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校草的小公主[古穿今]+番外(68)

作者:星河白鲤 阅读记录

比如自己为什么明明死了,意识又能在嫁接到这个世界里一个同名同姓的女孩身上。

她之前一直不想确定,颜睿到底是不是小哥哥。

是又怎样,不是又能怎样。

已经错过的感情,她不想回头,更何况,她跟他之间,还有无法逾越的君臣和血海。

与其这样,不如就让两人的关系纯粹简单一些,同窗之谊,最后也散落于各奔前程里。

她想得出神,直到有人影停在自己面前。

张雪荫形容狼狈,眼眶里密布着血丝,望着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怨毒: “你满意了?”

宋颂眨了眨眼,倒也不怯场,平静地问她: “阿姨,您在说什么?”

张雪荫将下唇咬发白,满脸的仓皇,酸哽的声音里全是不甘心: “把我们赶出这里,你满意了吧?我之前就跟姗姗说过,让她别来招惹你,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心计这么深,从一开始就算计她!”

从她诈她交出手链,保留那支钢笔开始,面前的小女孩就在一步一步网织陷进。

更甚者,其实远在半年前,她的前夫打姗姗的主意,从宋家拿到那对青碧杯盏的时候,宋颂厚积薄发,可能就在等这一天——不过十六七岁的孩子,都能有模有样地诬陷自己跟前夫不干不净?

张雪荫只觉得一股寒气直将她全身都冻得不能动弹。

宋颂只垂了垂眼帘笑一声: “您说什么算计,我不清楚。”

她没这么傻,不可能当着她的面,承认那些事情。

张雪荫像是听见了一个天大: “你不清楚?!那你妈聂梨总清楚吧?是不是她教你的?!亏她装出一副与世无争白莲花的样子,把所有人都骗得团团转!”

人就是这样,从不肯心服口服地认输,总想着赢了自己的人,是通过各种卑劣的手段才将自己踩在脚下,仿佛只有这么想,承认失败才不会那么难。却不知道这一切,也不过是自己咎由自取。

宋颂脸上的沉静几乎让张雪荫心里发毛。

她坐着,自己站着,可面前这少女恬淡寡欲的气度,却如同款款的上位者,不骄不躁的模样,简直压得她喘不过气。

“阿姨,我跟你讲个故事吧?”

也许是之前想到小哥哥的情绪余波,宋颂想起了好多她和他分开后,她独自一人面对的那些事情。

“从前有个小太子,她有个很敬重的老师,在朋党之争里,被好友落进下石,最后担了一身污名在狱中自缢。小太子不能让自己的恩师就这样死得不明不白,她足足忍了两年的时间,在这两年里,老师的好友平步青云,官居一品,勾结内庭,为非作歹,太子处处纵容,却步步留心,她一定要确保自己有足够的把握让恶人伏法,才会将所有的底牌一口气全部都拿出来。直到最后,她才将老师的好友绳之以法,只因为老师临死前同她说过一句话——欲先取之必先予之。”

这些,全都是颜睿不曾参与过的事情。

她曾经无数次抱着膝盖在将军府的空地上嚎啕大哭的时候,总在想着,如果小哥哥要是还在的话,她是不是也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可以傻乎乎地不动脑子,反正也有人替她出主意。

忐忑不安的时候,有个人可以一起商量。

就像今晚,她借了他的东风,轻轻松松就将两个讨厌的人彻底出局,也算是为了聂梨和原身出了一口恶气。

宋颂平静地抬眼看她: “我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你所谓的几个月和小太子蛰伏的那两年相比,简直太短太短了。”

张雪荫满脸怒容: “所以,你假惺惺以照顾姗姗的心情为由,一开始就特地私下嘱咐陈远平别把姗姗私卖玉石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姗姗摔破你的瓷杯时,你劝管家别自责,故意不把事情闹大,然后在寿宴的最后,让我根本无力还击?!”

