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审计成为皇帝后(35)

作者:青竹酒 阅读记录

他找了阿司匹林出来,只是榻上的人现在还昏睡着,他只好上前唤了两声:

“督主,督主?”

宋离烧的迷迷糊糊,只是听到身边有了声音,微微拧眉却没有醒过来,顾亭下意识看向了坐在一旁的天子,李崇正巧也看到了他,干嘛?让他喂啊?

李崇看着人还是没醒,最后还是起身走过来,俯身叫了叫那人:

“宋离,宋离?”

宋离半天才昏沉着醒来,李崇松了一口气:

“先将药吃了。”

宋离抬眼便看到了顾亭,他实在没什么力气说话,只是眨了一下眼睛,他只觉得胸口的位置很热,低头扫了一眼便扫到了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唇角不自觉地微微挑了一下,这小东西还在。

他撑着手臂想坐起来一些,只是身上就像是被灌了铅水一样提不起一丝力气,反倒是激的咳嗽冲口而出,李崇见状还是上去抬手托了一下他的后背,将人扶了起来,看向身旁的人:

“去拿迎枕来。”

赵成这一次亲自去拿了迎枕,李崇给他垫在了身后,刚才这人是睡着,现在他醒了他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扶着他躺下就没再说话地坐在了一边,顾亭立刻送来了药,宋离这才吃了下去。

宋离的目光转而落在了身旁天子的身上,其实刚才他有些印象,是李崇给他倒的水,方才他的话再一次涌入了他的脑海,真的觉得无所谓吗?

“督主,下官需要给您施针,还请您宽衣。”

顾亭上前开口说道,他用针是要帮宋离压住红蔓,才好用药治风寒,只是这施针需要针刺身上四十八处穴位,这穴位在身上各处,自然是要脱了衣服的,往常在宋府的时候,此种情况都只有宋才在场。

可这不是在宋府,更不是在他的院子,宋离一贯不示弱于人,他即便是忍着也不愿在这个地方施针:

“不必了,你开药就好。”

顾亭有些拧眉,他都猜到是这个结果了,只是此刻若是不用针将毒给压下去,单是这风寒都难捱,不过他也知晓这人的性子,想劝又有些怕。

李崇立刻开口:

“有病得治病,怎么能不用针呢?听太医的。”

宋离抬眼:

“陛下,臣没事儿,吃点儿药就好了。”

李崇不听他说,是问顾亭:

“这行针是为了什么?”

顾亭不能提起红蔓的事儿,只好借着刚才说的借口回禀道:

“陛下,行针是为了帮督主稳住心脉,不然贸然用药恐怕身子受不住。”

心脉?宋离听着顾亭的话便知道这应该是这人给他找的借口。

但是李崇听到了这两个字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心脏可不是开玩笑的,他直接联想到了心悸,心梗,猝死。

他刚想直接开口,忽然想到宋离不愿行针的原因,这行针就要脱衣服,这人刚才的话他还记得,恐怕身体的残缺在他心里也是一个迈步过去的坎儿,他当下出声:

“太医行针需要什么?着人准备过来。”

顾亭看了看宋离,还是应着头皮开口:

“行针可能有些疼,需要一人按住督主不能擅动,令准备热水,毛巾擦身,和干净的衣物。”

“阉人一个,倒叫陛下抬举为臣。”

那人自嘲的话还在耳边,想来这个时代无论权位如何,太监的身份终究是被人瞧不起的,宋离一个那么骄傲的人,此刻肯定不愿意被人看见,嘲笑,算了,还是他来吧。

“备水和干净的衣服,除了顾太医其余人都下去吧。”

宋离有些惊异地侧头,声音沙哑低弱:

“陛下?”

