。
明珠和贤哥小表弟到了时,已经有一人在那里等候。
未等耶律贤走近,那人已经快步迎出,然后,对耶律贤行跪拜礼,道:“属下无能,没能保护好王爷。”
“除了向郡王请罪外,属下还有要事向郡王禀明。”
那人话到此,头微垂,神色是一派肃静。
“贤哥,你们且慢慢谈。我去林子那边赏一赏雪景,两刻钟后,我再过来。”明珠非常善解人意。瞧着耶律贤似乎熟悉那人的模样,她就是爽快的离开了。
这不,她连借口也寻了。
待明珠走后,耶律贤没有理会跪着的那人,而是提步走进了凤凰亭中。
直到在亭中的石凳子上落坐,耶律贤才道:“你的罪,我自有评断。且起来,进亭中回话。”
有耶律贤此语,跪着的青年,才是起身,走进凤凰亭中。
青年约二十几许,他的容貌普通,一身青衫儒服。初初见面的话,一般人都会以为这是一个非常普通的读书人。
而事实上呢,这青年的虎口处,老茧明显,是武力不俗的。
这青年就是庄王耶律肃的心腹之首甲一。
“合黎山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要让你变得如此小心翼翼,不敢直接寻了我这个主家?”耶律贤问此话时,是在仔细的打量着甲一的神色。
奈何这甲一的眸子是死寂,人嘛,也是麻木无表情,他回道:“回郡王,依王爷的吩咐,属下早早混入了谷山城打探消息。待朝廷大军到时,属下仍在潜伏之中。”
“至十月初一,属下在谷山城中,发现了暗号。”
“依暗号所指,属下找到了表弟留下来的暗信。”
甲一双手奉上了一条破布片。耶律贤接了过来,只见上面写着廖廖几行字。
“九月二十九日晚,左校尉营帐酒宴中,耶律谦谋害王爷。”
字迹变得微微模糊,其上的字也变成了红褐色。借着布片上的味道,耶律贤能瞧得出来,这是用人血写的字。
“你的表弟呢?”
耶律问道。
“已无踪迹,想必被灭口了。”甲一平静的回道。
只是,神色虽然平静,甲一的双手却是捏紧成了拳头。表弟是甲一姨母唯一的儿子,身为庄王心腹,甲一有心里准备,一辈子活在阴暗之中。
可甲一也是一个大活人,他自然是盼望着,给亲人谋一个好前程。
谁料想,就是这么一个奔付前程的机会,却是让表弟命丧黄泉。
“安王府,前世子。”
“我的嫡亲堂兄,呵呵呵……”
耶律贤在冷笑,笑得太利害,以至于他都流下了眼泪来。
“甲一,想必不止这个重要的消息吧。若不然,不会让你隐瞒了身份,躲到白马寺中,不敢在京城里现身。”
片刻后,耶律贤伸手,擦试了眼角的泪,然后,问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道。
“王爷,是秦王殿下的合伙人兼半个属下。”甲一微垂着头,吐露出了一件耶律贤从来不曾知道的事情。
“皇太孙的生父,皇叔父的长子,被圈禁的秦王殿下……”
“不对,听说年末的宫中大宴时,秦王殿下出席了。正确的说,已经复出的秦王殿下……”
话到这里时,耶律贤微皱了眉头,问道:“你确定,大哥与秦王殿下的关系密切?”
甲一点头,道:“郡王,一切属实。”
大哥的死亡,是耶律谦动的手?
这是否属实?
大哥的死亡,若是有幕后真凶,这又牵扯了哪些人?
一个一个的念头,在耶律贤的脑海中闪过。沉默,耶律贤在沉默。
良久后,耶律贤才道:“甲一,我要查些事情。”
“请郡王吩咐。”甲一躬身回道。
“我目前应该被人盯紧了吧。”耶律贤随口说道。甲一没有回话,只是用沉默,来表示默认了。
耶律贤继续说道:“甲一,你隐藏在暗处,办好两件事情。”
“其一,查清楚耶律谦和安王府的情况,我要详细的资料。”
“其二,查清楚秦王殿下的喜好和情况,既然大哥当年投靠了这位皇太孙的生父。想必,我这个做弟弟的再投靠一回,也够顺利成章啊。”
“郡王……”听得耶律贤的话,甲一抬头,想劝什么。但是,在望着长乐郡王坚毅的神色时,他咽下了想劝解的话,而是应承道:“诺。”
“二月二,龙抬头。这春龙节,我还来白马寺上香。那日,想必你能给出结果了吧?”耶律贤定下了日期后,对甲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