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脸上位后我谋反了[穿书](73)

作者:五枝灯 阅读记录

当初李南淮荣登北镇抚,前去传旨的正是这个阉人,那时他怕是没料到李南淮还能有今日,只是陪笑了几句便离开了。宫里的人都心眼颇多,看着李南淮做官做的潇洒,嵇章德屡次明里暗里表意陈情,可能也是想着当初自己提着李南淮出狱时的情形,也有惧怕之意。

那时裴钱身居总管之位,自称千岁,手里握着的东西颇多,从帝京的一草一木到边关的数万将士,以至邻里藩属,明看是在北明皇室手中,实则尽在裴氏手中。而副总管虽然只差一个字,却是实实在在的奴婢。

嵇章德盈盈笑,“奴婢衬不上侯爷的恩情,往日之事奴婢不敢居功。”

李南淮哼笑一声,打心底蔑视了这句话,话到嘴边却说:“话虽如此,可如今本侯高升,自然是不能忘了你。”

他饮下一口,左臂随性地撑着桌,轻轻勾了勾手,将人唤到自己跟前,“如今总管之位空悬,陛下身边可信赖的人少,若你能听本侯的话,本侯倒是能教教你。”

一听此话,嵇章得连忙一笑,将李南淮面前已空的就被再次斟满,侧耳过去听了一句话。

盛宴之上,除了李南淮,更有数年未归京的靖云侯卫扬。

眼瞧着谢熠秋对李南淮的恩宠更加,此番景象,像极了当初李文弘还没死的时候,那时李氏得势,李南淮在帝京的地位非常。而谢熠秋刚登基不久,又与李南淮自小交好,任谁看,都觉得李南淮已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个皇帝一个世子,当撑起整个天下。

而如今阉党势弱,李南淮重登朝堂,似是盛世回潮。

因为疫病刚刚结束,而南方大旱也还未停息,朝廷用度应该节俭,所以宴席没有大操大办。

宴席结束,卫扬与李南淮一同回了清宁和晏,随意地将马绳递给了下人。

卫扬恍然问道:“你身边的侍卫去哪了?我怎么记得宴席上有他?”

“让他去做了些事。”

卫扬摆了袍子坐下,“今日在宴席上,那副总管的言行实在是奇怪,就连陛下也数次看见了你们两个一同饮酒,你不是平生最痛恨阉党吗?”

李南淮将西北野狐大氅挂了起来,叫人烧旺了炭盆,随意地坐在了一边。“一条狗罢了,见旧主难出大牢,便急忙去寻新的主子。我不给他点苗头,丢一根骨头,他怎么肯心甘情愿?”

“难不成你还真想收买他?”卫扬也凑近去烤火,“收买谁,你也不可能收买此人吧?背主之人尚且不可用,况且你与他本就是两条路上的人,或许他是想找个靠山,可你却不缺他这一个。”

“当初裴氏朋党何其猖狂,可如今辜泽宽丢了军权,禁军也到了我的手里,他只不过是裴钱的走狗,当年裴钱提点他才让他坐到了副总管的位置,可人心本就贪欲颇多,此等鼠类更是非常。他见裴钱没了势,便急忙想要取而代之,也想享受一番作为总管的恣意风光。”

“裴钱手握重权,才敢狼子野心,他算什么东西?”

李南淮哼了一声,“他算白日做梦。”

“顾濯曾说皇宫中有个妖僧,竟也是裴钱的手下,今日竟没能见着。”

“怕是早就跑了。泄水置平地,各自东西南北流,妖僧跑了,北蛮那个也跑了,眼下只剩辜泽宽还在帝京。”

厅门敞开,莫影从外面归来,抱手道:“侯爷,解决了,断手怎么处理?”

卫扬与李南淮相视了一下,见李南淮缓缓一笑,才明白了莫影是被派去干什么的,不由地替他开了口,“丢去喂狗吧。”

“是。”

待莫影出去,李南淮不禁笑出声,“堂堂靖云侯,竟也能说出这样的话。”

卫扬佯装做小,假意陪笑,“这话在您嘴里应该是不难说,可我既然来了帝京,就得学会察言观色,什么事还得靠您这位朝廷新贵。”

过了一会儿,人又回来了,老老实实蹲在一边烤着火。

李南淮道:“辜泽宽一出皇宫就遭了难,不久就会传遍整个帝京。你猜到时候陛下会拿我怎么样?”

