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美人手拿白月光剧本[快穿](3)

作者:裴川野 阅读记录

也许是怕这凶残的经历惊吓到这位第一次参加任务的宿主,系统006望向兰蔺,安慰的话卡在一半:“小兰,你不用害怕,我会……”

兰蔺应声抬眸。

那双浅紫色的眼睛里情绪很淡,没有丝毫波澜,像是一滩积雪不化的寒潭。

系统006一怔,悻悻然闭上嘴。

这位宿主……看起来好像并不需要它的保护呢。

足足走了十几分钟之后,兰蔺才看见兰家派来的司机。

“小少爷!您怎么了!”司机一下子就看见了兰蔺,见他面色苍白,背上还背着个不知道哪里捡来的野孩子,白衬衫上都染上了许多脏污。

他连忙赶上来,替兰蔺接过他背着的沉重少年:“这是……”

兰蔺累着了,不想说那么多话,只是虚弱的靠在车门上,垂着眼睫。呼吸不安地起伏着,气息淡淡地拂过落着金色的睫毛,轻轻颤动着。

他很累。

可是兰蔺没有松开那只牵着谢停舟的手。

少年的手比他大很多,触感冰冰凉凉的,还有些粗糙。

伤口不断流着血,顺着两人牵着的地方滴下来,一滴一滴地砸在兰蔺白色的衬衫下摆,染成鲜红的颜色。

等到司机帮他接过扛着的谢停舟,兰蔺才神色淡漠的收回手。

染着血迹的指尖捏上了谢停舟身上的布料,在为数不多的几块算得上干净的地方磨蹭着。

司机认出这个被捡回来的人正是太子殿下选中的器官容器,惊愕的睁大眼,一时间问题竟然脱口而出:“少爷,您真的要把他带回去吗?”

坐进车里的兰蔺不咸不淡地瞥他一眼,血气拢进袖中,双眼目视着前方。

“开车。”

*

最终,司机还是屈服了。

十几分钟之后,他们到达了兰蔺在贝尔曼岛上的别墅。

巨大的声音和周遭的动静响亮,惊醒了陷入昏睡之中的谢停舟。

他睁开眼睛,茫然地望着周遭的环境。

这明显是一间客房,陈设都是新的,甚至还有几样家具没有拆开,包装纸仍旧孤零零的停驻在上面。

床铺松软,床单雪白,和自己身上烂成一块一块布条子的衣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谢停舟忽然愣住了。

已经有多久……他没有睡过一次能够被称为“正常”的床铺了?

在过往,他一直睡得是冰冷坚硬的监牢、露天席地的草垫,还有脏臭不堪的斗兽场。

这样的温暖和软度如同梦境一般,让他足足恍惚了两秒钟。

他回神后,这才发现自己仍旧斜斜地靠在兰蔺身上,鼻尖萦绕着的是兰蔺身上温暖干净的馨香。

黑暗的世界里,只有兰蔺的衬衫是唯一一抹白色。

意识到这一点,谢停舟微不可察的心头一动,心脏像是被人捏了一把,一抽一抽地疼着。

……他真的带自己回来了?

谢停舟皱起眉,在心里否认了这个观点。

这个人,很明显就和那些人是一伙的。

他虽然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把自己这个器官容器从太子的眼皮子底下拖了回来,但是,有一件事他很肯定——

面前这个青年,一定和那些人一样,别有所图。

是禁.脔、奴隶,还是……他也想要自己的这颗精神力标识?

谢停舟的心沉了下来。

在光线昏暗的客房之中,他就像是躲在阴暗角落里,向外窥视的某只野兽。

他不想死。

父母亲人的性命、弑门之仇、当初流放他们的审判官……

他还有好多仇没有报复回去。

……

他更不能死。

身侧,忽然响起一道陌生的声音:“他伤得很重,得拍个片子全身检查一下。”

谢停舟惶然抬眼,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出现在视线之中。他手上拿着一个奇怪形状的仪器,边缘锋利,在冷淡的白光下闪烁着锋芒。

几乎是那个医生模样的人靠近过来的第一秒钟,谢停舟就使出了全部力气,在医生的惊呼声之中夺走了对方手上的“凶器”。

他直起上半边身子,用尖锐的利刃对准两人,如同一只受惊的小兽,那双黑亮的眼睛满是惊惶与多疑,嗓音沙哑:“……滚开。”

兰蔺冷淡道:“他只是一个医生而已,想给你检查身体。”

果然。

给他检查身体是假,想看看他到底能有什么剩余价值才是真的吧?