李崇待人都出去才站起身,在热水里洗了手,擦干净,然后便挽起了袖子,伸出一根食指在唇上轻轻一比:

“别说话了,朕按着你,没别人。”

他一个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五好青年,全家都是党.员,三观端正,没有任何封建陋习,绝不会因为宋离受过宫刑而有任何嘲笑,鄙夷的态度,相比其他人,他觉得他留下来是最好的决定。

这一句没别人,让顾亭连脑袋都不敢抬,脑子里都是宫廷野史,朝野秘闻。

听说光帝便极为宠信一个小太监,寝卧同眠,听说当时的直廷司督主还会专门为光帝寻漂亮的小太监,听说不少朝臣私下间还会互送娈宠,听说这京城中有不少的红房子,里面都是会伺候人的小倌儿…

一瞬间各种各样的野闻,秘辛都充斥了整个脑子,难道?不会吧?那可是宋督主啊。

而且宋离和皇帝之间关系不是一直很紧张吗?宋离还中了那样的毒,不可能吧?不过宋督主的样貌确实是一等一的。

别说是朝中,就是整个内宫也没一个能越过宋督主风姿的,但是他毕竟比陛下大那么多啊,只是若不是,金贵如陛下怎么会留下做这等事儿?

而且这皇帝和内监之事历来都是宫廷秘辛,这以后他会不会被灭口啊,只是这么想着他的手都开始有些发抖,李崇看着他慢吞吞的动作微微皱眉:

“从何处下针?先脱哪里?”

顾亭立刻回神儿:

“需要督主先宽外衣。”

李崇坐到了床边,第一件事儿是从宋离的怀里把猫仔给抱了出来,这才发觉那人白色的中衣都被蹭的有些脏了:

“给这猫仔儿洗个澡再抱着。”

说完就将猫仔放到了地上,任它自己去玩了,抬手便去解宋离腰间的衣带,这古代系带子的方式和现代系鞋带的方式不一样,很是繁琐。

李崇穿到这里以后是皇帝,每天都有人帮他穿衣服,系带子,这冷不丁的去解,半天都没有解开。

这屋内升着炭炉,本就热,李崇又身着锦衣,如此之下就更热了,两人离得很近,宋离低头便能看到这天子头上的汗珠,半晌抬手抚在了衣带上:

“臣自己来就好。”

李崇有些尴尬地移开了手,看着那人动作熟练地两下便解开了带子不由得咕哝了一声:

“挺熟练啊。”

宋离微敛眉眼:

“奴才进宫便是伺候人的。”

李崇心底其实更喜欢听他称臣,甚至有时候觉得他自称本座的时候也很有气质,就是觉得不该自称奴才,尤其是这人自嘲的时候,他帮人脱下了上面的里衣,打趣了一声:

“进能处理内务,外能震慑朝堂,大梁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这话若是出自别人的口中恐怕难免有种挖苦奚落的味道,但是李崇却说的很自然,带着一股子幽默的打趣。

“好了,躺下吧,朕要怎么按着?”

宋离的身上实在是很瘦,这般脱了衣服更加明显,顾亭已经准备好了银针:

“陛下您按住督主的肩膀就好。”

李崇索性坐在了床上,抬手按住了他的肩,这样压着肩,那人的肋骨甚至都清晰可见,实在是太瘦了些,李崇没忍住:

“督主府的伙食很差吗?多吃点儿饭。”

宋离刚想说话,顾亭的针便下来了,酥麻的针感带着些痛意让他微微皱眉,顾亭的手法极快,几乎瞬间的功夫宋离上身的大穴上便布了不少的银针。

每一次行针压毒,都像是毒发过一次一样,胸口间钝痛难耐,宋离闭上了眼睛,眉心紧紧地拧起,指甲已经掐进了掌心。

剧烈的疼痛让他的身子都有些细微的颤抖,额角顷刻间便布满了冷汗,却依旧死死咬着牙关没有泄露半分的痛意。

李崇也没有想到中医的行针能有这么剧烈的反应,被宋离不断抖动的身子也有些吓住,立刻看向了顾亭:

“这反应对吗?”

“陛下,这是臣家传的阵法,此刻是要难捱一些,不过于身子是有益的。”

地上的小猫儿一直在扒床想要上来,好不容易爬上来好似也被眼前的情形吓住,只是揣着脚脚窝在床边看着宋离,不太敢过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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