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脸上位后我谋反了[穿书](100)

作者:五枝灯 阅读记录

陈盛额上冒了汗,手不自在地缩在衣袖里。顾濯瞥了他一眼,道:“此事牵扯甚广,陛下必会顺藤摸瓜,将贼子肖小全都搜罗起来,到时候,到底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合力对抗朝廷;还是大难临头各自飞,为了活命将罪名全都扣在一个人头上,可就难说了。”

见陈盛紧张了,顾濯笑道:“我待州丞如友才说得多了些,今日来贵府只是为了拜访。”

顾濯说得轻巧,可是将陈盛的胆都吓破了。此时坐在厅内的那位“叶先生”一上来便说京中“主子”若要知道楯州可能牵连到他,必会弃车保帅,言下之意,就是楯州若被朝廷查出来曾参与过当年谋害青甘之事,那位“主子”便会如当年弃了青甘一样弃了楯州。这便是顾濯口中的大难临头各自飞。

陈盛权衡一番,一则不能招惹朝廷,二则不能招惹“主子”,唯一之法便是不再往其他各州运送粮食,给朝廷查到自己身上的机会。且不再往外运粮,其他州不过是少了些粮食而已,若再心存侥幸继续运粮,他们少的便会是首级,楯州也会大祸临头。

陈盛掂量清楚了,嗓子也干了,便僵硬地端着茶盏饮下一口,道:“朝廷要粮,是为了收复青甘,楯州自然会竭尽全力。还请顾大人上报朝廷,楯州愿出五百石粮食,助朝廷除贼寇,收疆土!”

五百石不算多,比起当年谢熠秋运送的几千石,这不过是九牛一毛。可见陈盛虽有诚意,却还是不愿付出全部家当。

但顾濯却起了身,拱手道:“五百石足矣,还请州丞立下字据,我也好向朝廷禀报。”

陈盛让两人少坐片刻,并未叫人拿笔墨进来,而是自己亲自去了书房。

厅内瞬间静了下来,只能听见茶盏盖碗碰撞的声音,顾濯开口道:“叶公子是舜秦王府的幕僚?舜秦王曾承诺为本官引荐先生,却始终不见先生的面。如今见了面,竟也看不清容貌。先生是有意与本官疏离吗?”

谢熠秋淡淡道:“我相貌丑陋,不堪入目。”

“本官从不看重样貌,唯才华才能吸引的了本官。先生既做幕僚,想必胸中才华无可挑剔。”顾濯笑,“不过本官也是辩才,先生不愿见本官,莫不是怕自己败于本官,所以才羞于露面?”

谢熠秋没说话,这时候陈盛急忙赶来,将字据奉给顾濯,道:“楯州已备好军粮,只等将军来收。顾大人,收下诚意。”他往顾濯手中塞了几张银票。

顾濯看了一眼,心道这陈盛确实有钱,只是没用在正途上,甚至极其吝啬,连给朝廷打仗用的粮食都不愿意出,竟然愿意用钱来贿赂朝廷命官。

顾濯笑着收下了,拱手出了门,道:“既然州丞府上还有其他客人,便不必相送了。”

陈盛拱手目送顾濯出去,转而对谢熠秋道:“还请告知京中,楯州必不会牵连你主子。”

谢熠秋沉闷着,一摆衣袖出了门。

谢熠秋出门,正好遇见顾濯将那几张银票随手丢在了院子里,然后大踏步地出了府门。

谢熠秋紧随其后,本以为顾濯已经乘车离去,没想到却见他一个人立在马车跟前。

顾濯道:“叶公子不会是步行来的吧?舜秦王没有给你准备马车?”

“我不想麻烦王爷,且从王府到这里并不远。”

顾濯淡淡点头,“叶公子是一个人来的?身边竟没有一个侍从。”

“一个人。”

顾濯轻笑着瞧了他一眼,那一身素色映在他的眼里,当真是没有了曾经的模样,不过顾濯来的时候看见的明明是两个人的脚印。不管谢熠秋如今看起来多么的人畜无害,还是一个满口谎话的人。

“正好,我这马车坐不下第三个人。”

对于顾濯的话,谢熠秋却没有搭理,径直从旁边走过去了,看得顾濯一愣。

这人就算是换了身份,照样改不了脾气,顾濯忽然就不明白他是怎么靠死遁逃出来的,他就算烧成灰,也能从他骨灰里的刺看出来他就是谢熠秋。

正好误之带人回来了,见顾濯站在门口,疑惑道:“主子还没进去吗?那怎么不跟我们一起啊!”

