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脸上位后我谋反了[穿书](22)

作者:五枝灯 阅读记录

顾濯:“......”

夜色沉沉,不见星火,入睡的或是没能入睡的,都被笼罩在了深沉的、即将汹涌的北明帝京之中。待笼中兽相斗,互相蚕食,恶虎豺狼、或是蜉蝣蝼蚁,未见结局的时候,谁也料不到谁生谁死。

第二日晨起,顾濯离开阳神殿之后,谢熠秋召人进来,道:“找出来昨夜在阳神殿侍奉的人,给朕杀了。”

裴太后为何突然造访阳神殿,甚至没来得及梳妆打扮,一身素衣,必定是有人通风报信,谢熠秋知道。

底下那人应声,“是。”

“还有,查查嵇章德手底下的人,徒弟或是奴才,有没有出入过太后的寿康宫的,若是有,那便是擅闯后宫,直接赐死。若是没有,嵇章德的徒弟……”见谢熠秋目光沉沉,“杨贞,务必处理得干净利索。”

杨贞应声,“是。”

第20章

受忠七年初月,依旧天寒地冻。

“冬猎”如期举行,只是人人心中的想法不同,也不知道他们的陛下为何会听信一个玄师的话,当真肯招纳天下勇士。

一间营帐外立着十几个看守的,只闻见里面的人身着玄色,袖口紧束着,一副蜂腰在束腰下更显俊丽。

李南淮将袖箭掖在王宏袖子里,道:“王叔留在帐子里,收着这个,此地人情复杂,若是遇着什么人,可傍身。侍卫我都留在这里,莫影也留在你身边。”

王宏收了袖箭,“殿下何必如此,我有殿下这份心意就够了,至于侍卫,殿下只留几个就行。您若是将莫影留在这里,看着我一个老头,若是有心之人看见该怎么想?殿下就当我只是一个奴才。”

李南淮明白,只是到底不放心。以往只是自己留在帝京,李文弘活着的时候,他虽是质子,也受着皇威的庇护,无人敢对他怎么样。后来李氏一族全部惨死,战死的战死,被赐死的赐死,他也免除不了受尽侮辱,但自己一个人,就算是押上砍头台,他也不会害怕,尽管张扬跋扈。

如今多了王宏在自己身边谨小慎微,他倒小心起来了。

“陛下既然要殿下前来,就一定不会在现在的情况下下手。人人都知道你是陛下的心头恨,人人都知道你来了这里。若是有人敢此时下手,无非是引火烧身,谁都逃不了干系。”王宏道,“有心之人会躲得你远远的,可殿下也应该明白,杀人越货都是在暗处。明处的人死了,陛下身为一国之主,必会将明里暗里的人都翻一边,做给旁人看。可若暗处的人死了,却无人发觉,就算有人发觉,也会沉默不语。”

王宏的话无非是为了让他心安。

李南淮道:“王叔此言,我定谨记。”

此处是皇家猎场,场地极大,不少英豪聚集在此,就像顾濯所想的,不仅是权贵富豪,还有许多平民百姓。

猎场的雪才刚融,见不着几个活物,所以此次无非就是为了比武,而不在于打猎。

当然,顾濯也并不是为了玩。

李南淮最会的就是拉拢人心,而他现如今最缺的却是人心,帝京之中看不见几个有用的人,反倒是天下名士最是他需要接触的。

他这么大费周章,当然是为了李南淮,更是为了自己。

皇帝坐高堂,宴请了众宾。顾濯没在席中。所有臣子皆等着看一场好戏,看看这顾玄师到底是何等人才,竟也敢让平民百姓参与进来。

尽管众说纷纭,自从他提出来这件事就有不少人看不惯他,但顾濯一贯得脸皮极厚,从来不在乎。

他直接寻去了李南淮那里,见李南淮正在磨砺身段,二话不说便找了个石头坐下。

周围不见一个侍从,竟连莫影也不在身侧。顾濯坐在远处,见那一身好身段,不禁咋舌。剑刃削出风声,游刃有余,那一缕缕发丝也跟着飘忽出好看的弧线。

顾濯没注意,方才还见那人在远处耍着剑,下一刻那剑刃便到了自己面前,定在眼前。

他愣了一下,只见李南淮收了剑,大笑,“你不怕我一剑戳瞎你。”

许是因为李南淮速度太快,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下反应过来了,突然觉得惊心动魄。他还真怕,但是面子也是得要的,便装作冷静。

“殿下好身手,臣在殿下面前已经如同瞎子了。”

李南淮收了剑,只闻顾濯道:“臣在这里坐了那么久,殿下竟然现在才看见?周围又不见一人,殿下难道不怕?”

