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脸上位后我谋反了[穿书](104)

作者:五枝灯 阅读记录

锦衣卫个个都是不要命的,有顾濯在,更是能豁了性命。

窗棂溅了血,一道人影在窗外忽闪过去,只见身上插着好几道箭,倒了下去。

满屋的血腥味萦绕,顾濯从死去的尸体上将刀抽出来,缓缓用衣袖擦了擦脸上溅上的血,道:“本官这手臂怕是你没命拿。”

陈盛慌忙往后逃,一不留神被一个尸体绊倒,便急忙趴着往后退。

顾濯跨过成堆的尸体,提着刀,道:“你引诱本官去那粮仓,是为了让本官死在那里。本官救你,你却恩将仇报,当真是该死。”

“你!奸人!你与姓叶的一个盗我粮食,一个盗我军令!你们要反!我大可上书帝京,禀报陛下!”陈盛忽然一笑,“顾濯啊,你今日杀了我,明日便不能活着离开楯州!帝京的人马上就来了,西奴若知道楯州危亡,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周围各州都不会放过你!你杀了我,在哪里都做不成人了!”

阴风吹开了房门,一具被扎成了筛子的尸体贴在门上倒了下去,顾濯的额上早已冒了汗,却忽然被这一阵风吹的清醒了些许。

他缓缓望向院中站在一片血红中的公子,只见那公子缓步过来,道:“楯州早已毁在了你的手里。”

陈盛喘着粗气,踉踉跄跄起了身,他手里艰难地提着从地上拾起的刀,大笑道:“真是蛇鼠一窝啊,姓叶的!你们谋反之心昭然若揭啊!”

谢熠秋忽然轻蔑一笑,“这世上总有人要谋反,总有人觉得自己能坐稳天下之主的位置。天下人皆畏皇帝,真正臣服者却没有几个,否则也不会有党派林立,各自行蛀国之事。有人谋反是为了享天下福,有人谋反,是为令天下享福。若我为后者,你便是死一万次也不足惜。”

“巧言令色!”陈盛手里的刀猛然提起,踉跄了两步便凑近了谢熠秋的头颅。

顾濯心脏猛地一顿,立刻到了谢熠秋的身前。来者刀落的快,他未来得及挡住,左肩生生挨了一刀。顾濯的额上忽然冒了青筋,下一刻,他猛地提刀抬手,一道滚烫的血流喷出去三尺远,一支握着刀柄的手臂顺着门外台阶滚了下去。

顾濯若有若无地喘着,胸口微微起伏,冷冷地俯视着陈盛,道:“连刀都端不住,你能砍谁?”

他的手臂微微颤抖,玄色衣服看不清他身上的血,却能看得见他肩上划破的衣衫往外冒着血,一道血色顺着手臂滑落指尖,粘稠地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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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烧着炭火,误之冒着一身寒气,端着刚刚熬好的姜汤进了屋。

他忿忿地将碗放下,道:“竟是那州丞要害死咱们!还害的主子伤了!”

顾濯右手端起碗喝了一口,“你主子砍了他一只手。”

“一只手算什么?要了他一条命也不为过。主子早就知道曹凉是受了他的指使,还陪他演了这许久已然是足够了。”

韩承道:“若非陪着他演,便找不到他藏粮食的地方,更没法让他与其他各州反目,惹他黔驴技穷。”

误之道:“可朝廷迟早知道,主子砍了楯州的州丞,收了所有粮食。主子若是将所有粮食上交朝廷,陛下自然会替主子遮掩,那便不成问题,可若……”

顾濯道:“我并未打算给朝廷。”

“没打算给?那这可是……谋逆!”误之惊了,他急忙压低嗓音,“不只是陛下,还有朝中其他官员,皆会想尽办法治主子的谋逆之罪啊!”

顾濯从一开始便知前路是刀山火海,也知自己已经沦为李南淮的弃子了,回帝京难逃一死,留守楯州也是难逃一死。若是不必谋反,他大可如裴钱一样做个手握边疆兵权的权臣,足以威胁所有人便可,那便可保他日后不用成为吊死恶鬼。

门外有人敲门,顾濯抬头看了一眼,随后摆摆手让误之和韩承都出去了。

顾濯露着肩上的伤,半卧在床上,见人进来,道:“叶公子大驾光临,恕本官身上有伤,不能起身相迎了。”

谢熠秋坐下来,将东西放在桌上,道:“这是军中专用来治伤的金疮药,是舜秦王托我送来的。”

顾濯淡淡看了一眼,疑惑道:“舜秦王?”

