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脸上位后我谋反了[穿书](49)

作者:五枝灯 阅读记录

“狂妄自大、玩世不恭,我在帝京之中一直都是这样的名声。”李南淮道,“我是该收敛锋芒,做一个闲散的世子爷。你是否也觉得我此时最应该做的是守拙?”

一个遭遇重大变故的人,无亲无故,步步为营,在任何时候避其锋芒都是最能保命的方式。顾濯也是这样认为的。

李南淮却道:“有意让我死的人,即便是我把自己伪装的多么安分清闲,也总是有人会派杀手杀我,即便是我躲过了一波,还会再来一波,我稍一动弹,便会被安上诬陷罔指的罪名。”他宽心一笑,“我倒不如内守锋芒,外露鲁莽,省得他们觉得我有效仿勾践之意,卧薪尝胆,他们心里不安稳。”

顾濯似乎被这一番话幡然点醒,李南淮这两年确实是极其安分,丝毫没有逾矩,却也始终阻止不了一劫又一劫,躲过了也是费尽心力。倒不如让旁人觉得他就是个玩世不恭的人,过了这么久,他虽不似往常那般得意,但富贵重回手,难免忘了形。

“也就是说,搜查闻府,只是一个契机。但满帝京的人已经知道你要搜查内阁首辅的府邸了,你打算怎么做?当真要搜?”

李南淮道:“闻府墙高瓦厚,守备森严,挡得住寻常贼人,却挡不住锦衣卫。他与辜泽宽暗通款曲的证据,若不是我进去亲自搜查,怎么能落到我手里。”

辜泽宽是裴钱的人,现如今的西南边郡,宁枕山从他的手里死里逃生,明显是这些人要杀人灭口。而闻律也是裴钱的人。

可是,李南淮又怎么能知道辜泽宽与闻律是否暗通款曲呢?就算有,又怎么会留下证据?

顾濯道:“若你搜了个空呢?岂不是费了自己的声誉,反倒给闻律递了把指向自己的刀?”

“我将宁府着火的消息一放出,第一个着急来接宁夫人的就是闻律。”李南淮眼眸带着冷厉的笑意,“宁枕山‘死’后,宁府就被裴钱安排的侍卫守着,他当然是怕。他怕青甘传来消息,他不是第一个知道的,他也怕宁府里有什么对他有威胁的秘密。宁夫人虽身处自家,却犹如质子。如今宁府烧了,闻律自然是要把她接过去,继续做质子。”

顾濯想到了什么,“当初裴钱的手下仝恕作为言官,向陛下觐见,处死宁家。可见裴钱并不想让宁家人活,你设法让闻律接走宁夫人,他们若是想要对宁家人做什么,不是更容易?”

“所以更要搜查,以女尸的名义搜查。”李南淮喝了口茶,“女尸是我在刑部大狱中找的死犯,故意毁了面容。”

“你是想先入为主,让他不敢对宁夫人做什么。他背负着女尸的指引,自然害怕会出现下一个女尸,这罪名若是安在了头上,可就难拿下来了。”

李南淮轻笑,“只是眼下,锦衣卫竟连他闻律的大门都还没能进去,若是有陛下的首肯与旨意,事情会简单很多。”

顾濯道:“陛下倒是好解决。”

对面顿了一下,瞧了顾濯一眼,略带几分冷笑地疑惑,“好解决?陛下信任你不假,但凡事还是不能只说空话。这等荒唐的搜府理由,陛下肯答允吗?”

李南淮当然不知道顾濯在想什么,毕竟有些床上说的话只有谢熠秋与顾濯知道。

谢熠秋一直受裴钱掣肘,对闻律也是一直不喜,只是还要装作无事。旁人以为谢熠秋与裴钱蛇鼠一窝,受裴钱扶持,对裴钱颇为信任。如今的禁军大权握在裴钱手里,边外的多少大将也是个个手握重兵,有割据之势。北明局势看起来内外坚固,却是外刚内柔,而柔软的帝京中央,裴钱在外把持着禁军与锦衣卫,如日中天,在内把持着看似毫无关系、实际可操纵皇帝内心的近侍之人,顾濯便是其中一枚棋子。

可谢熠秋终究是皇帝,自然会想尽办法借他人之手除掉异己。当身边都是异己的时候,两个派别互相掐起来,谢熠秋坐收渔翁之利,这是最好的。

顾濯笑笑,“陛下昏庸,从以往的事情中便能看出。他若不相信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怎会在宫中纳那些玄士,怎会随便因为我的几句话便让我做了‘玄师’?本朝自开国以来,从未有过哪个皇帝会这样信奉玄学。”

闻言,李南淮大笑,“玄学?可笑。不过是一些拿不上台面的东西,仅凭着一张嘴胡说八道,便成了大道之言,受天子信任?”