“不管想得到什么,无非都是要冒险。倘若把自己关在所谓舒适的地方,圈着一身本领,看似安稳,实际只能任人宰割。圣人有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玄师的心思,我还能不懂吗?况且,有玄师给我做保,谁敢动我?”

顾濯道:“如此看来,成为众矢之的也未尝不好。”

“未尝不好?”李南淮呵呵笑着,“倘若顾玄师成为众矢之的呢?玄师从一开始就这样帮我,我却未见过你失去过什么,反倒是我步步为营,一度遭人刺杀。倘若你设身处地,你我还会敞开心扉说话吗?”

“那要问殿下了。我若设身处地如你一般,你能设身处地如我一般吗?倘若不能,殿下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话来?”

两人面对面说话,也不管寒风往自己衣领里钻。

李南淮眉眼间生出意味不明的神情,舒笑一声,“玄师说会保我,能否让我看看,你怎么保我?我不怕死,也不怕让别人去死,但若我不择手段,也要在这时候杀了谁,玄师该当如何?怎么保我?”

“那我只能也不择手段了。”

李南淮瞬间畅快,朗声道:“好,今夜亥时,你我都看一看彼此的手段。”

夜里的风空空地吹着光秃秃的枝丫,顾濯脚步轻盈,来到了李南淮的帐外,却不见李南淮,只见莫影还是如平常一样一身墨色,将人叫进去。

顾濯一进去,莫影便把一身衣裳丢给顾濯,他一瞧,这竟是今日李南淮身穿的那件。

“殿下在哪?”顾濯问。

“殿下要玄师待在这里。”莫影边说,边将炉火烧大,让帐子里暖暖的。李南淮是不怕冷的,他平时也很少烧炭,但今日临走时专门嘱咐莫影说:“顾玄师怕冷,记得把火烧的旺一些。”

帐子里暖着,莫影的脸却是冷冷的。殿下何时这样了解一个人?竟然连谁怕冷都记得清楚。

在莫影还在疑惑的时候,顾濯已经换好了衣裳,他想起今日白天李南淮说的话,问:“殿下要杀谁?”

莫影又疑惑了,顾濯竟然知道李南淮要去杀人?这种事情,李南淮从来都是做的滴水不漏的,更不会告诉第三个人。但是李南淮临走时候还是嘱咐他,说:“不管顾玄师问起什么,都如实交代。”

“仝恕。”

顾濯好似并不奇怪,仝恕这个人本就是个狗腿子罢了,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上天开恩了。

但是李南淮冒这么大险深夜出去,就是为了杀一个仝恕?还是为了试探顾濯,看他到底是不是真心帮他?毕竟在旁人眼里,他与仝恕都是裴钱的人。所以李南淮可能只是想看看顾濯的态度。

莫影又道,:“还有,锦衣卫指挥同知魏霄。”

魏霄?

顾濯愣了,这人他从没有注意过,但在他的印象里,他确实设置过一个叫魏霄的人。难不成李南淮是与这个魏霄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一个是孤身前往的李南淮,一个是锦衣卫指挥同知,李南淮这么做无非是以卵击石。

他到底要干什么?

顾濯坐不住了,小打小闹的他可以解决,但要刺杀一个三品锦衣卫简直是痴心妄想。

顾濯刚起身,便被莫影按了回去,“殿下让玄师在这里等他。”

“他是要自寻死路?!还是闲得蛋疼?他与那魏霄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现在动手?”

“嗯。”

“以卵击石,毫无章法。”顾濯忿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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