卫扬道:“陛下早已不将他放在眼里,今日叫他去也算是给足了面子,到时候应该是不会顾忌。”

莫影站起身来,“侯爷,刺杀之地距皇宫不远,陛下已经知道了。”

“你没告诉他,我早就说过日后见他一面砍他一只手脚?今日只是例行,来日再见,照样如此。”

“属下即刻箭书给他。”

.

入春之后,南方传来消息说天降甘霖。又有早些时候朝廷拨款赈济,设棚施粥,河渠引水,终于见效。

灾情虽然解决了,但帝京中仍是不够安稳。谢熠秋下了死令,要求彻查京中闹疫病之前是谁传讯要南方的刺史来京,惹的南北对立,又是谁开的城门,私自放人进城。当初沁毒的道士已然找不到了,但可以确信是北蛮人。

不论是官员或是百姓皆道裴钱当初为了控制疫病多么的心狠手辣,直接将染病的人拉出去烧了,可见此毒就连他也无法可解,只能用此法。他与莫夫已经是闹了内讧,以至于莫夫没能将解毒之法告知他。

如今下了旨,提及的所有参与其中之人,不论是小卒小吏,还是贵臣重官,皆革职查办,抑或是拉去砍头,裴钱的直接下属更是免不了罪责。

锦衣卫与禁军一同接手了清扫余孽之责,所过之处如蝗虫过境,一概不留。

刑狱阴森,嵇章德趿着步子出来,迎面是暖风和煦。

五月的常街比任何时候都热闹,特别是秀春楼更是无数权贵公子的好去处。

里面摆了宴,单独的阁楼里坐了不少人,还是这群.交好的,围着面前摆着的秀春楼最好的古董羹,但人群中却又多了个闻元洲。

闻元洲举杯敬酒,“我与侯爷近一年未见,如今侯爷可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了。”

李南淮道:“本侯自归京以来,已是半年。你只顾着陪家里的那位小媳妇,怎会记得本侯?”

闻元洲不自觉咋舌,“当初你在我新婚之时捣乱,坏我喜事,我家夫人到现在都羞于出门!我不在家里陪着她,难不成要一个人出门快活?”

李南淮夹了一块牛肉涮起,笑道:“满帝京都知道你已有家室,即便是你一个人出门快活,谁敢对你心怀不轨呢?”

魏霄淡淡插嘴,“闻公子的夫人可是将门之女,你岳丈是帝京城中的老将军,颇有威严,丈舅父是通州观察使,手握重兵。闻公子怕不是为了留在家里陪夫人吧?只是山中有虎,不敢出门。”

闻元洲瞬时被堵了嘴,他家里那个是个凶悍的,就连今日出门都废了一番心思,难道还奢求能经常出来吗?

况且他一无官职,二无正事,结交的好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夫人看管的严,不想让他结交那些人,于是渐渐都不多联系了,如今还能跟曾经常常互相戏耍的李南淮坐在一起喝酒,也算是谢天谢地了。

闻元洲虽是内阁首辅的儿子,却无意于官场仕途,只求做个闲散公子,即便是闻律有意给他安排,他也不想要。而闻元洲的夫人苏氏却想让他做官,但却是要科考为官,于是天天将人拘在家里读书,此妇凶悍,从小又是受着将门的熏陶,时常舞刀弄枪,把闻元洲逼在书房里。

只因苏家世代为将,就连苏老将军的岳丈也是将门世家,苏家几个儿子都在边关打仗,唯有一个女儿嫁到了内阁首辅家。苏家对文人求之若渴,苏氏便对闻元洲日夜逼迫。

原本李南淮给他传信来喝酒,他本是不想来的,但见着书房前守门神一样的媳妇便连忙答应了,只求能放松片刻。

如今看来,跟李南淮这厮坐在一起也未尝不可。

顾濯不自觉应和道:“闻公子竟然还有这么个闺房情趣?这怕老婆的男人最是惹人怜惜呀!”

闻元洲憋着一股气,饮下一口酒,道:“她怎么会疼惜我!她苏家没有读书人,就要逼我读书!我爹是内阁首辅,我生来富贵,还用得着死读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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