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美人手拿白月光剧本[快穿](74)

作者:裴川野 阅读记录

直到,蒋时忽然“啊”了一声。

他转过身,怀中还堆着一沓高高的书,脸上挂着点歉意的神色:“唉,有个坏消息。”

兰蔺rua了rua猫头,在心中尝试性地比较起了到底是小猫的脑袋软,还是蒋时的头发软这个问题,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蒋时退开一步,让他看见刚刚被自己挡住的折叠床——

最粗的那根钢管因为不堪重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作古了。

整张床怪异的歪了起来,空无一物的情况尚且如此,要是人躺上去,估计更不用说了。

兰蔺抬起头,看着蒋时:“床坏了?”

“是啊。”蒋时看上去有些遗憾,迅速的背过身去,不让兰蔺看见自己憋都憋不住笑的唇角,“睡不了人了。对不起啊,我去网上订一张,这几天你就和我委屈一下可以吗?”

兰蔺没说话。

系统006在他脑中露出了姨母笑:“嘿嘿,这小子,真以为咱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吗?我这次敢赌一整包瓜子了!他就是故意的!”

兰蔺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真是坏小狗。”

他的沉默在蒋时看来,就是否认的意思了。

蒋时有些着急,以为他发现了,也怕是因为兰蔺就算居无定所也不愿意和他住一起,拽住兰蔺的衣角:“兰蔺,可以吗?”

兰蔺终于如他所愿,抬起眼睛,视野之中,蒋时那双黑色的眼睛更加亮晶晶的,像是害怕被主人抛弃或是嫌弃的小狗,含着显而易见的期待。

可是,兰蔺的反应慢吞吞的,许久才转过眼睛,像是要审视这张床:“可是……”

蒋时知道他想说什么,非常殷勤地站在了床边,像是超市销冠一样极尽所能地推销:“这张床你别看它很窄,其实它也没有很宽——但是两个人的话,挤一挤还是可以住的。”

蒋时站在原地,眨眨眼睛:“我的床单是刚刚换的,很干净,也很软。真的,不信你摸摸……”

他好像真有点要让兰蔺亲自摸摸的意思,着急得像是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系统006在兰蔺脑中啧啧有声:“你看看你看看,多么急切啊~忽略他有时候故意凶神恶煞的话,其实好可爱哦。”

兰蔺鲜少地认同了系统006的观点——他也觉得是这样。

蒋时犹豫了好久,还是没敢直接抓住兰蔺的手去摸,只能委委屈屈的牵着他衣角,轻轻晃动着,像是怕他不信似的重复道:“真的真的。”

“知道了。”兰蔺终于开口,这句话对蒋时来说,就像是如蒙大赦一般的命令,“那这几天麻烦你了。”

蒋时又及时转过了身。

他的颧骨有点控制不住了。

想笑。

为了让自己的动作显得自然一些,蒋时非常及时的压下腰,接过缠着兰蔺的那只小猫。

他心情好极了,用指腹挠三毛的下巴。

你好,小猫咪,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和他睡一张床?

系统006:“……”

显眼包。

也许是得到了小蛋糕的奖励,“愿望”又完成得很顺利,蒋时今天背单词的效率高了不少。

他做完之后,还额外做了半张文综选择题卷,虽说正确率寥寥,但还是比之前的情况略有好转。

期间,阿姨进来过两次,看见蒋时在兰蔺的带动之下竟然如此自律,赞叹道:“兰蔺真厉害。”

让她出乎意料的是,蒋时竟然也点头:“兰蔺可好了,他特别耐心,特别温柔……”

于是,兰蔺和阿姨又被迫停了下来,听他足足吹了十几分钟后,蒋时才放阿姨离开。

太积极了,积极得让人害怕。

兰蔺帮他批改的时候,蒋时就凑在他身边,期期艾艾的。

……不得不说,他总有那么几瞬间觉得,蒋时的眼睛没放在他正在接受批判的题目上。

兰蔺把笔放在了桌面上:“你困了吗?”

