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脸上位后我谋反了[穿书](47)

作者:五枝灯 阅读记录

顾濯疑虑万千,这李南淮对宁枕山的态度到底如何,若是有意帮他,怎会让闻律的夫人轻易将宁枕山的夫人接过去?

顾濯道:“闻律夫人怎会好心帮一个不认识的人?怎么突然要将宁夫人接过去住?”

“帝京贵妇之间的互相帮忙罢了。虽然闻律与宁枕山毫无瓜葛,但是夫人之间总是格外好说话。闻元洲虽不是个好东西,有时候却是能信得过。儿子如此,当老子的也大概差不多。”

李南淮虽然这样说,但顾濯听着却不像李南淮能说出来的话。一个多疑又满是心思的罪臣之子,能从诏狱里安稳出来活到现在,甚至授了官职,靠的便是谨慎与果断。如今怎么轻易便觉得闻律是个能信赖的人?

顾濯见事蹊跷,拜了别,便出了秀春楼。常街上人不少,大概都是看着宁府走了水,急忙出来看热闹。

顾濯仰头一看,秀春楼的一个隔间开着窗户,李南淮坐在窗边,冲着他举了杯。

宁府的火起得突然,像是从后院里起来的,潜火队的人一时也没能灭掉。宁枕山一身糙布衣裳,跟着人群混入其中。

火势没烧到关键地方,宁枕山把东西藏在怀里,从后门能看见首辅府上的马车经过。他忙不迭地赶过去,老远见了一眼那一身灰烬、领着儿子的宁夫人上了马车。

虽是没赶上,却也算是看了一眼。人影伴着火光,从自己的视线里远离。

李南淮既然让他回来,目的便绝不是让他见夫人。

当初他未离京,家中藏着青甘的边防图,青甘有几份在李文弘手里和他手里,帝京也留着一份,在宁府,只是无人知道具体在哪里。

一个人影从小巷子穿过,到了宁府墙根,却已经不见了宁夫人的影子。顾濯心想,怕是已经被接走了。

宁府门前来了一大队人马,是禁军,后面一架轿辇,从上面下来了人。顾濯靠在墙根,定睛一看,竟是谢熠秋?

前面那人一看便是禁军统领。“宁大帅府邸无故失火,尚未查明,陛下还是莫要靠近。”

谢熠秋眉头紧锁,“无故失火?怎会不见贼人踪影?”

任谁都知道,谢熠秋当初听信顾濯之言,为了安抚将士,给死去的宁枕山封了爵,也给宁夫人封了诰命。如今,堂堂将军府失了火,皇帝的脸色怎会好看?

“给朕严查,若捉不到纵火之人,朕拿你们是问!”

“陛下!末将已命人封锁城门,见到可疑之人一律扣押。宁府失火不久,想必贼人没跑出多远。即便是跑,也跑不出帝京!”

“那便去寻。”

宁枕山是朝廷良将,活着的时候没得罪什么人,死了更是因公殉职,死于战场。怎会有人想要谋害他的家人,朝廷命妇?

“统领!”远处禁军将人拖过来,一把按在地上,“此人在墙根鬼鬼祟祟,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顾濯确实是做了亏心事,他总觉得事情不对,闻律是否是个好人都说不清楚,宁夫人被接走这么一遭,能否安稳回来,这一切都尚未可知。宁大帅现在在哪,他也没见着,如何不觉得心里不安?

禁军统领一看,拿剑将人的脑袋挑起来,“说,你没事在这附近鬼鬼祟祟做什么?”

顾濯硬生生地被按在地上,抬头一看,竟是禁军统领一双眼睛盯着自己,旁边那位,是谢熠秋。

第40章

阳神殿的大门一关, 守着伺候的太监也都遣了出去,只留顾濯一个人立在一旁。

顾濯也没想到宁府附近的守卫那么森严,更是没想到自己会被活捉了提到谢熠秋跟前。那禁军统领大抵是知道“顾玄师”这号人物, 却无法将这张脸对应起来,一时没认出来他,便把他当成了小贼。