“殿下不是也依据女尸的目光来断案吗?”

“佯装罢了,能省去很多麻烦。我从不相信这些,也只有他会相信。不仅是玄士嘴里的胡诌,又或是所谓世间传言,不过都是有心之人编造出来的,用来达到某种目的。顾玄师说的话,自己怕是都不会相信吧?”李南淮点了点桌子,“北星奇耀,水淹炬火,秋之烈隹,南宫折翼。顾玄师可还记得,你我第一次见面时,你说的话?”

这句话顾濯几乎已经没有印象了,当时也不过是随口胡说的,却三番五次被提起。他也实在不明白,随口乱编的东西,怎么会这么教人警惕?

“虽说不信,我却也想知道,你口中的北星是指什么?”李南淮饶有兴致地问。

这话问的顾濯头昏脑胀,似乎一股热流涌入自己的脑子,又好像多了许多不属于自己的记忆。顾濯循着脑中记忆,道:“七元魁星之中最耀眼的一颗——玉衡。”

第42章

“前有朱雀, 后有玄武。朱雀火性,为秋之火,玄武水性, 为淮之水。北明若亡,后继之人必是玉衡星,”顾濯抬眼看着李南淮,“殿下你。”

此音在屋中飘渺, 萦绕不绝,两双相似的眼睛互相看着彼此。李南淮忽地一笑,道:“这便是你一直帮我的原因。”

李南淮嘴毒, 一下便能说到点子上, 顾濯当然从始至终都是带着目的帮他的。

顾濯嘴唇发干, 仰头喝了口水, “我帮殿下,自然不是白帮。”

“你我因利而合。”李南淮哼笑一声, “罢了, 我从不相信这些东西, 就当这些话如流水一样过去吧, 你也不必介怀。只是你我之间还是要彼此信任为好。”

“殿下放心。”顾濯起身拱手离去。

误之在外面候着, 见顾濯出来急忙跟上, 等上了马车,才道:“玄师从里面出来, 似乎不太高兴?”

顾濯自正厅到大门,几十步的距离, 却想了无数事, 难免看起来脸色平静。如今大家都算是不装了, 李南淮以前装老实, 现在也开始露出了爪牙,逐渐对谢熠秋身边的人动手了。而谢熠秋也明确表明了他留着李南淮的目的是想通过李南淮制衡裴钱。

两人之间已是仇敌,却始终带着联系。顾濯心里不安,按照他的想法,李南淮本应该逃往青甘附近称王,随后攻回帝京。但实际上,李南淮还是未能摆脱帝京的束缚。

系统已经许久未出现,而自己似乎太磨蹭了些。

顾濯掀起轿帘,只见阴云覆盖着整个帝京,不时听闻几声闷雷。

误之撇撇嘴,道:“近日天气不好,眼看着又要下雨了,咱们快些回去吧。”

顾濯撂下帘子,“怕不是天象诡谲,是有事情要发生。”

“玄师是觉得天象有异?世子殿下是跟您说了什么吗?”

“没说什么。”顾濯沉了口气,道:“去闻府。”

若是按照如今的情势发展,李南淮一昧针对谢熠秋的人,而谢熠秋又为了制衡裴钱一昧默不作声,最后的结果可能就是李南淮没了对手,重得谢熠秋信任,或许旧情复萌。又或许两人早已没有了感情,谢熠秋心思深沉,手段狠辣,若是利用完了李南淮,下一步就是除掉他。

闻府门前好几个小厮守卫着,一见到门前停下了辆马车,急忙抄起了家伙。误之刚掀起车轿门帘,便见他们个个凶神恶煞,便急忙跳下车。

“大胆!这可是……”还未继续说,便被顾濯制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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