韩承白了他一眼,牵了马,顾濯顺势便上去了。

误之道:“主子,今日他们吃饭花的可是我的钱啊!你只叫我带着他们去,可没说要花我的钱!”

顾濯忽然掀开帘子,道:“误之,上车。”

“啊?”这下把误之吓着了,他只是抱怨一下,这怎么还要暴力解决呢?误之瞬间没了声势,小心道:“是我自愿请他们吃的,主子,我觉得吃完还是得做走走消消食,就不上去了。”

“上车。”

误之耷拉着脸,哭丧道:“主子,你别让我上车啊!我再也不抱怨了!”

顾濯没了耐心,道:“我回去多给你一份月银,上车。”

“一个月的月银!”顾濯都用钱来吸引他了,误之就算是折在了车里也算是值了!一咬牙,他便上去了。

一路上,误之犹如鸡崽一样缩着不敢说话,只闻顾濯长长的“嘶”了一声,他盯着误之问:“我车里有毒蛇?”

顾濯现在这副面相,可不就是毒蛇吗。

误之笑笑,胡乱回答一通:“这车里又暖和又舒适,就算有蛇也是温柔的小蛇……”

“那就是我长得有点吓人?”

误之心脏一顿,他跟着顾濯这几年,从来没有听到过顾濯有过这样的疑问。就连顾濯也从未对自己的长相有过怀疑,毕竟他和李南淮长得像,他若是丑,那李南淮也不算好看。这世上可从未有人说过李南淮丑,全都是夸他玉树临风,英姿飒爽,那就相当于也是在夸他顾濯。

误之被吓得略带哭腔,“主子,你这般长相哪里吓人了?你莫不是在州丞府上受了刺激?若是那老头看不起你的长相,现在就让韩承掉头去打他一顿!”

顾濯扶着额,听到外面踏雪的脚步声,微微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只见谢熠秋身边跟着一个同样遮着脸的人。

顾濯沉了一口气,甩下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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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晨起,顾濯便带人去了陈盛所指的存放五百石粮食的粮仓。

同样是今早,顾濯收到卫扬传来的驿报,说是明日便能到达,他便只能一大早就来收粮,以防万一。

“陈盛算是聪明,知道朝廷急需,昨夜便准备好了这五百石。”

安江南扶着刀,蹙眉道:“要多少粮他便一下就能拿出来,定是早有准备啊,且他手里的粮食远不止五百石,要不然也不能拿的如此轻易。”

这地方很破旧,大多是土房子,像是很久不用的,地上还有因为风吹日晒而掉落的土块。

顾濯用脚踩碎了,道:“不再给其他各州运粮,却只上交朝廷五百石,既能获得朝廷的护佑,又能减少自己损失,用比曾经更少的代价换取更大的利益,好算盘。”

陈盛以为他能将剩余的所有粮食全都留在自己手里,顾濯却在心里哂笑一番,他是痴心妄想。

安江南道:“他昨夜派人出了门,往外传送消息,不过已经被锦衣卫调了包,现下应该已经送出楯州了。”

“待消息送到,叫韩承乔装改扮,佯装州丞府上的人,给帝京送一封信。”

上面最好写着,他同意将所有粮食都给朝廷,只求朝廷庇护,他会将曾经粮食的去处全盘托出,将其他各州牵扯之人全部告知陛下。

这封信不是真的要送去帝京,而是一定要落入贼人的手里。

陈盛想要两头充好人,一面用五百石粮食讨好朝廷,一面以朝廷要挟之名在其他各州面前当可怜狗。顾濯偏不会让他如愿。若其他州知道陈盛是在跟他们装好人,实则要向朝廷揭发他们,他们必不会放过他。

顾濯的手上不会沾染一滴血,但他定会要了陈盛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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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刚刚下了一场大雪,整个楯州一片银装素裹,阴风将树上挂着的雪吹落,忽然打在了一辆策马急驰的马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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