顾濯当机立断扯了个谎,说是看着天象异常, 正好指向这边,便忙不迭地前来查看一番。那禁军统领才恍然意识到,他这是把陛下近臣给拘过来了, 急忙让人放了。

顾濯仰面看向谢熠秋的时候, 正巧瞧见了空旷寂寥、满是烟尘的天, 喉结滚动, 一时把“参见陛下”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谢熠秋冷眼道:“有禁军在,朕也派了锦衣卫查案, 这里用不着你。”

禁军统领还在忙着客套几句, 谢熠秋却带着顾濯摆驾回宫了。

顾濯料想谢熠秋看出来自己是胡说八道的了, 心有余悸。

谢熠秋却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道:“内阁首辅给朕递了折子, 一下报了两件事。一是把宁夫人接了过去。”

谢熠秋顿住, 示意顾濯磨墨。顾濯正疑惑第二件事是什么,便见谢熠秋道:“第二件, 是参奏李南淮玩忽职守。”

“世子殿下刚刚上任,还未见绩效, 便被参玩忽职守?陛下觉得这可信吗?”

谢熠秋抬眼, “你也觉得不可信?可折子上却说, 李南淮进北镇抚司便把里面的人狠狠地打了一顿, 虽然关着大门,却也听见了里面的声音,好不残忍。朕是觉得,虽然他有了朕给的职权,可那些锦衣卫毕竟是你精挑细选出来的,被他这么教训,你看得下去?”

谢熠秋这一番话把北镇抚司这群人扣到了自己头上,不知是想试探他是否在意还是别有用心。顾濯只是一笑,道:“锦衣卫北镇抚司隶属上层东厂,却可直接越级上报陛下。陛下说他们是臣精挑细选出来,却没说臣是在为陛下考虑?臣看不看得下去的不要紧,臣凡事只为陛下,北镇抚司也是陛下的人。世子殿下既被陛下指派为镇抚使,做什么事便都是秉公执法,陛下若觉得无事,臣更是无话可说。”

“臣只是不知,世子殿下教训自己手下人,为何会被首辅大人听了去,插手其中。”

“你的意思是朕不该信闻律。”

火光映着顾濯的侧脸,顾濯给谢熠秋奉了浓茶,氤氲热气袅袅上升。“陛下何时信过他?陛下怎么想的,臣虽然清楚,却始终如衣衫避体,非要等到躺在床上坦诚相见的时候才肯说实话。陛下如今还信不过臣吗,何必在臣面前装着一套?”

谢熠秋抬头厉色盯着他,道:“顾濯,你在朕面前装的不是更多?”

顾濯一听这话,虽然面上冷静,却越来越笃定,自己胡编乱造那一套怕是真让谢熠秋看出来了。那自己玄师的位置还能不能保住?细想一下,他还真有点舍不得自己说一套,别人信一套的那种感觉。

“臣一心侍奉陛下,何敢有过违逆。”

谢熠秋撑着头,“朕实在不明白李南淮看中了你哪一样,偏要与你共事?就只是因为你在朕面前能说得上话?”他沉默须臾,像是要将自己的疑惑都尽数说出,“又或是,他是看中了你是裴钱的义子?”

谢熠秋自知是一个孤家寡人,自己的身不由己与别人对大权的觊觎,他不得不生出了这么个念头。当年李南淮虽受裴钱陷害,对他造成伤害的旨意却都出自谢熠秋手上。若是李南淮当真恨极了他,与裴钱联手想要治他于死地也是极有可能的。

“陛下不相信臣不愿为裴钱做事。”

“乖顺是可以装出来的,恶狼假寐,其目的是想活吞了你。李南淮是不是恶狼,朕心里有数,可你呢?”

“陛下都说了,臣是狗。狗是见着谁就跟谁的。”

顾濯永远是一套油嘴滑舌,心情好的时候听着舒服,有的时候却让人想扇死他。谢熠秋一把将人拽到自己面前,鼻息相对,热气充盈。

“朕不相信你会跟朕。”

“臣喜欢眼前的好处,更舍不得陛下给臣的地位权势。若臣不好好服侍陛下,转而去帮裴钱,臣能得到什么好处,或许他会杀了臣呢?为了将来的不确定而冒险,不是臣的作风。”

顾濯说完,只觉得心头愧疚万分,好像说完谎话之后要遭天谴一样,急忙在心里发毒誓:“我说的都是屁话,老天千万别当真……”他当然会为了未来而下赌注,只不过不是在裴钱身上下注,而是在李南淮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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