兰蔺想了一会儿,对医生道:“你先出去吧,这里我可以的。”

谢停舟愣住了。

他忍着骨头断裂的疼痛,很慢很慢的抬起头。

谢停舟艰难的移动着视线,终于,对方的脸闯进了视野之中。

他比自己原先想象的要好看很多,五官挺秀,肤色白皙。

整个人都穿着一身素净的白,如同沃沃新雪,衬得那双深色的眼睛更加夺人视线。

兰蔺微微俯下身子,谢停舟立即反应过来,反手掀翻立在床边的输液架。

哐啷一声,输液架上的玻璃瓶摔在地上,碎成了无数瓣,不少甚至迸溅到了床上。

他的动作明显阻止了兰蔺的靠近。

谢停舟低低喘着气,冰冷的空气吸入破损的肺部,带来一阵疼痛。

他的左手不着痕迹的找到了一片破掉的玻璃片,被紧紧捏在掌心的时候,锐利的边缘刺破手心,很快流出浓稠的鲜血来。

他想干什么?!

谢停舟乌色的唇轻轻抿着,嗓音沉沉:“别过来!”

要是再过来一点点,他就用这块玻璃划上面前这人的喉咙。

只要几秒钟的时间,他就会倒地身亡。

兰蔺依言往后退了几步,随即俯下身子,在被弄得翻倒的医疗箱里翻翻找找。

等他重新站起来的时候,谢停舟很清晰地看见,他手上多了一把小巧的手术刀。

谢停舟捏着玻璃片的手更加紧了些。

然而,兰蔺就像没有察觉到他滔天的敌意一般,缓缓走了过来。

他一时竟然忘记了反抗,眼睁睁地看着兰蔺伸出刀子,在他身上划了一道。

……想象中的疼痛和鲜血并没有出现。

兰蔺割开的是他的衣服。

那些布料已经和血肉长在了一起,如果再不分开,就会发烂流脓的。

谢停舟睁大眼,灰败的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的惊愕。

没有人想要靠近他的,他这么脏,这么丑,满身伤痕,令人生怖。

现在,这人居然真的要帮自己治疗?

像是为了应验他的猜测,兰蔺没有退后,反而走上前,更加靠近了他。

他僵直着身体,怔愣的呆在原处,掌心不自觉地收紧,里面藏着的玻璃碎片尖利的棱角不经意之间刺破手心,湿热的东西蜿蜒流淌出来。

身上的血印子一道一道的,不少是受过伤后的肌肤再一次结痂,伤口叠加着,就连后来皮肤顽强的自愈能力愈合的皮肤都凹凸不平起来。

兰蔺坐在他身侧,眉眼冷淡,眼尾勾起的弧度如同一轮清皎的弯月。

镊子里捏着沾了生理盐水的棉球,不轻不重的落到了谢停舟胸膛上的鞭痕上。

他的手法实在算不上轻柔。

在某一瞬间,谢停舟甚至觉得,生理盐水渗透皮肤伤口的时候,甚至比某些受伤的时候还要疼。

他吃痛,低吟了一声,却被兰蔺捕捉到。

从他这个角度,能看见兰蔺纤长卷翘的眼睫,随着呼吸的起伏而轻轻扇动着,像是停在枝叶上的蝴蝶。

兰蔺察觉了他的痛,冷淡的瞥他一眼:“疼?”

谢停舟别开眼睛,从喉咙里低低应了一声。

然而,下一秒,兰蔺的力道不减反重。

谢停舟愕然地抬眼,见那双紫色的平静眼睛里仍旧无波无澜,嗓音也淡淡:“疼,就忍着。”

他咬着牙,兀自想。

是要先给自己治疗,然后再检查的。

不然的话,怎么好继续下面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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