顾濯细想了一番,舜秦王一贯与陈盛不对付,他虽贵为王爷,却好似平民,在楯州吃尽苦头讨不着一点好,甚至连粮食都不够用,这一切皆是拜陈盛所赐。如今顾濯也算替他出了口恶气,他做个人情,给顾濯送药倒是也不稀奇。

“那便请公子替本官谢过王爷,本官来日自会亲自登门道谢。”

谢熠秋道:“王爷说大人不必言谢,只需要赐他五百石粮食。”

顾濯轻笑,“本官才刚将粮食拿到手,他便迫不及待了。这金疮药,本官怕是用不得了,叶公子不妨拿回去吧。”

“送出去的东西,再拿回去怕是不太好。”谢熠秋道:“况且,顾大人可是欠了王爷的人情,就算这药我拿回去了,这人情,顾大人该还的还是得还。”

第84章

说到“人情”二字, 顾濯便立刻明白了,昨夜谢熠秋带着人杀入州丞府,他手里的人便是舜秦王的人。那自然是欠了舜秦王的人情。

不过顾濯也并非不想还这个人情。

他打了个哈欠, “本官今日有些累了,叶公子若是还有其他事想商议,不妨改日再来。”

“顾大人这是着急送客。”

“也不是。”顾濯眉目含笑,挑逗一般看着谢熠秋, “本官要睡觉,叶公子想看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本官会觉得心里不安, 恐叶公子有所图谋——”

谢熠秋不语, 沉了一口气, 只闻顾濯继续道:“本官这屋里可有不少值钱的东西, 少了一样,本官都要怀疑到你的头上。”

谢熠秋起了身, 转身便走, “那我便不多留了。”

这时候却听身后之人疼的嘶了一声, 他又忙回头去看, 只见顾濯捂着肩头, 疼得直皱眉。

谢熠秋道:“金疮药给你放在桌上了, 自己用便是。”

顾濯低着头沉吟道:“真是臭没良心的,本官救你一命, 你竟这样打发我?”

“顾大人这屋里值钱的东西太多,容不下我。我才是被顾大人打发出去的, 什么叫我打发你?”

顾濯还一直住在当初曹凉给他安排的屋里, 这屋子本就破旧, 只差漏风了, 实在看不出来里面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要说最值钱的可能就是这瓶金疮药了。

顾濯硬生生被怼了回去,思索了一番,道:“本官怎么记得,本官这肩头的伤本不该在本官身上?应该在你身上才对。本官为你挡了一劫,你不仅不知感恩,反倒在此处跟我猖狂,这是何道理?”

谢熠秋还一句话没说,顾濯便又捂着肩头长嘶了一声,好似马上就要疼死过去了,他口中喃喃:“白眼狼啊……”

谢熠秋听不得顾濯咿咿呀呀的,又不似姑娘的细柔声音,听着难受,便道:“恕我不知,到底该如何做才算感恩。顾大人既然说我是白眼狼,我便不在此处碍了大人的眼了。”

“本官想着你的心意也不能白白浪费,自然是要用上这金疮药,奈何自己根本没法用啊,你若当真有心,不该主动伸以援手吗?何必要等本官亲自说?”

“你手下的人可不少,随便找一个来帮你就是。”

“他们那群大老粗懂什么?”顾濯说什转过身子,将半个身子露着,“叶公子这双手没干过粗活,不会起茧子,与他们大不相同。”

顾濯已经做出这种姿态了,就是没打算给谢熠秋离开的机会。

“本官一天之内救你两次,你欠本官的人情,本官可记着呢。”

顾濯侧着身子对着谢熠秋,那人坐在自己跟前垂着目,好似格外小心,只是人看着清瘦了,又好似面无表情。

他闻得到松香,觉得一股清凉,但满眼却都是那人低垂的眉眼。他没见过谢熠秋这个角度,更没想过有朝一日能见上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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