蒋时明显就是在等他这句话:“还好……你是不是累了?要不我们先休息吧。”

兰蔺抬手,在他目光的注视之下,轻轻的点了点桌面上那张卷子:“蒋时,我看了一下你的全科情况。现在还有78天高考,你全科水平整体落后,其中特别拐腿的就在英语和文综上,所以要多练。你现在的成绩,可能只够上一个民办本科……”

兰蔺想了想,像是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措辞来形容这个结果,许久才说:“……不适合你。”

他看着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低声道:“你适合更好的,你应该站在高处,和那些优秀的人站在一起。如果你有什么顾虑的话——我愿意听你说。”

兰蔺说完,目光安静的直视着他的眼睛,没有丝毫的躲闪,像是无论蒋时说什么话,他都会一直陪伴在他身侧,永远这样耐心的倾听着。

蒋时就像一只把壳关闭得紧紧的牡蛎,把世界上的一切他不想要看见、听见和碰到的东西隔绝开来,只和自己可控范围内的人和事进行交互。

如果贸贸然用刀去撬开他,很容易就会伤害到他柔软的内里,造成第二次创伤。

兰蔺在等,在等他自己主动地敞开内心,让他走进去。

蒋时果然沉默了。

他垂下眼眸的时候,密而长的眼睫是向下生长着的,灯光扑簌簌地落在睫毛上,盖上一层碎碎的金,投射下一片淡淡的浅色阴影,显得那双眼睛更加深邃,让人看不见他眼底压着的情绪。

兰蔺站起身,把自己的被子抱到了蒋时的床上:“来睡觉吧,你不是困了吗?”

蒋时愣了一会儿,还是听从了兰蔺的指示,关好灯,上了属于他的另一半张床。

三毛今天没回小屋,跟着蒋时的动作,亦步亦趋的走着。

它实在太小了,根本不能像大毛二毛一样爬上来,只能气愤地喵喵叫。

只是,罕见的是,今天晚上,两位主人都没有像往常那样哄着它。

灯熄了之后,窗外的街市含着的淡淡光晕就透了过来,在墙壁映上一层轮廓模糊的影子。

房间里安静得出奇,除了三毛气愤地用小爪子刨床脚时发出的小小声音之外,没有任何外来的声响了。

蒋时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

在黑暗之中,嗅觉和听觉发挥了顶尖的作用。

兰蔺的被子是从原来的地方带过来的,上面有着淡淡的茉莉味道,和他们用的沐浴液的味道不同,那是一种更轻更浅的味道,风一吹仿佛就要散掉。

蒋时终于知道,之前自己发现的兰蔺身上的独特香味是从哪儿来的了。

心跳声和呼吸声缱绻地交缠在一起,显得暧昧又胶着。

也许是听见了他的心跳声实在太大,好一会儿,兰蔺才开口,声音轻轻的,让蒋时觉得他的嗓音其实和夜晚很相宜:“其实不说也可以。”

“没关系的。”兰蔺说,“你开心就很好了。”

他的声音很淡,夹杂着一点蒋时难以分辨的温柔,抑或是其他的情绪。

很少有人和蒋时这样说话。

阿姨、老师,还有那些政府的工作人员,和他谈过很多很多次。

可是他们大多只会询问:“怎么了?还好吗?你还难过吗?不要太自责。”

没有人像兰蔺这样,没有强制的让他回忆起那些不好的时间和片段,而是很宽容、很理解的和他说:“你开心就很好了”。

那么多人关心他的心理到底有没有问题,可是没有人管过,他到底开不开心。

过了好一会儿,久到兰蔺以为他已经睡着了的时候,一道沙哑的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之中响起:“兰蔺。”

兰蔺听见他吸鼻子的声音,听得出来,蒋时应该是想让自己的声音显得体面一点,不至于在他面前变得那么狼狈,让他还有机会可以挽回自己“崩塌”的形象。

可是声音里细微的颤抖出卖了他。

蒋时的脑袋靠了过来,轻轻的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像一只大型的毛绒动物:“可以抱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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