她越说越生气,扬掌想打她,可刚刚抬起的手忽地就被人握在了半空中。

陆离一双桃花眼笑得都眯了起来,却令张雪荫透体生寒: “大人欺负落单的小孩儿可不对。”

顿了顿,又笑着补了一句: “今晚小可爱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我都没办法和人交代。”

-

一小包零食袋被递到手里的时候,宋颂有些疑惑地看着陆离。

陆离有些为难地撇了撇: “虽然我很好奇,他葫芦里卖得到底是什么药,但他说,第三样东西,你愿不愿意打开,全凭你自己心意。”

这就说明,这袋东西里面,并不是太重要的物什。

纸质的零食袋的口子被胶条贴好封口,宋颂好奇地掂了掂,只听袋子里发出“沙沙”的声音。

她疑惑地撕开胶条,不算太明亮的廊灯,尚未照清里面的食物,鼻端已随着随风送入食物的香味——

是浓郁的辣椒香。

是油腻的炸藕盒子的味道。

她瞠目结舌地看着袋内齐整码放的零食片。

陆离低头看了一眼,低低骂了声: “颜睿十项全能啊,连这个都会做。”

他是蜀地人,闻见辣椒的味道,就觉得馋,但又不好开口要吃的,咽了咽口水,嘴上问着好吃不好吃,心里却骂了一句颜睿追女生也太他妈懂得下血本了。

真惨。

还不如他这样,及时行乐,也没什么负担。

当食物的味道在味蕾上绵延的时候,她记忆里那些曾经浓墨重彩的时光,都在四肢百骸里复苏。

学堂里的拌嘴,猎场里的追逐,街市中的玩闹,那些曾经欢愉的画面交织在一起,最后定格成清池山腰间,那个浅尝辄止的吻。

推断是可以不确定的,假设也可能是不成立,但唯独味觉不会骗人。

一模一样的味道,这世上不可能会有第二个人做的出来。

宋颂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炸藕盒子咬在嘴里,眼泪却控制不住刷刷往下掉,抽噎着问陆离: “他在哪里?”

陆离前脚还在感慨稳定的男女关系还远不如稳定的性关系让人舒坦,可转头看见宋颂哭得稀里哗啦,想到颜睿的嘱咐,后脚都要骂娘了,匆匆忙忙往别墅外围的山脚指了个方向。

正要问宋颂是怎么回事,结果宋昭又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劈头盖脸又指责了他一顿没脸没皮。

陆离冤枉得要命,还没来得及和宋昭解释,转头宋颂就跑得没了影踪。

-

山间的夜风带着一丝凉意,掠过她的裙角。

绵延的山道上除了一根根林立的孤寂路灯,她在拐角路的尽头,看见那个坐在石墩上的少年,正百无聊赖地对着一小片湖泊丢石子。

小石子落水的“噗通”声,在静谧的夜里,显得尤为孤独。

一颗接一颗的“噗通”声。

她那天晚上答应给他造摘星楼之后,小哥哥百无聊赖,一边听她吹牛,一边往白鹭湖里丢石子玩。

举手投足里,都是潇洒和恣意。

哪像现在?

她想到这里,又觉得眼眶热乎乎湿漉漉的。

她摁了自行车的刹车,双脚撑地,停在二十米开外,静静地看着他。

颜睿小石头丢到一半,似有所感,侧头过来看见她。

四目相对的一霎那间,他的身体明显就僵住了。

足足一分钟的时候,她也没开口,只平静地看着他。

颜睿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不存在的灰尘,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揣度她的意思——她决定先走,是她决定划清界限。

宋颂沉默了一会,蹬着自行车往前滚了二米,五米,十米,十五米,十八米。

轮胎的痕迹,像一寸一寸碾在他心上。

颜睿的心最后被吊在那三米开外的距离上。

他张了张唇,却觉得喉间又哑又酸,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夜风摇曳树枝,沙沙作响。

头顶的月亮逐渐被浓云遮蔽。

借着昏黄的路灯,她才能看清他脸上的晦涩,忐忑,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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